“原来是这样”了解始末的外公放下刚才听故事时抽的旱烟,只是脸色不太好,显然有些事情不对。
“你也被这事折腾一宿了!天快亮你先要在我这住下吧!客房正好有闲置的房间。”
张寡妇不依,继续央求着外公。
“张师傅那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您要不给我透个底。”
双眼熬的通红的她丝毫没有睡意,看的出她已经被折磨的有些神经质。
“张师傅,这没着没落的你让我哪睡着着呀!”
外公从怀中掏出了一本蓝色古卷,接着耐心的答复了她。
“从你说的情况来看,你的丈夫看来是心中有放不下的执念,事情有些症结我也只是猜测目前也没有把握。”
听外公这么一说张寡妇面色更加难看了起来。
外公看了她一眼,话锋一转。
“不过好在我依稀记着这本书上对类似的情况有过记载,你去休息吧!让我一个人在这静一静,好好地琢磨琢磨你的事情。”
张寡妇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书呀!
“扎纸笔记,我世代先祖所书,里面详细记载了,我们这行的事情。”外公说的眼神中露出一丝自豪的神采。
可仅一个转念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于是突然停了下来,并未将话说完。
面对自己刚才的失言,外公有些后悔。
于是为了亡羊补牢,于是闪烁其词的补救道;
“嗨!说白了,书上无非也就是写着行规琐事,你们外人也看不懂,赶紧回去吧!”
他站起来转过了身,摆了摆手“你们搁着也帮不上忙,别耽误事。”
被外公下了逐客令的张寡妇和我只好先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我早早来到了的外公房间。
熬了一个整个通宵的外公,此时正趴在桌上补觉,我们进屋等了好大一会他才从梦中醒来。
睁开眼睛的外公,第一件事就是点着他的旱烟。
他猛嘬了两口看向我。
“怎么就你一个人?”
我跟她说寡妇去厨房做早饭了。
外公纠正道;“叫婶子,别胡扯。”
还问等外公将话讲完,啊!的一声尖叫从厨房传来。
我和外公连忙赶到了现场。
一片狼藉的厨房里,除了乱点并没有什么异常,可是张寡妇却缩在一旁,活像见一般。
外公将他馋起,急忙询问着情况。
张寡妇惊恐的说道:“影子,是昨天的影子。”
外公皱了皱眉沉声道;“随我来,饭等会再吃吧。”
张寡妇和我走再他后面一直跟着他进到了里屋。
里屋除了纸就是做工的竹坯,我搬了一副凳子给张寡妇。
外公将门带上,转过头对张寡妇分析道:“听你昨晚的意思你丈夫走的时候是因为和你吵架所以才出的事故,并不仅仅是那句话。”
张寡妇点了点头。
“确实是这样张师傅,虽然我们经常吵架,一直以来我们夫妻感情都很好,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可谁知……。”
外公从桌下拿出了一个箩筐,打断道:“夫妻之间,有些小矛盾很正常,只是让我不解的是你们当出吵架的原因。”
外公从筐里翻找着需要裁剪的纸,疑惑地接着问道:“你说你俩吵架是因为他嫌你胖?”
说着他将纸放到桌上,似乎想接着说些什么,可又欲言又止。
直到最后他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你身材应该算的上很标致才对呀!怎么会……”
张寡妇脸一红,不好意思的说道:“张师傅你有所不知,我也是前些日子因为这事来回折腾才瘦下来的,以前确实是有些胖。”
外公点了点头,好似心中已有主意,最后补充了一句。
“最后一个问题,再找我之前你们是不是找过其他人帮忙扎彩。”
张寡妇,并没有隐瞒,大方的承认道;
“找过,真个我一个妇道人家当时不懂,以为扎这个在哪扎都一样。”
她看了看外公的那张表情不悦地脸吞吞吐吐说着。
“于是……于是就没听丘道长的话,找的我们村的李师傅帮忙给扎的。”
听到她的答案,外公斥道:“胡闹,明明知道这些邪门的事接二连三的出,还敢这样胡搞。”
外公重新拿起桌上的纸人,撇了他一眼。
“要是随便找个人就行,这个行当也就不用开了。”
说完外公感慨道:
“好在事情现在还可以挽救,不然出了事,你说你冤不冤。”
之后,我们三人简单的吃了点东西。
赶在正午之前,来到了张寡妇的丈夫的坟前。
外公在认真的对着表,用手遮着眼眶,看着悬在空中的太阳。
好在是冬天虽是正午,但阳光也不这么烈。
张寡妇扫着坟,摆放着祭品,一言不语。
山上的气氛很是严肃压抑。
可年幼的我,看看这个大比本人宽两号的纸人,再看了看现在的张寡妇。
还是,噗呲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
张寡妇猜出了我的想法,不禁有些尴尬。
外公敲了一下我的的头,以示警告,对我讲到道;“帮忙干活。”
得到指示的我,将祭祀用的酒坛子抱了过来递给张寡妇。
她接过酒坛后,顺着坟前慢慢的将酒水浇了下去。
外公也没闲着。
时而笑,时而叹!声情并茂的朗读着扎纸笔记上面的内容。
“广开兮天门,纷吾乘兮玄云。令飘风兮先驱,使涷雨兮洒尘。君回翔兮下,逾空桑兮从女。纷总总兮九州,何寿夭兮在予。……固人命兮有当,孰离合兮可为?”
生涩难懂的文言文,让我的头大了一圈。
当外公念完最后一句时,坛中的酒也刚好浇完。
随后外公点燃纸扎,将祝福一并给张寡妇的丈夫送去。
正阳风起,与昨夜相比它不在阴冷。
和煦的春风将寒意取代,世间终于再次恢复了宁静。
打那天我们下山以后,张寡妇家里再也没有闹腾过,本人也有像以前的身材发展的趋势。
见识到他本事的我也终于清楚,那日的他并不是在吹牛,而是谦虚了。
外公在这行的手艺和本领,恐怕用区区万里确实有些委屈他了,要我说哪怕十万里都不为过。
一切看似已经结束,可殊不知我的噩梦在那天才刚开始。
因为那天在山上只有我看到了第四个人。
她是一个穿着红衣的漂亮小女孩,在黄昏阴风呼啸之下,我清晰的记着那天她用苍白的脸色诡异的眼神对我说的话。
“哥哥我也想要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