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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发表时间: 2024-02-15
会意过来的副将厉声高呼:“末将誓死追随林将军!”
“誓死追随将军!”
身后万千将士同样大呼。
在城中过习惯安逸日子的侍卫军哪儿抵得过真正上过战场的战士。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邵淮允的军队便攻破了城墙上的射杀局势。
所有人正要往皇宫厮杀冲去时。
邵淮允却是第一时间飞身上了城墙。
“霓凰……”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却是在这样的情景下。
邵淮允的声音有些颤抖,小心翼翼将她的尸首取下,那张美艳动人的脸上如今布满尸斑,脖颈处是骇人的勒痕。
他红了眼:“你不是厌恶我吗?
你不是恨不得我跟你分开吗?
为何要为我做到这个程度?
楚南絮。”
可怀里的人,早已不会再给他任何答案了。
……6皇宫内。
殿内有舞姬翩翩起舞,皇帝正躺在龙榻上,身旁环绕三名美人伺候。
就在这时,殿外有侍卫慌张匆忙赶了过来禀告——“陛下!
不好了!”
冲散了舞姬,皇帝脸色恼怒:“做什么?”
“林、林将军他反了!”
地上的侍卫吓得脸色惨白,“他如今已经打到宣武门下,马上就要攻入太和殿了!”
啪嗒一声。
皇帝手上的酒杯轰然掉落。
他推开身上的美人,混沌的眼神一瞬清明,满是惊诧。
还不等皇帝再有下一步反应,只听殿外已然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
宫内混乱一片,美人舞姬尖叫着飞快离去,内侍同样到处逃窜。
邵淮允攻进来了!
皇帝瘫坐在龙榻上,望着门口瞳仁骤然收缩。
只见邵淮允单手执剑,一点点朝他走来。
皇帝下意识瑟缩了下,却还是强硬着语气厉声大吼:“邵淮允!
你好大的胆子!”
“陛下,你若不杀霓凰,我不至于被逼至此!”
邵淮允双目通红,长剑挥下,鲜血四溅。
就此,姜国元宁年终。
邵淮允得民心登帝,成为姜国新任国君,年号为平康。
继位后。
前朝所有奸祟之流被邵淮允尽数整治。
新姜国不再以文为重,也并非以武为重,两者相协调,以文治国,以武平乱。
等一切尘埃落定。
邵淮允颁布的第一条诏令便是——以皇后之礼厚葬楚南絮。
此诏令出来时,有朝臣提出异议。
“陛下,楚南絮乃前朝公主,如今您要以皇后之礼厚葬怕是不妥。”
“何处不妥?”
邵淮允冷眸如箭,冷厉望过来,“若是没有霓凰以命换来的粮草,朕根本就不可能活到今天!”
话音落地。
朝堂再无声,直到一人站出来高声附和:“陛下英明!”
“楚南絮虽是前朝公主,可那日她被赐死时在殿中所言无不令人醍醐灌顶!
她担得起如今这皇后大礼!”
此话一出,在场众臣沉寂许久,终究没了声音。
这事便就这么定下了。
葬礼当天。
邵淮允归来后,首次回了公主府。
踏入府内,满是空寂。
听那名侍女说,楚南絮出发去开粮仓之前,就已经将全府遣散。
她是做好了死的准备的,不愿牵连公主府众人。
邵淮允的心猝然一痛。
他在院子里站了许久,仿佛一转眼就能看见楚南絮在膳厅等着他用膳。
忍着那酸楚。
邵淮允踏入了两人的房间。
屋内没有人打扫已经布满了灰尘,在桌上赫然用砚台压着一封什么。
邵淮允心中咯噔一下,缓步走过去。
只见那纸上赫然写着——和离书。
邵淮允颤抖着手将其拿起来。
上面洋洋洒洒是楚南絮的笔迹:今我与驸马邵淮允二心不同,难归一意,故以此书和离。
愿夫君相离之后,如愿求得心仪之人为妻,此生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霓凰亲笔。
和离书已盖了公主印,只要邵淮允在落款处签下名,此和离书便能成立。
心口好似被石块重重压着,连喘口气都觉得闷痛难忍。
邵淮允猩红着眼眸,望着那上面一字一句。
和离书不知何时从他手里飘落在地。
他瘫坐在椅上,笑意苦涩。
“可我心仪之人向来只有你一人罢了。”
若是早知她是真心,他怎会在临别之际对她说和离的话……原来他们之间,兜兜转转终究没能寻到正确的时机。
三日后。
楚南絮以皇后之礼被厚葬,举国哀悼。
邵淮允更是为其身着丧衣,亲手替她盖棺,送她入墓为安。
之后一段日子。
听说新皇除了处理国事,其余时间都在灵堂,与皇后的牌位孤坐一夜。
2所有人都以为新皇思念皇后成疾,病了。
曾有人劝邵淮允另纳新妃皆被拒了。
这日,傍晚。
邵淮允独坐于桌前,墙上挂着的是楚南絮的画像。
他伸手一点点抚过画像上楚南絮的模样,忽地笑了下:“公主,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我娶你,并非是受旨。”
娶楚南絮那次,也是他大胜而归。
当时所有人都已经在劝他反,他自己同样摇摆不定。
后来入宫受封,皇帝说要将公主赐给他。
这目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要夺他兵权,邵淮允自然也看得清楚,手下众将对他忠心耿耿,早不在乎那一张兵权,只要他出口,就算没有兵符,只要他一句话便能调动众军。
当时的邵淮允不屑想拒绝,可在皇帝拿出楚南絮的画像那一刻,他心口倏地漏跳半拍,鬼使神差便应下了这门亲事。
那时的皇帝还未昏庸至后来的境地,邵淮允以为只要自己尽职尽责,或许还能将这国家拯救回来。
直到如今,楚南絮以命告知他,他错了。
“霓凰,若我早些醒悟,你是不是就还能活着……”邵淮允对着画像扯出一抹苦笑。
门外忽地传来内侍的禀告。
“陛下!
宫外有一孕妇,声称是陛下旧识要进宫见您!”
邵淮允恍然片刻,才记起大抵是江落月。
他的眉头不觉蹙起来。
与此同时。
宫门外的江落月坐在马车上,神色满是得意。
身旁的丫鬟跟着趾高气昂:“你们睁大自己的狗眼好好认认,我们姑娘日后可是宫里的娘娘,还不快放行,这么大的日头让我们娘娘晒伤了,保不住肚子里的孩子,你们可担得起责任吗!”
守宫门的侍卫面面相觑,脸色一时难看。
“姑娘见谅,宫门非陛下允许,不能擅开。”
听见这话,丫鬟眉眼尽是怒气:“都跟你说了,我们姑娘是将来的娘娘!
保不准还能是皇后!
你们这群不长眼的,日后莫要后悔!”
话音才落。
宫内踏步过来的内侍正好听见这话,语气尖锐厉呵:“哪儿来的婢女,好大的胆子!
如今仍在先皇后的丧期,竟敢说如此荒唐之论!”
江落月向来会察言观色,一眼便认出来者大约是邵淮允派来的。
她忙不迭拉了婢女一下,赔笑道:“我家婢女不会说话,一时妄言,还请公公莫要放在心上。”
内侍轻轻挥了下拂尘:“江姑娘确实是陛下旧识。”
听邵淮允未否认自己的存在,江落月心下一喜。
“那劳烦公公带我去见陛下了。”
谁料,面前的内侍动也不动,冷眼睨她。
“可陛下未曾说要见你。”
江落月自认邵淮允定会见她。
一下听见这话,她脑子一懵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他怎么会不肯见我?”
那内侍接着回答。
“江姑娘,陛下说了,您家于他有恩,他定然不会忘恩负义,只是江姑娘如今身怀六甲,入宫终究不妥,难免叫人误会。”
江落月神色一僵:“那是何意?”
“陛下将江家旧宅赐回江姑娘,江家其他被分配流放的家属也会寻回,还请江姑娘日后好好在江家养胎,安心等待亲属归来。”
内侍淡淡告知邵淮允的决定。
语毕,他示意侍卫关宫门。
厚重的宫门就这么在江落月的面前砰地关上,她身形一颤,眼底满是不甘。
离开之前,江落月回头看了一眼宫门。
总有一日她定会光明正大踏入这宫里,当邵淮允的妃子!
御书房内。
内侍回来禀告:“陛下,已将江姑娘送走。”
“好。”
邵淮允没再多说什么。
自从那次自己出狱,江落月故意以病引他过去后,他便对她留了心眼。
那次。
9自己从狱中出来,本来是想回府见楚南絮,可江落月却派人来说她病了。
孕中感染风寒实乃严重,于是他不得不过去。
可直到清晨,他无意中听见大夫和小厮的对话才知,江落月根本就没病!
只是当时他急着出征,江落月的这点小心机他自然也就没放在心上。
若非今日她又故意挑这个时机过来,他都要忘了。
听着内侍说江落月婢女在宫门前的大放厥词,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