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冯乔翻着合同，实际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在廖楚修不耐的眼神中，她心中涌起一个想法：“房子可以留给我吗？”
这是她和他的婚房，他们一起住了三年，她不想卖掉，也不想搬走。
廖楚修挑了挑眉，冯乔有些局促：“我的意思是，我可以给你钱，买你的那一半，可以吗？”
廖楚修定定看了她两眼，没问为什么。
“随你。”他淡淡道，“如果没什么其他问题就签字吧。”
他很忙，今天为了这件事难得请了假。
“明天一早，我们去领离婚证。”
说完，廖楚修就站起来准备去浴室。
青白灯光投射出他宽阔的背脊，冯乔突然觉得委屈，莫名的情绪上涌，她站起来。
“你和我离婚，是因为爱上其他人了吗？”
廖楚修顿了顿，话语没有犹豫。
“是。”
一个字，宣判了她爱情的死刑。
像当初领结婚证那样，离婚也是在一个不明媚的早晨。
明明还是工作日的早上八点，办理处外便排起了长队。
可这么多人里，冯乔发现，自己和廖楚修还是排在了第一。
九点，大门打开，两人坐在了婚姻登记员面前。
登记员检查过证件后，照规矩提问：“你们是为了什么离婚？”
廖楚修淡淡道：“性格不合。”
冯乔看着桌上交出去的结婚证，垂下眼睑：“……没有感情了。”
那个‘了’字，萦绕在她舌尖，似乎想制造一种假象，骗自己廖楚修曾对她有过感情。
登记员听多了这种理由，见廖楚修不停看手表，皱眉问：“有急事？”
廖楚修微怔：“抱歉，我十点还有个手术。”
登记员看看两人。
一个冷漠无比，一个心魂垂死。
他叹着气收起表格：“那行吧，离婚冷静期三十天，三十天后，你们准时一起来领离婚证，逾期就会撤回离婚申请。”
办理完，也才九点十八。
廖楚修习惯性的为冯乔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冯乔迟疑了一步，停下了。
“你快去医院吧，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廖楚修只犹豫了一瞬，便关上车门，干脆的说：“行，我先走了。”
尾气喷在冯乔脚边，她目送廖楚修远去，鼻尖酸楚不已。
她深吸一口气，想要压下泪意，这时，一滴鼻血却滴了下来。
砸在地上，一滴又一滴。
怎么也止不住。
“怎么回事……”她有些慌乱，无措的蹲在路边，仰着头。
直到用完一包纸巾了，仍是无用。
冯乔只好匆忙打车去了医院。
南城第一附属医院，脑科。
冯乔拿着重新拍的片子，她攥紧手看着郑医生紧皱的眉头，像一个被套上绞刑绳的可怜囚徒。
好半天，郑医生才轻声道：“我们可能要把化疗的时间提前。”
冯乔怔住了，喉咙发紧：“提前多久？”
“明天，你做好准备。”
冯乔从诊疗室出来，视线茫然的看着走廊的白光灯。
灯光冰冷而刺眼。
好半天，她松开手里紧攥的处方单，对自己说：“别怕，做完就好了，别怕……”
深吸一口气，她振作起来，拿着处方单去一楼缴费。
缴费处。
冯乔看着缴费单上的四千八的金额，手有些抖。
这只是一个月的口服药药钱，后续还有化疗费和手术费……
交了钱，她心情沉重的拿着处方单和缴费单去排队拿药。
黄色的等候线站满了面带愁容的人。
冯乔捏着单子，正要排队，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你到医院做什么？”
她僵硬的转过身，果然是廖楚修。
他一身白大褂，面色不太好。
冯乔手下意识的将单子往后藏：“没什么……”
这时，一个清脆女声插嘴：“傅医生，请问她是？”
冯乔这才看到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同样穿着白大褂的漂亮女医生。
她对廖楚修的态度亲昵自然，正好奇又堤防的看着自己。
冯乔的心无端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