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瑶？怎么是你？”
卫珣下意识的蹙眉，看见她手中撕得粉碎的文书时，他太阳穴猛跳起来。
“卫珣！”楚瑶撕心裂肺的大喊，疯了一般的朝他扑过去，“我恨你！我恨你，我要杀了你......”
卫珣见她这副模样，立马明白，她定是知道了黎国覆灭的真相。
可她是怎么来到书房的？谁放她进来的？
看见楚瑶这副痛不欲生的模样，卫珣心中异样一闪而过，可终究木已成舟，如果再让他选择一次，为了救婉荷，他还是会这么做。
“你又如何能杀得了我？”
“楚瑶，我知道你派人来偷令牌是想离开王府，我可以放你走，但在走之前，你必须给我一滴心头血，用来给婉荷治病。”
他刚刚才从太医那得知，九阴之人的心头血可以令陶婉荷的病彻底治愈。
既然如此，他也不必再关着楚瑶了。
楚瑶又哭又笑，原来人痛到极致，是会笑的。
她没想到，都要这个时候了，他对她说的话，竟然还是要血。
“卫珣，你放过我吧，算我求求你，放过我......”
“你从我这里拿走的，还不够多吗......”
卫珣呼吸一窒。很快沉声道，“我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就在卫珣等不及，准备亲自动手的时候，楚瑶终于开口。
她的眼神一片晦暗，“我可以答应你取心头血，但是你必须向我保证，你会好好厚葬薄绿，并顷刻策马去黎国，给我上万黎国百姓，下跪道歉！”
他们何其无辜，因为一个陶婉荷，尽数覆灭。
卫珣一怔。他没有想到楚瑶的要求竟然是这个。
堂堂王爷，怎能轻易下跪！可……想到婉荷……
“好......我答应你。”
只是，她自己呢？
卫珣没来由的想到，她没有为自己要求什么。
“你给我发毒誓！”
卫珣脸色微沉，“楚瑶，别闹了。”
楚瑶忽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站起身，从头发上扯下一枚玉簪，横在脖颈前。
她神情疯狂，带着不畏生死的决绝。“死人的心头血想必没用吧？卫珣，不想让我死的话，就按我说的，发毒誓！”
卫珣铁青着脸，定定看了她半晌，抬起手指。
“我发誓，我卫珣一定会按你刚刚说的做，如果我没履行承诺，就受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好.....”
楚瑶的手这才酸软下来，玉簪子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卫珣看着她满头白发，眼神十分复杂。
但一想到陶婉荷，他的心重新变得冷硬。
太医赶到，准备取血时，楚瑶说：“我自己来，你别动我！”
她拿过匕首，狠狠往自己左胸口捅去！
潺潺鲜血顺着刀刃流进碗里。
楚瑶惨然一笑，“卫珣，这下你可还满意？”
“如果有下辈子，我死也不要再遇见你......咳咳......”
“我死后，把我的，婚书，给烧掉......我们从此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断断续续的说完，她的手缓缓落了下去，双目紧闭，表情安详。
若不是她脸色惨白如纸，唇角还挂着一丝鲜血，定会让人以为她只是睡着了。
卫珣盯着她，忽然思绪一阵慌乱，心跳加速。
太医接了满满一碗心头血，交给卫珣后，上前查看了楚瑶的状况，遗憾的摇摇头。
“王爷，她已经死了。”
死了。
卫珣一怔，心头像是有什么东西陡然梗住。
这个女人的作用已经彻底没了，他又在这不舒服个什么劲。
“死了便死了，把人拉出去埋了，赶紧把药端给婉荷。”
“是，王爷。”
太医得令，刚要挪动楚瑶的身体，突然从她身上掉出来一枚玉佩，落在地上叮咚一声，吸引了卫珣的注意。
卫珣急着去送药的脚步微顿，他微微回过头望去，却在看到那枚玉佩的那刻，瞳孔陡然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