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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你了

西南风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不要你了》是一部十分受读者欢迎的小说,最近更是异常火热。小说主要讲述了沈括温慕乔的故事,同时,沈括温慕乔也就是这部小说里面的男主角和女主角。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一直亲密,而是有跌跌宕宕的起伏,甚至一度陷入冷战之中。不过一起经过许多的故事,最终还是得到了甜蜜的结局。

主角:沈括温慕乔   更新:2023-02-02 13: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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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括温慕乔的其他类型小说《我不要你了》,由网络作家“西南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不要你了》是一部十分受读者欢迎的小说,最近更是异常火热。小说主要讲述了沈括温慕乔的故事,同时,沈括温慕乔也就是这部小说里面的男主角和女主角。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一直亲密,而是有跌跌宕宕的起伏,甚至一度陷入冷战之中。不过一起经过许多的故事,最终还是得到了甜蜜的结局。

《我不要你了》精彩片段

陈砚在别墅的两年里安分得不得了,一点儿都不会给沈慕惹事,只晓得规规矩矩地待在房间。

沈慕来得极少且不固定,完全凭其心情。但他每次刚踏进门,陈砚就会灵敏地嗅到属于他的气息,并以最快的速度迎接他。

这本事,简直比养了十年的狗还绝。

陈砚真是对沈慕爱入膏肓了,时时刻刻都把生命燃烧在等待中。看到沈慕的瞬间,她整个人都重新活了一遍。看向沈慕的眼神里是全心全意的依赖与信任,偶尔实在抑制不住情思,还会掀起炽热如火的滚烫爱恋,烫得叫人心间颤。

喜欢他金钱、外貌的女人沈慕见得多了去了,却从未有过像她这样不顾一切飞蛾扑火般的人,那双眼没有任何世俗的贪恋,只有倔强的一腔孤勇。

沈慕不会拐弯抹角,一开始就将她见不得光的情人身份定位得清清楚楚,甚至讽刺过她只是一个报复前任的工具,一个长得勉强有些相似的替身。

陈砚也全盘接受,继续执着地爱着。被他养在别墅,做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完美情人。

年轻的小姑娘啊,单纯得可怜又可怕,把爱情当成全部,也不会长点心眼逮住机会为自己谋划后路。沈慕心知肚明,这种情况对他而言绝对会是个麻烦,倒也没碰过她,难得想起一回也只是托助理送点礼物。

但这天沈慕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明明是盛夏,却裹挟着一身的寒意。一进门陈砚就敏感察觉到了他额头青筋下奔涌的滔天怒气。

他突然过来吻住了她,她还未反应过来就又被狠狠地甩到一边,手肘磕在玻璃台的尖锐菱角上,连声响都没有,隐藏在薄薄的手袖下却是青紫一片。

沈慕眼底满是阴鸷,用欲将人凌迟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许是看见这张和前任相似的脸想起了什么。

陈砚努力地把注意力都放在手肘的伤上。

更疼一点,陈砚在心里暗自祈祷。

使劲儿疼吧,疼了,才不会去多想其他。她甚至想死命地挤压那片淤青,不够再把整块肉都挖出来,挖出来总要消磨打发她些时间的,挖出来她的呼吸才会畅快。

沈慕浑身的厌恶排斥不加掩饰,神情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一言不发地走了。

将沈慕的表情纳入眼里,陈砚脆弱的神经上崩的弦一下子就断了。

她跌跌撞撞地跑上楼,走过无数次的楼梯却专门作对,充满嘲笑与恶趣味地绊了她一跤,陈砚浑身的力气一下子被抽空,骨头也像是被人一节一节地打碎,干瘪地伏在冰凉的砖上。到最后,手脚并用地爬回了房间。

陈砚整个身子都在哆嗦,手抖个不停,映在光滑地板的黑色阴影像鬼爪一样,翻箱倒柜地找许久未动过的药。

在哪儿……在哪儿……

到底在哪儿?!

细细密密的汗水争先恐后地冒出,额头的碎发打湿粘连在泛红的皮肤上。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力气惊人的手攥住了她的脖子,她感觉浑身的力正慢慢消退。

终于,濒死之人抓住了最后一块浮木,白色药片干咽下喉,得了片刻喘息。

沈慕刚才走了,他会不会不要她了……

别、别丢下她,千万不要……

眼角泛着泪花和血色,浓浓的死气像潜伏已久的毒蛇吐着信子苏醒过来,密密麻麻缠绕周身,骇人得紧。

「咚——」

陈砚的双膝猛砸在地板上,像被下了降头似的,竟是突然磕起了头,嘴里不停地重复着:「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也不知道在求谁。

一阵铃声将人从疯魔中唤醒。

陈砚飞快地拿起手机,刚才的阴霾全都消失不见,嘴角只有无比开心的弧度,这个手机上的联系人只有一个,沈慕。

「准备一下,今天晚上陪我出去。」

没有什么情绪起伏的声线,话语也只是强硬的通知。

偏偏让陈砚活了过来。

是沈慕的司机来接的陈砚。

沈慕要把她带去哪儿,见什么人,要做什么,她一概不问,只要能待在他身边,别的一切都不重要。这也是她能在沈慕身边待这么久的原因之一。

到了会所包厢,陈砚才知道这是金妍回国的接风宴。

金妍,妍妍……

为数不多见到沈慕的时候,都会从他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沈慕和金妍可以说是门当户对的天作之合,搁以前,谁看了也会赞一句金童玉女。

新旧情人见面,当事人沈慕没什么反应。包厢里其他人都带着看好戏的兴味,一边装作和旁边人聊天,一边用余光时时打量着动静。

「阿慕,这位是?」

金妍扫了门口的陈砚一眼,转身好奇地问着沈慕。

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间接回答了金妍的问题,冲陈砚道:「嫂子,站在门口做什么?过来啊,沈哥在这儿。」

金妍的脸瞬间僵了,很快又换上一副友善的笑容,「原来是阿慕的女朋友啊。」

沈慕皱了一下眉,陈砚已经规规矩矩地坐在他旁边。她只是礼貌性地对金妍轻声说了一句:「你好。」

简单的打招呼,没有过多的解释和自我介绍。

金妍朝沈慕嗔怒道:「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你有女朋友啊?早知道就好生地请人家来,现在我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多不好意思。」

金妍软腻的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沈慕以前还会觉得她这个样子可爱,娇气得让他的心怎么也狠不起来。

如果说金妍的声音给人感觉是甜软的奶油,那么陈砚更像是一阵清风,难以捕捉,稍不留神就会消散。

沈慕不耐烦地说了句:「没必要。」

也不知道是没必要跟金妍说,还是没必要介绍陈砚。

陈砚双手交叠放在腿上,乖学生样静默地坐着,只是温声提醒沈慕少喝点酒。

沈慕以前也是带她出来玩过的。她记忆力很好,今天这一圈的人大多数都见过面。

记得第一次的时候,也是刚才那个叫她嫂子的男人问沈慕:「这是又换了?」

蒋川开玩笑地起哄叫着陈砚嫂子,嘴角露着放荡不羁的笑,眼里装满了轻视。

沈慕的脸冷若冰霜,满不在乎的语气不轻不重又刺人得紧。

「一个情人罢了。」

陈砚面上不悲不喜,甚至还维持着一贯的微笑,好像说得再过分也伤不到她。

看过了陈砚这两年无怨无悔地跟着沈慕,有人调笑道:「沈慕是从哪里捡来了这么一个宝?」

其实私下里说出口的不过是,陈砚比一条狗还忠心。

今天是金妍的主场,和身边几乎是从小玩到大的人熟稔地打闹说笑着。

好几年没见,叙着旧不知不觉就聊到往事。

「我记得高中时候有人表白妍妍不成就去欺负她,结果被沈哥知道后当天就直接把人揍进了医院。」吴念念不经意地把话题拉到两人身上,作为金妍的铁闺蜜,尤其了解金妍的心思,出国这几年依旧单身,当然要努力助攻一把。

「哈哈哈,别说,当时他们这一对那个腻歪劲儿,我们谁看到不嫌啊。」

「我他妈的狗粮从小吃到大啊,太祸害了。」

一群人没眼色地附和着,不知道有心还是无意,陈砚仿佛不存在一般。

聊着往事,在场的或多或少都能侃上两句,只有陈砚格格不入。

她也不恼,专注地看着沈慕。

晦暗的光线下,沈慕脸庞的轮廓柔和了些许,削减了白日里的凌厉。额头的碎发随意地垂落在眉骨,高挺的鼻梁线条流畅,辛辣的酒水浸润着薄削的唇,红得愈发艳。

谁也没注意到陈砚飘忽的眼神,像蒙了一层雾般捉摸不透,翻涌的思绪险些让她喘不过气。

木木……

「他们许久不见,话难免多了些。」程铭见她被众人忽略冷落,主动搭了话。

她记得程铭的脸,有一次沈慕不在,那些人对陈砚说得实在过分,他开口帮她解了围。

「没关系。」陈砚用笑容回报了这一丝难得的善意。

「嗯。」

程铭到嘴边的话怎么都开不了口。

想将她从对沈慕的幻想中扯出来,让她不要这么卑微,不要这么作践自己。

看到她笑的那一刻,什么怒其不争的情绪通通都烟消云散了,只留点点酸涩。

程铭其实很早之前就见过她,那还是上高中的时候,他中间转过几次学,有一次恰好是和陈砚同一所学校。

那时候的她与现在判若两人。


程铭在一个月匆忙的转学期内与她只有过一次交集。

「同学,你的书签掉了。」

程铭将地上小小的一张书签捡起来喊住了前面的人,书签上用带着锋芒的字写着一行他不知道的诗。

「谢谢。」

她的语调就像高山上料峭的雪混合着融化的冰水流淌。

苍白纤长的手指接过书签,还能看清手背上青色的血管,手袖往后缩露出一截漂亮的腕骨。

她的一举一动都透着疏离,不是专门做出来给别人看的,是对整个世界的无所谓,仿佛谁都不会放在心上,但也没有那种会刺伤人的尖锐冷意。

程铭记了她很久。

天知道第一次见沈慕带着她来的时候心里有多震惊,他的眼神就藏在一堆人打量她的视线中。

他觉得老天真会跟他开玩笑,让他又遇见了陈砚,却是因为沈慕。

记忆中那张没有烟火气的脸露出了笑。

原来她笑起来也这么好看。

他掩饰性地一直低头抽烟,一根接一根。

「诶,程铭,你觉得咋样啊?比上次带的那个好看。」旁边的人嬉笑地问他。

「没看清。」他敷衍道,胸中冒起了一股无名的鬼火。

等「陈砚」这个名字飘进他耳朵里时,他暴躁得想把沈慕揍一顿,可他却悲哀地毫无立场。

「妍妍喝醉了,沈慕你送一下她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吴念念扶着已经醉倒的金妍,把她轻轻地推到沈慕身上。

金妍身体软塌塌地靠在了沈慕宽厚的肩上,不省人事的她对一切浑然不觉,还往沈慕怀里缩了缩。

吴念念早就暗中打发了一大半的人让他们先走,留着沈慕创造这个机会。以防万一,她还贴心地跟着沈慕把金妍送上车。

一路上大声地数落着金妍叫她别喝那么多,叫沈慕多照看着她点,霸占着沈慕的另一边位置强硬地把后面的陈砚挤开。

陈砚的脚步很慢,一下子就被他们甩在了身后。

沈慕的注意力全都在金妍身上,恐怕早就把陈砚这个人忘得一干二净了。

等陈砚走到门口的时候,只看见吴念念对她扯出一个轻蔑至极的笑,转身上了自家司机的车走了。

这会儿才是夜生活的开始,会所门口附近基本上没有什么人。晚风很凉,众神都在高墙里面狂欢,分割出喧嚣与孤寂两个世界。

风撩起发丝,毫不留情地拍在脸上。她面无表情得像个破烂木偶,瞳孔失去了焦距,空茫茫地排斥着世界的入镜。

狂乱的风越刮越大,刮得两侧的树都要被连根拔起,东倒西歪在嘶哑的鬼哭狼嚎中。

陈砚那单薄的身子显得病恹恹的,伫立在路口。

「上车,我送你。」程铭将车稳稳地停在她面前,摇窗探头朝陈砚道。刚才他一直没走,在一侧没有灯光的阴暗处停着。

晚风微凉,却怎么也吹不冷胸腔那颗燥热的心。

所有隐秘的心思破土而出。

他想多看看她。

他还想今晚陈砚陪着的人是他,一起淹没在众人羡慕嫉妒的祝福声中。

他想陈砚也用装满爱意的眼神看着他。

他想……

想着想着就一发不可收拾,野心一步步膨胀,就像吹气球,越吹越大,到了临界点,再继续下去就会「嘭——」的一声爆炸,炸得他体无完肤,脑海里所想的都只余一地残渣。

陈砚看了他一眼,没有过多扭捏客套地上了车。

「谢谢。」

呵,她对自己说过屈指可数的话中,大半都是「谢谢」两个字。

他很想跟她说,其实他们高中见过的,其实有一个人在重逢她时很惊喜,其实……

每次很多话都堵在心口,陈砚对他的陌生就像石头一样沉沉地压在上面。

尤其是看着她跟沈慕在一起时,那种感觉更难受了。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可是他没有光明正大的身份。

他卑劣地想过,既然沈慕不爱她,对她那么不好,那他为什么不能上前去把她抢过来呢?

他一定会好好地珍惜她,加倍对她好,怎么也比沈慕那个玩意儿强。

心里转得再多,面上却不动声色,车内一片静默。

苍穹波谲云诡,浓黑的云翻搅滚动像风暴中狂涛巨浪的大海。响了几声闷雷,微不可见的白色闪电炸裂开来,又被云层湮没。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打落在车窗,随即迎来齐刷刷的雨声。

瓢泼大雨的洗礼之下很快升腾起了雨雾,模糊虚化着路边凶戾的霓虹。

陈砚伸出手印在车窗上,眼睛透过缝隙观察着窗外,层层雨幕交叠,自天倾泻而来洗刷着一切。

过历江大桥时,隐隐约约听到奔涌的滔滔水声,雨势这么大,江水涨得很快,在夜晚里看着也比白日更有气势些。

「到了。」程铭微微懊恼,觉得开快了点。

好不容易的独处时间就这么没了。

他还想与她待久一点儿,但也不会厚着脸皮和她一起下车,他怕太过热情会吓到她,况且她现在名义上依然是沈慕的人。

「打把伞吧。」

程铭不容拒绝地把伞塞给陈砚,这里离进门还有一小段距离。

「谢谢,我会还你。」

「嗯,下次再说。」

程铭朝她一笑,待陈砚走到门口时他才发动车子走了。

陈砚一进门就知道,沈慕今晚没过来。

未开灯的房间漆黑一片,但今夜并不单调。

落地窗未完全关上,混合着阴冷雨水的风强硬地挤了进来,打湿了飘在窗角的白色帘子。

时不时的闪电代替了朦胧月色,一阵阵断断续续的白光打过。

陈砚紧紧裹着被子,分出了一大半来盖住旁边的布偶娃娃——巴掌大小,表情蠢兮兮的,它像人一般,正面躺着,脖子下的粗胖身体掩在温暖的绒被下,塑料做的黑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

陈砚小心翼翼地照料着这个不会说话的娃娃,她能感受到它身体里藏着的感情。

如当初的少年。

两人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十几年形影不离,姑姑还笑过这两人似连体婴儿。

姑姑是林木森的亲姑姑,跟她没有血缘关系。

陈砚的父母在她还未记事的时候就因为空难去世了,家里只留她和爷爷。

林陈两家是世交,姑姑林青见她第一眼就喜欢得紧,来往频繁,半养着她,后来林木森的父母忙着生意也将孩子丢给林青。

姑姑一直未婚无子,就养着这俩小孩。

陈砚十岁的时候,爷爷也去了,给她留了一大堆够挥霍几辈子的遗产。


陈砚冷飕飕地瞥了他一眼,林木森就非常怂地不再惹她了。

陈砚内心无比拒绝,冷着脸看着它,默了几秒,还是想把它丢掉。

刚转身,林木森便了解她的意图,眼疾手快地把她拦住,表情可怜巴巴的,还带着赌气的意味。

「你要对这个我做什么?」

「……供着。」

「我睡不着。」陈砚凑在布偶的耳旁撒娇般低语。

她把它抱在怀里,它的身体那么软,轻轻地不太敢用力。

窗外没有刚开始的狂风暴雨,风收了,绵着细细疏疏的雨丝。

光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地面隐隐约约冒着寒气。

陈砚蜷缩在墙角,身子死命地往后贴,两边厚实的墙体将她拦住,退无可退。

「木木,木木……」她一遍遍喊道。

没有人回答,但她听见了他的声音。

玩偶的绒毛很暖和,她感受着传过来的温度。

就像他在抱着她一样。

沈慕踏进门时身上还滴着水。

吴念念说金妍醉了的时候,他心里发笑。他们这些人,哪个不是泡在酒坛子里长大的,哪儿有那么容易醉。

他还是把金妍送了回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是在赌气不甘,还是想给一个了结。

这些年和金妍分分合合,疲惫不堪。以往他还会去包容着金妍,每次闹着要分手的时候,他费尽心力地挽留,哪怕金妍是在存心吓唬他。

后来,他的心逐渐冷却了,年少的悸动欢喜被掐灭在年岁的烟灰缸里。

是在得知金妍悄悄地将他们的孩子打掉,明明他计划过未来,她也应声说好;是在她一声不响地斩断联系出国后还翻天覆地地找,看着她对身边的追求者不同意也不拒绝地暧昧……

纠纠缠缠,他都想骂自己。

今天再看到金妍,她若无其事的态度让他恼火,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看着她装疯卖傻,心里憋着一股子怒气就飞快地回了陈砚所在的别墅。

他都忘了他和陈砚是怎么在一起的,只晓得她不会跑,一直在那里等着他。

金妍离开后,他报复性地找过很多情人,他渐渐觉得很没意思,陈砚跟了他之后也懒得去换了。

他也不想要陈砚为他做什么,就突然想起的时候看一下,慢慢地成了习惯。

陈砚这个人很怪,浑身都是迷。

她有时候虽然带着要将人溺亡的汹涌爱意看着你,但你却丝毫都感受不到。无形的空间像一堵墙,爱被阻挡吞噬。

可能是沈慕也不爱她。

哪怕她脸上有着再温和柔美的笑,走近仔细端详才会发现,那被阴影遮掩的眼底深处裹藏着冰凌。

疏冷感是由每一节骨头生出来的,抹也抹不掉。不过不是专门对着某一个人,倒也奇异地不轻易引人察觉。

说她那么多干什么呢,他也不是很了解陈砚。

都无所谓。

可能是头脑发昏,他第一次吻了陈砚,脑海中闪过金妍,想起了曾经追去国外却看见她和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在热情地接吻。

他猛地推开了陈砚,眼里还留着没有消退的厌恶。

他看见陈砚的脸上全是漠然,垂着眼看着地下,周身有着无形的蔑视和抗拒,好像在问:「你配吗?」

问得不会让人感觉被严重冒犯想回骂,而是会让你怀疑自己。

——我不配。

自从今天听到金妍回来的消息就一直心神不宁,混乱不清,他看着眼前的一切都头疼不已,最后选择落荒而逃。

缭乱心绪的不知道依旧是金妍,还是悄悄变成了陈砚。

晚上到金妍家门口的时候,瞥见她没有来得及装好的神态,突然想发笑,一瞬间如释重负,轻松了起来。

他也想明白了,忽略了金妍埋怨愤怒的视线,拒绝得彻底。

沈慕洗完澡才想起今晚把陈砚一个人落下了,眼里泛起点点懊恼之色。

他可能要去哄一下人。

房间内静悄悄的,早就熄了灯。

已经睡了吗?

沈慕想着,往里瞄了一眼,借着微弱的月光,床上的被子被掀在一边,露出大片洁白的床单。

床上没有人。

他摁亮了房间里的灯,游移的视线停在最里处的墙角。

怎么睡地上?

他轻脚走过去把人抱了起来。

太瘦了,感觉抱着一把骨头,硌得手疼。他物质上自问也没有亏待着她,怎么就养出了这样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放到床上的时候见她手里还紧紧抓着一个玩偶娃娃,多大的人了。

睡觉还要玩偶陪。他想着竟笑了起来,觉得陈砚睡着的时候才是最易相处的,没有白日里的生人勿近。

怕弄醒她,他一点一点地把她的手指轻轻掰开,将玩偶放在枕边。

又看见她手上还戴着表,沈慕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认命地给她收拾。

咋就这么不省心呢?他还在这儿担心她夜里睡得不舒服。

好像她一直都戴着手表,沈慕从少得可怜的记忆中搜刮着,模模糊糊的,他是不是对她的关注太少了?

不等他多想,就被突然跃入视线的一幕打断——

手表被他轻巧地取了下来,宽宽的表带滑落,露出了那截被一直掩埋着不见天日的皮肤,手腕处横着一道刺眼狰狞的疤。

他的呼吸一下子停了。

晨光熹微。

陈砚靠在窗前望着院子里的蓝雪花,太阳还没变得毒辣,空气中昨夜的潮湿还没来得及完全蒸发。

半夜的大雨打落了一地的淡蓝色。

她看见一位从画中走来的少年,白色衬衫搭着英伦风马甲,绅士又俏皮,就站在那丛蓝雪花旁。

稍微不注意眨了眼,少年手中便举着不知什么时候摘下的一捧花。

眼波流转小鹿般灵动,仿佛又带着一点儿晨雾,似假似真。面皮如白玉无瑕,衬得唇色糜艳。垂眉低眼看着手里的花,挡住了精致的下巴,淡淡的花香洒在鼻间。

他轻轻地笑了起来,越来越温柔,两只眼眯成了弯弯的月牙。朝窗这边看过来时,视线交汇的那一秒整个人融化在橘黄色的和煦日光里。

光线一转,便消失得毫无踪迹。

金黄的太阳缓缓升起,蓝雪花全部都开了。

她的少年又不见了。

她在窗边看花,有人在门口看她。


陈砚当了沈慕两年的情人。


从陈砚看到沈慕的第一刻起,就疯狂地爱上了那个男人。明明是顶尖学府大三在读,成绩优异,却在遇见了沈慕之后毅然为其休学,被圈养在偏僻的别墅内一心一意地当金丝雀。


你看,饶是再清贵的美人儿,遇见爱情的时候也会丢下所有高冷壳子,卑微至斯。


————————


陈砚在别墅的两年里安分得不得了,一点儿都不会给沈慕惹事,只晓得规规矩矩地待在房间。


沈慕来得极少且不固定,完全凭其心情。但他每次刚踏进门,陈砚就会灵敏地嗅到属于他的气息,并以最快的速度迎接他。


这本事,简直比养了十年的狗还绝。


陈砚真是对沈慕爱入膏肓了,时时刻刻都把生命燃烧在等待中。看到沈慕的瞬间,她整个人都重新活了一遍。看向沈慕的眼神里是全心全意的依赖与信任,偶尔实在抑制不住情思,还会掀起炽热如火的滚烫爱恋,烫得叫人心间颤。


喜欢他金钱、外貌的女人沈慕见得多了去了,却从未有过像她这样不顾一切飞蛾扑火般的人,那双眼没有任何世俗的贪恋,只有倔强的一腔孤勇。


沈慕不会拐弯抹角,一开始就将她见不得光的情人身份定位得清清楚楚,甚至讽刺过她只是一个报复前任的工具,一个长得勉强有些相似的替身。


陈砚也全盘接受,继续执着地爱着。被他养在别墅,做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完美情人。


年轻的小姑娘啊,单纯得可怜又可怕,把爱情当成全部,也不会长点心眼逮住机会为自己谋划后路。沈慕心知肚明,这种情况对他而言绝对会是个麻烦,倒也没碰过她,难得想起一回也只是托助理送点礼物。


但这天沈慕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明明是盛夏,却裹挟着一身的寒意。一进门陈砚就敏感察觉到了他额头青筋下奔涌的滔天怒气。


他突然过来吻住了她,她还未反应过来就又被狠狠地甩到一边,手肘磕在玻璃台的尖锐菱角上,连声响都没有,隐藏在薄薄的手袖下却是青紫一片。


沈慕眼底满是阴鸷,用欲将人凌迟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许是看见这张和前任相似的脸想起了什么。


陈砚努力地把注意力都放在手肘的伤上。


更疼一点,陈砚在心里暗自祈祷。


使劲儿疼吧,疼了,才不会去多想其他。她甚至想死命地挤压那片淤青,不够再把整块肉都挖出来,挖出来总要消磨打发她些时间的,挖出来她的呼吸才会畅快。


沈慕浑身的厌恶排斥不加掩饰,神情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一言不发地走了。


将沈慕的表情纳入眼里,陈砚脆弱的神经上崩的弦一下子就断了。


她跌跌撞撞地跑上楼,走过无数次的楼梯却专门作对,充满嘲笑与恶趣味地绊了她一跤,陈砚浑身的力气一下子被抽空,骨头也像是被人一节一节地打碎,干瘪地伏在冰凉的砖上。到最后,手脚并用地爬回了房间。


陈砚整个身子都在哆嗦,手抖个不停,映在光滑地板的黑色阴影像鬼爪一样,翻箱倒柜地找许久未动过的药。


在哪儿……在哪儿……


到底在哪儿?!


细细密密的汗水争先恐后地冒出,额头的碎发打湿粘连在泛红的皮肤上。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力气惊人的手攥住了她的脖子,她感觉浑身的力正慢慢消退。


终于,濒死之人抓住了最后一块浮木,白色药片干咽下喉,得了片刻喘息。


沈慕刚才走了,他会不会不要她了……


别、别丢下她,千万不要……


眼角泛着泪花和血色,浓浓的死气像潜伏已久的毒蛇吐着信子苏醒过来,密密麻麻缠绕周身,骇人得紧。


「咚——」


陈砚的双膝猛砸在地板上,像被下了降头似的,竟是突然磕起了头,嘴里不停地重复着:「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也不知道在求谁。


一阵铃声将人从疯魔中唤醒。


陈砚飞快地拿起手机,刚才的阴霾全都消失不见,嘴角只有无比开心的弧度,这个手机上的联系人只有一个,沈慕。


「准备一下,今天晚上陪我出去。」


没有什么情绪起伏的声线,话语也只是强硬的通知。


偏偏让陈砚活了过来。



是沈慕的司机来接的陈砚。


沈慕要把她带去哪儿,见什么人,要做什么,她一概不问,只要能待在他身边,别的一切都不重要。这也是她能在沈慕身边待这么久的原因之一。


到了会所包厢,陈砚才知道这是金妍回国的接风宴。


金妍,妍妍……


为数不多见到沈慕的时候,都会从他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沈慕和金妍可以说是门当户对的天作之合,搁以前,谁看了也会赞一句金童玉女。


新旧情人见面,当事人沈慕没什么反应。包厢里其他人都带着看好戏的兴味,一边装作和旁边人聊天,一边用余光时时打量着动静。


「阿慕,这位是?」


金妍扫了门口的陈砚一眼,转身好奇地问着沈慕。


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间接回答了金妍的问题,冲陈砚道:「嫂子,站在门口做什么?过来啊,沈哥在这儿。」


金妍的脸瞬间僵了,很快又换上一副友善的笑容,「原来是阿慕的女朋友啊。」


沈慕皱了一下眉,陈砚已经规规矩矩地坐在他旁边。她只是礼貌性地对金妍轻声说了一句:「你好。」


简单的打招呼,没有过多的解释和自我介绍。


金妍朝沈慕嗔怒道:「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你有女朋友啊?早知道就好生地请人家来,现在我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多不好意思。」


金妍软腻的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沈慕以前还会觉得她这个样子可爱,娇气得让他的心怎么也狠不起来。


如果说金妍的声音给人感觉是甜软的奶油,那么陈砚更像是一阵清风,难以捕捉,稍不留神就会消散。


沈慕不耐烦地说了句:「没必要。」


也不知道是没必要跟金妍说,还是没必要介绍陈砚。


陈砚双手交叠放在腿上,乖学生样静默地坐着,只是温声提醒沈慕少喝点酒。


沈慕以前也是带她出来玩过的。她记忆力很好,今天这一圈的人大多数都见过面。


记得第一次的时候,也是刚才那个叫她嫂子的男人问沈慕:「这是又换了?」


蒋川开玩笑地起哄叫着陈砚嫂子,嘴角露着放荡不羁的笑,眼里装满了轻视。


沈慕的脸冷若冰霜,满不在乎的语气不轻不重又刺人得紧。


「一个情人罢了。」


陈砚面上不悲不喜,甚至还维持着一贯的微笑,好像说得再过分也伤不到她。


看过了陈砚这两年无怨无悔地跟着沈慕,有人调笑道:「沈慕是从哪里捡来了这么一个宝?」


其实私下里说出口的不过是,陈砚比一条狗还忠心。


今天是金妍的主场,和身边几乎是从小玩到大的人熟稔地打闹说笑着。


好几年没见,叙着旧不知不觉就聊到往事。


「我记得高中时候有人表白妍妍不成就去欺负她,结果被沈哥知道后当天就直接把人揍进了医院。」吴念念不经意地把话题拉到两人身上,作为金妍的铁闺蜜,尤其了解金妍的心思,出国这几年依旧单身,当然要努力助攻一把。


「哈哈哈,别说,当时他们这一对那个腻歪劲儿,我们谁看到不嫌啊。」


「我他妈的狗粮从小吃到大啊,太祸害了。」


一群人没眼色地附和着,不知道有心还是无意,陈砚仿佛不存在一般。


聊着往事,在场的或多或少都能侃上两句,只有陈砚格格不入。


她也不恼,专注地看着沈慕。


晦暗的光线下,沈慕脸庞的轮廓柔和了些许,削减了白日里的凌厉。额头的碎发随意地垂落在眉骨,高挺的鼻梁线条流畅,辛辣的酒水浸润着薄削的唇,红得愈发艳。


谁也没注意到陈砚飘忽的眼神,像蒙了一层雾般捉摸不透,翻涌的思绪险些让她喘不过气。


木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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