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令筠陆含宜的现代都市小说《精品全篇夫君独宠爱妾?我攻略婆婆来撑腰》,由网络作家“周大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夫君独宠爱妾?我攻略婆婆来撑腰》是作者“周大白”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作,陆令筠陆含宜两位主角之间故事值得细细品读,主要讲述的是:她做的那些惊天动地的事此时只有一种说不出的羞耻感。年少意气冲动淡淡褪下头,昔日轰轰烈烈的情爱此时是一地鸡毛,程云朔第一次感受到当初做的那些事挺荒唐的。他不知道后面在京都都尉怎么过的,反正再没与他们说话,到了下岗时间,连同僚们互相约着去喝酒都不理睬,径直回了侯府。邢代容带摇光阁等了一下午,听到程云朔一回来又去了秋香院后,她呆坐在原地。秋......
《精品全篇夫君独宠爱妾?我攻略婆婆来撑腰》精彩片段
“你先回去。”
程云朔对她语气还是淡淡。
邢代容撅起嘴,想要亲他一下,程云朔一把推开。
邢代容不由更加委屈,“那你晚上会回来吗?”
“你先回去!”
程云朔的语气更为冷硬。
不给她半点讨价还价的余地,
邢代容看到这里,久久看了他一眼,泄了气,“好,我在家里等你。”
她推开门,带着守在门口的秋葵一起回去。
出去的时候,外面廊上还站着程云朔那些同僚。
他们各个好奇的看着她。
待得程云朔出来之后,众人纷纷道,“云朔,那是嫂子吗?”
哪里是陆令筠。
可邢代容的身份叫程云朔难以开口。
他第一次感到邢代容的出身确实不光彩,叫他很难与人提起。
他还没开口,一位同僚扶额道,“我想起来了,我见过那姑娘,就是前段时间开自助餐被告了的那个!”
“那个是不是叫什么邢......代容?”
“对,对对,是这个名字。”
“我也听过她,她就是街头巷尾都在传的邢代容啊!”
“那不正是云朔兄那位一掷万两无人不知的红颜知己吗!”
周围同僚们纷纷道,程云朔这时却觉得无比尴尬。
往日为邢代容一掷万钱与人斗价赎身,违逆父母强势接她入府,更是为她做的那些惊天动地的事此时只有一种说不出的羞耻感。
年少意气冲动淡淡褪下头,昔日轰轰烈烈的情爱此时是一地鸡毛,程云朔第一次感受到当初做的那些事挺荒唐的。
他不知道后面在京都都尉怎么过的,反正再没与他们说话,到了下岗时间,连同僚们互相约着去喝酒都不理睬,径直回了侯府。
邢代容带摇光阁等了一下午,听到程云朔一回来又去了秋香院后,她呆坐在原地。
秋葵叫了她好几声之后,她回过神来,带着些怒气冲出摇光阁,径直奔向秋香院。
“都给我闪开!”邢代容站在门口大喊。
清风带着两个小厮守着门,“姑娘,你就别难为我们了,世子是真不想见你。”
“让开让开!”邢代容对着清风拳打脚踢。
这时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在邢代容头顶响起,“你闹够了没有!”
撕打着清风的邢代容一顿,抬起头来便看到程云朔出来了。
“云朔!”
刚开口,两眼就氲出了泪花。
实在委屈,不是演的。
可往常看她委屈就立马来哄的程云朔此时脸色如冰,他皱着眉,“你又想干什么!”
“我就是想你了啊!你知道我这段时间怎么过的吗,我一个人住在摇光阁,没一个人搭理我,我日日夜夜攀着你回来,可你回来也不见我,你还要我怎么样啊!”
邢代容边哭边说。
说到底她也不过一个刚成年的小姑娘,更因为穿越女,她比普通人要多出好几分骄傲,可如今,感受到穿越也不是事事围着自己转,这几分骄傲她不由开始拿下。
骄傲拿下的时候,最是委屈。
她这低下态度的哭诉叫程云朔面色稍稍好了一点,但没有太多,他看着她,“你先回去吧。”
“你会跟我一起吗?”
“我今晚宿在秋菱这里。”
“程云朔!”邢代容哇的一声爆哭起来。
她捂着脸崩溃的往回跑。
以往跟程云朔吵架,每次闹脾气的往回跑都只是因为气,而今天,这一刻,是真真正正的伤了心。
她都已经好声好气,几次三番过来找程云朔和好,能做的她都做了。
可他却连半个台阶都不给自己。
但奇怪的是,明明以前邢代容与人对比,程云朔总是觉得她独一无二,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就觉得,邢代容也没那么亮眼,逐渐变得俗气。
“程云朔!”邢代容撅着嘴看向他。
康平从侯府账上把钱支走,去了官府,把事儿解决了。
事儿虽解决,可今天聚福自助餐被查封,一群货郎供应商将聚福自助餐告上官府已是人尽皆知。
皆因当初街头巷尾传颂邢代容火热,她如今被告,被拖欠银钱的事儿同样是传得火热。
一天之内,邢代容的口碑急转直下。
从原本心善好施,当世奇女子变成了拖欠无辜货郎货款,拿人家菜食给自己做口碑,最后还逼得侯府出钱给她收拾烂摊子的老赖皮子。
与此同时,不知道是谁传出来邢代容还要开内衣店这种离经叛道的店铺。
当下,更因她之前青楼出身,引得所有人添油加醋的议论纷纷。
什么青楼出身,只会欺压无辜货郎,借人家花献佛,借别人钱给自己博名声的赖子,满脑子污秽点子,只会勾z引男人,试图上位,哄骗侯府世子团团转。
她那些个仙名妙谈一下子没了踪影。
那些谈论程云朔娶了个妙人的朋友们全都口风一转,各个揶揄着他。
连带着程云朔往后一段时间都不敢出去,只待在他的摇光阁。
他份例虽然没了,但是他的伙食还是得供应。
只是吃的都是府上常规供应的餐食,他以前想要随意加的菜肴随着月例停了,而没了。
超过标准的都是要花钱的。
转眼,临近中秋。
秋菱得了一身新衣裳。
侯府家大业大,普通丫鬟小厮一年都有两身新衣,姨娘主子这些一年四季都有新衣指标,姨娘是一季度一身,在逢年过节的时候,还会再多得一套。
秋菱穿着库房刚送来的桂色绣花秋袄新衣服乐滋滋的在院子里闲逛。
大老远,就看到还穿着夏季薄衫的邢代容。
“呦,妹妹还穿夏天衣裳,不冷吗?”
秋菱摇着扇就迎了上去。
风水轮流转,她得势的时候,秋菱躲着,如今邢代容落魄了,她可不得使劲踩踩。
邢代容看了一眼满身新衣服的秋菱,哼了一声,往边上走。
“着急走什么,说会儿话呗。”
“我跟你有什么好说。”
秋菱直接炫耀道,“你看我新做的衣裳好不好看,你的新衣服呢?中秋可都在发衣裳,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还不是姨娘,没有份例~”
邢代容:“......”
她咬着后槽牙看着小人得势的秋菱,她奶奶个腿,这贱人就爱哪壶不开提哪壶!
自打程云朔份例没了后,她也就没钱花了。
她在侯府没名没份,是没有月钱和份例的。
吃穿全得程云朔掏钱,她从青楼过来,又没有秋衣带来,程云朔现在没钱,她就没能做新衣服。
入了八月中旬,还穿着夏天的薄衫。
一件秋衣都没有。
“你有什么好炫耀的,不就那么一身破衣裳!”
“破衣裳......你有吗?”秋菱摇扇一顿,眨巴着眼睛看着她。
“秋葵,我们回去!”
邢代容不跟她讲了,如今落魄,不与她争了。
“妹妹你别着急走啊,如果实在没有秋衣穿就跟我说,我屋里还有两身旧的,你拿去穿穿。”秋菱笑着。
“再不行,你给少夫人敬一杯妾室茶,少夫人宽厚,肯定会给你发新衣服的!”
邢代容气得走得更快了。
秦氏失望的看着自己精心培育长大的儿子,撂下最后一句话,便再也不管他,只拉着陆令筠离开。
陆令筠在秦氏屋子里陪她说了好久的话,一直耐心宽慰她。
离开的时候,秦氏看陆令筠就跟看亲女儿一样,亲厚了许多。
她又叫温嬷嬷拿了不少东西,叫陆令筠以后缺了什么短了什么只管自己支取。
以后有一切事不懂就直接找温嬷嬷,手下人不会也找温嬷嬷学。
这意味着给了陆令筠真正的掌家权。
跟上辈子给陆含宜那种只给对牌钥匙掌家不一样。
大家族里,人,才是权力的核心,对牌钥匙,账本这些都是表面的样子。
掌控着家族核心东西的都是秦氏的人,陆含宜只有看的权力,没有动的权力。
偌大一个侯府其实处处是不同主子的地盘。
侯府里下人分两大主流派系,一类是侯府世代家生子,这些人祖祖辈辈都是侯府的人,对侯府最忠心,是侯府的主力仆从,他们一般掌管着外宅的庄子铺子,田产地产,这些是主家老侯爷的人。
另一类就是夫人秦氏的人,他们大多是秦氏从娘家带来的陪嫁,这些人来了之后会逐步接管内宅的管理层,掌事大嬷嬷,教习大嬷嬷,账房,库房,人事房总管,简而言之,就是掌控内宅核心的人。
如今秦氏将她的权力放了出来,许温嬷嬷帮她带人,就是叫陆令筠慢慢把自己的人放进侯府里。
这是实打实的认可她。
当然,陆令筠这一开始可不能直接把人全替换掉,她还没到那个时候。
侯府还不是她的。
陆令筠聪明着呢,她认认真真谢过秦氏,给她保证后,在秦氏的满意下,从秦氏屋子里出来,一堆丫鬟仆役冲着陆令筠恭敬行礼。
全都认可她是侯府新来的女主人身份。
这世上,夫君的宠爱不是绝对的,但不管什么时候,一个女人手上有实权,有足够的金银傍身,才是走哪被人真正尊重到哪儿。
陆令筠看着恭敬的下人们,对安嬷嬷道,“安嬷嬷,等下回去包些小红包,叫各个院子去咱们院儿领喜钱,大家忙活我进门都辛苦了,再订二百斤猪肉一百只活鸡送厨房,银钱从我们库房拿,今天给大家都加个菜。”
陆令筠话音落下,府里的下人们齐声道。
“谢少夫人!”
陆令筠在众人的欢喜中带人离开,下午后,她小院就热闹了起来。
侯府各个院子的下人过来领喜钱谢恩。
侯府几代单传,人丁单薄,院子并不多。
除了库房,厨房,杂役房就剩老侯爷和秦氏住的宁心院,三个姨娘的院子,以及世子的摇光阁。
三个姨娘皆是老侯爷的妾,但是一直无所出,如今全都被打发到佛堂去念经。
而那位世子娇养的爱妾,没有单独开院,因为她连姨娘都不算,无媒无聘无名无分的进来,连个名分都没有,直接被世子养在摇光阁。
府里的人都不知道怎么称呼她,只得叫她一声邢姑娘。
听说那女子还相当受用,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直说她根本不在乎名分这种虚假的东西。
最后弄得全府没人瞧得起她。
全侯府的人都来陆令筠这边领了赏赐,尤其是佛堂过来的,今天加了大餐,可叫这些人开心坏了。
众人走的时候都在赞颂新进门的少夫人。
“咱们少夫人真大气。”
“谁说不是呢,少夫人一看就宅心仁厚!”
“刚进府就给我们包这么大的红包,不愧是大家小姐,真有大家风范。”
“谁说不是呢,你们看摇光阁那位,偷偷摸摸进门,一直被世子爷豢养着,说是小妾连个名分都没有。”
“你小声点。”
“怕什么,摇光阁的人一个都没来,肯定是那边不让来领!真真是小家子,自己不给大家发东西还不叫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来领,我都替摇光阁的人可怜。”
陆令筠院里的人听着大家的声音,全都默默相视一眼,几个默默进去加入打听。
一场散喜钱宴,除了叫陆令筠收获了一众府里下人们的好感,更重要的是叫手底下的人快速结交各个院子的人,建立初步的信息网。
秦氏给她权力了,也要看她手段。
陆令筠给仆从下人们发点东西,便很快和各个院熟络起来。
“安嬷嬷,母亲叫我打理侯府事物,今天你在院子里听得多,喜钱加餐也做得不错,以后你跟着温嬷嬷学习怎么掌家吧,好给我当大管家。”
陆令筠当着万嬷嬷的面,对安嬷嬷吩咐着。
安嬷嬷听到陆令筠一开口就把这么重的事交给她做,一时间受宠若惊。
她?
那温嬷嬷可是内宅管家第一人,陆令筠竟然把这么重要的差事给她!
“怎么?不愿意吗?”
“不不不,少夫人!我愿意!我一定能做好!”安嬷嬷连连点头,她这辈子都没这么被重视过,赶紧应下。
旁边的万嬷嬷脸色都变了。
那安嬷嬷只是柳氏从庄子上调回来的一个独身老嬷,家里连个亲人都没有,而她可是一直跟着柳氏做大嬷嬷的,怎么给她那么好的差事!
“少夫人,管家这种大事要不还是交给老奴吧,老奴以前在家给夫人看家,懂得多。”她紧跟着问。
陆令筠淡淡瞥了她一眼,“万嬷嬷,我另有事儿安排给你,我这院子刚开,最要人看着,你以后就帮我看着院子。”
叫她看院子,这跟把她当条看家老狗有啥区别!
万嬷嬷的脸色差得一塌糊涂,“少夫人,看院子才多大的事,安嬷嬷做也行,我觉着......”
陆令筠一个眼色扫过去,“你觉着?我这给你安排点事就你觉着,是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还是你觉着我这儿事配不得你做?若是这样,你就回陆家去吧!”
万嬷嬷立马低下头,“老奴不敢。”
陆令筠淡淡的看了她们一眼,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
柳氏耍花头,故意不给她卖身契,刚好,那也是极佳拿捏她们的手段。
安嬷嬷独身一个人,家里一个亲人都没有,那卖身契攥柳氏手里跟没攥有什么区别。
但凡她给她一点权力,让她在她身边过得好,安嬷嬷根本就不想回陆家,更会害怕陆令筠把她赶回去。
拿捏起来轻轻松松。
万嬷嬷家里倒是一大家子人,她心里也系着柳氏,这种人虽不能培养,但非常适合做苦力做脏活,以后给她些脏活累活,用不好了就扔回去,她心系着柳氏就是她最大的把柄,时刻能给她打发了。
而且,一点都不用给她好脸色,随便搓揉也不用担心伤她心。
做好一个当家主母的第二步,一定要善用人。
陆令筠心满意足从柳氏屋里出来。
用一匣子东西换了满满一堆添妆。
她最后那句每一样都登记是特意说给外人听的。
东西在柳氏手里,说到底给多少都是她说的,可她说每一样都记下来,那就是说给那些送礼的人听的。
他们都会知道他们有东西给了陆令筠。
凭着陆令筠要嫁进侯府,日后是侯府夫人,谁都想跟她这落点心意。
这样,柳氏送来的东西,就算不能做到对半平分,也足够面面俱到都给一些。
日后少不了在陆令筠面前说句,当年你大婚我们也是添过东西的。
上一世,陆令筠不想在这些地方跟陆含宜争,她一惯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各自收各自的添妆就是了。
这一世,叫她知道那些龃龉,就别怪她下手了。
要做好当家主母,第一件事就是,算计她的,一定要反击。
如水东西往陆令筠小屋里送。
很快,就临近婚期。
大婚前日,侯府的聘礼家里的嫁妆摆满了陆令筠的院子。
足足一百零八抬嫁妆。
陆家自诩清流,绝不昧女儿家聘礼,还得返相当一笔出去当嫁妆。
为了一视同仁,每个女儿给了二十抬。
外加上添妆差不多添了两抬。
陆令筠自个儿的,生母留下来的六抬,一共一百三十六抬嫁妆。
而陆含宜七加八加总共一百抬嫁妆。
李家不过六品侍郎,给了六十八抬,陆家给了二十抬,亲戚们添了三抬,还有柳氏的私库九抬,总共也凑了一百抬。
样子上没太输陆令筠。
当然,陆令筠的嫁妆每一抬都实得紧。
陆含宜的嫁妆里不少虚抬。
装一床被子也算一抬,几条板凳也算一抬,七八个瓷盆都算一抬。
这点陆令筠是最知道的,光是李家送的六十八抬里一半都是虚的。
这辈子,嫁妆方面,陆令筠远超过上辈子。
真真是足够从生花到死,若是换算普通市井人家,都够一百户人家花一辈子!
再就是陆家还派人在侯府和李家打了口新井。
这年代大户人家嫁女,除却十里红妆将女子一辈子的吃穿用度都备上,还有不少体面人家会去婆家单独打一口井。
为的就是说日后他们家姑娘就是喝的用的水都是娘家准备的。
一辈子用到的东西,娘家都包了。
新井,陆家也打好了。
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都备齐后,陆家还给她准备了几个陪嫁丫鬟。
陆令筠原本有一个贴身丫鬟芷染,一个粗使丫鬟霜红,还有一个被她派在庄子上看着活计的奶嬷嬷张氏。
柳氏又给她挑选了两个俏丽的头面丫鬟,四个粗使丫鬟,以及两个嬷嬷。
俏丽的头面丫鬟其实就是陪嫁丫鬟了。
日后若是想抬姨娘,就是从她们中抬。
豪门大户们一般都是如此,自家带去的人,不管是做姨娘还是做管家,总归是放心些。
可鸡贼的是,柳氏并没有给陆令筠这些人的卖身契。
陆令筠看着面前送来的几个丫鬟,“你们叫什么?”
“奴婢春杏。”
“奴婢春禾。”
两个俏丽丫鬟仰头道。
她们俩模样长得不错,红唇皓齿,眉眼清秀,皆是十六七岁,正当年的好时候。
剩下四个粗使丫鬟全都低着头,年龄在十三左右,长相都很普通,她们分别叫小薇,小琴,小悦,小蕊。
而那两个嬷嬷其中一个是柳氏身边跟了好多年的万嬷嬷,另一个是新招来的,叫安嬷嬷。
“姑娘,夫人叫我们跟着你,日后给你把关,定然不叫你在侯府受委屈。”万嬷嬷道。
陆令筠笑着冲她们点了点头,“好呀,你们既然跟了我,以后就是我的人,只要好好做事,我定然不会亏待你们。”
“是,小姐。”
陆令筠叫芷染给她们分别包了红包,打发她们下去。
退下的时候,万嬷嬷眼底是止不住的得意。
一副十拿九稳,稳稳拿捏住陆令筠的模样。
“小姐,那些人定然是夫人派来监视您的眼线。”
人走后,芷染道。
陆令筠淡淡一笑,红唇只吐出两个字,“不怕。”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
可除了春杏和春禾,其他人和上辈子赏给她的人一模一样。
她对她们早已了若指掌,更是知道她们全部把柄和软肋。
不得不说重生真好,就跟开了天眼一般,一堆人在她面前无所遁形。
春杏和春禾上辈子没给她,大抵是这辈子她要嫁的是小世子,姨娘也得找个好看的。
见陆令筠依旧是这般风轻云淡,芷染只觉得自家小姐最近又变了不少。
她家小姐是不是太佛系了。
这样真的能行吗?
会不会被人欺负呀!
不行,她日后得多看着点,多仔细点,决不能叫人欺负了小姐!
大红的喜稠结满陆家,宁阳侯府以及李家。
婚前杂七杂八的事儿全都落了地,夜深后陆家却更加的热闹。
因为正式准备婚嫁了。
陆令筠只小眯了几个时辰便被喜娘们叫起,浣面开脸,喜婆用两根细线绞着陆令筠脸上颈上的显着稚气的绒毛,开出光滑的皮肤。
开面意味着以后不再是黄毛丫头,是一个真正的成人了。
陆令筠看着镜中柳眉杏眸,肤凝如玉的自己,不禁莞尔。
她竟又嫁人了。
开面过后便开始上妆挽发髻,七八个喜娘忙碌着,从凌晨一直忙到鸡叫。
待得天亮,她已着最艳丽的大红喜服,满头沉甸甸着满珠翠盖上喜帕静坐在屋里,在繁复的流程和一声声的祝福下,迎来了接亲的喜轿。
陆令筠由与她几分相熟的庶弟背着上了轿。
接亲,上轿,下轿,跨火盆,过门,拜堂......送入洞房。
可惜,这一次她全然没有第一回的悸动和小儿女的期待。
她跟玩偶一样被摆弄了一整天,待得一声礼成,总算送入了洞房。
侯府里热闹非凡,嘈杂的声音一直到了半夜才歇下来。
陆令筠的房门也终于被推开了。
陆令筠还盖着红盖头,烛火悠悠,在有限的视野里,她看到一双大红男靴。
“你就是陆家的?”
自打陆令筠进了门,鸡飞狗跳的宁阳侯府就慢慢的安定下来,这绝对是媳妇的功劳。
秦氏和老侯爷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对陆令筠越发喜欢满意。
又听得陆令筠处理了家里修墙和聚福楼的事,心里对她的能力是越加的赞同。
一家人在别院里欢欢喜喜过完中秋,陆令筠又得了一堆老两口的赏赐,和陆含宜一起回了府。
回府之后,陆含宜第一时间去了老侯爷给他安排的差事上岗。
金吾卫是京都都尉,负责京城,皇城的守卫,他作为勋贵之子,做金吾卫一上来便是都尉级别,先巡视皇城,往后便可以提拔到皇帝面前做御前金吾卫。
这种工作是闲职,更是世家子弟们专属岗位,往往只挂个名而已,不需要去当差。
当然也有老实当差,那些必然会慢慢被提拔上去。
陆含宜以前是连挂名都不愿意,如今他却一点意见没有,还每日去当差。
白日他有了工作,晚上就休息在秋香院,半步都没再踏足摇光阁。
邢代容一连十几天都没见着陆含宜后,是真真的慌了。
她不是没有故技重施的跑去秋香院找人叫回来,可这一次,她每次连秋香院的门都进不去。
陆含宜是真不想见她。
一连好几日的挫败叫她心里慌得不得了,次日白天,邢代容寻到了陆含宜工作的地方。
陆含宜在京都都尉府当值,工作之后,重新结交了不少朋友。
以前喝酒游玩的朋友全都淡了关系。
毕竟金吾卫这工作再怎么闲职,能来做的也都是正儿八经有奔头的世家子。
那些只顾玩乐的世家子是决计不会来当差的。
他结识不少新友之后,只觉得自己圈子都上进了不少。
他今天刚刚跟大家巡视完城防,都尉府外就有人来通传。
“程都尉,前院有你家眷来找。”
这话落下的时候,陆含宜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陆令筠,想着是不是她有什么事来找他。
他立马道,“我这就去。”
跟他同行的几个朋友纷纷道,“嫂子来了吗?”
“我们一起去看看。”
陆含宜没拒绝,大家一同到了前院,就见穿着一身藕粉秋袄,梳着少女发髻的邢代容带着秋葵坐在廊里。
看到她的一刻,陆含宜立马停住步子。
而这时,邢代容也瞧见了陆含宜,她兴奋的朝他扑来,“陆含宜!”
她的热情叫陆含宜现在极为不舒服。
以前同邢代容在人前再怎么亲昵他都不觉得怎么样,甚至还觉得在当时朋友面前自豪。
而此时,当着他新同僚们的面,邢代容还这般行径,公然与他搂抱,只叫他觉得轻浮不雅,羞于在同僚面前。
他当即拉住邢代容,赶紧往一边的空屋子走去。
把门关上之后,他才不悦道,“你来作甚!”
“我来看你呀。”邢代容对上他眼神,软下姿态,“你看,我新衣裳好看吗?”
“呵!”
陆含宜冷哼一声。
“你还生我气?”邢代容见他这脸色语气,抓着他胳膊轻轻撒娇。
陆含宜一把甩开她的手,冷着语气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场合吗?来这里做什么!”
“还不是你不肯见我。”邢代容皱着眉委屈。
她这段时间为了讨好挽回陆含宜,可是被秋菱奚落了好久。
摇光阁里的人对她的态度也逐渐冷淡,背地里感受了不少白眼。
最重要的是,她确实是想陆含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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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反正靠近邢代容的屋子就打颤。
“去把绣娘请来,等下叫代容自己选料子做衣裳。”他把银袋子丢给秋葵。
“是。”
陆含宜这会儿心情很好,有钱跟没钱是不一样的,他过去敲邢代容的房门,温声哄着,“代容,你开开门,下午的事是我不对,我过来跟你道个歉。”
屋里静悄悄。
陆含宜继续拍着门,“我们有话好好说。”
屋里依旧静悄悄。
陆含宜没了耐心,学着今天下午邢代容的样子一脚把门踢开,踹开之后,一盆凉水兜头就泼了过来。
披头散发的邢代容红着眼睛举着水盆怒气冲冲的看着他。
她被关在屋里一下午,哭过闹过后心口就剩了浓浓的恨。
她委屈啊,她恨啊,她在这个世界只有陆含宜,陆含宜却把她关起来,自己一个人去找别的女人一下午,他就是一个渣男,当初所有对她的保证都是假的,都是骗她。
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满口谎言的渣男!
她一定要报复他,一定要!
这浇的不是水,这浇的都是她流的泪!
冷冰冰的水大滴大滴从陆含宜头顶滑落,一瞬间,邢代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和解气。
她哈哈的笑了起来。
而她对面的陆含宜在几个呼吸过后,面色冰冷的看着她,“你真是疯了。”
陆含宜说完这句,扭身就走。
头也不回的离开摇光阁。
清风和摇光阁里所有人都吓到了,各个瞪大眼睛看着做出这种事的邢代容。
“邢姑娘,你真的疯了吗?”清风忍不住道。
邢代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这只是把他给我的伤害还给他而已!是他先欺负的我!他活该!”
满院子的人没有一个再敢说话,直到这时,秋葵带着绣娘回来,满院子的氛围都是诡异的怪。
“怎么了,这是?”
院里的小丫头赶忙跟她说了她去请绣娘后的事,秋葵听后大喊,“邢姑娘,你糊涂啊!”
“你也给我闭嘴!本来就是陆含宜先负我的,他口口声声答应得我,这辈子都会宠着我惯着我,到头来呢,什么都不是!连一件秋衣都不给我!”
秋葵气得不知道说什么,指着邢代容大口大口的呼吸,半晌道,“世子一回来就给我钱,叫我找绣娘来给你做新衣裳!”
正觉得自己胜利,长出了一口气的邢代容听到秋葵这么讲,突然顿住了。
秋葵不知道怎么评价邢代容,一个劲的摇头,“完了完了,邢姑娘你真是完了!”
当天夜里,陆含宜宿在秋姨娘那里。
第二天一早,邢代容打算去秋香院找他的时候,就听得府里的下人说,陆含宜一大早跟陆令筠一起去别院过中秋了。
他出去了。
一晃便是整个中秋节过去。
陆令筠和陆含宜在别院住了好几天。
这一次还不是她主动怎么样,是陆含宜主动要留在别院多住几日。
秦氏对于自己儿子这悄然变化非常满意。
自打他遇到邢代容之后,就对父母双亲排斥非常,再不与他们亲近。
这次中秋,他不但乖乖一起来团圆,还在别院安安静静的陪他们俩好几天,白日里谈谈事,下下棋,老侯爷给陆含宜安排了个金吾卫的差事叫他以后去做,他也不反驳,就跟最初那家宅和睦,父慈子孝一般。
这叫秦氏对陆令筠更加满意。
都是娶了个好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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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霜红在身后呵斥。
陆令筠淡笑的冲霜红摆手,示意无碍。
面前的粉衫女子看到这儿轻嗤一声,翻个白眼,“你们这些人就是古板,动不动这个大胆那个大胆,真没劲。”
陆令筠听着她这些话,心里只觉得幸亏昨天就把芷染支出府去,要不得现在芷染就得动手了。
她依旧淡笑的看着邢代容,“那你觉得怎么样才是不古板?”
“当然是人人平等咯,人本来就是平等的,我又不比你差什么,凭什么要听你的。”
陆令筠看向面前满身说不出傲慢和自信的女子,“你的想法很新奇。”
“那可不,我可跟你们这些老古板不一样。”邢代容说着拉起身边的婢女,“我对我的手下就像亲姐妹,不像你们,把人当奴才,当狗!”
陆令筠也不动气,走上主位淡定坐下。
她坐下,邢代容拉着自己婢女也坐下,“你坐呀,老站着干什么,不累吗?”
她那小婢女原是世子的贴身丫鬟,邢代容进府后,就贴身照顾她,说到底还是府里的人,她对上陆令筠的目光,顿时惶惶然,决计不敢坐下。
“姑娘,奴婢还是站着吧。”
邢代容拉拽了她两下,一点用没有,“无语死了,你们这些封建女人真是没救了,怎么教都教不会!”
陆令筠听着她嘴里时不时蹦出来的新词,刮了刮茶盏,“何为封建?”
“封建就是你们这样,被一堆规矩束缚住,不敢反抗没有自由的可怜虫。”
“有规矩不好吗?俗话说得好,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陆令筠刮着茶盏,淡然道。
“那是压迫!那是陋习!算了,说了你们也不懂。”
春杏翻个白眼,“就你懂,没规没矩,不就是没教养,也是,你是青楼出身的,谁会教你教养规矩。”
邢代容一听到青楼出身四个字立马急了眼,“我在青楼那也是身不由己!倒是你家夫人,一个体体面面的大家闺秀上赶着给人当小三!”
“小三?”陆令筠念着这两个字。
“就是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还是知三当三!”
“你简直满口胡言!我们家大小姐是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嫁进侯府的!”霜红怒道。
邢代容嗤笑一声,“你夫人明明知道我跟云朔已经在一起,还嫁过来,这不是知三当三是什么!”
陆令筠不禁想发笑,“那按你说的,我该怎么办才对?”
“你可以拒婚呀,追求自己的真爱啊!”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如何拒绝?”
“那你就逃婚呀!谁绑了你的脚吗!天大地大哪里不能去,你们这些被封建礼教荼毒的女人根本不是裹小脚是裹小脑,一点反抗精神都没有。”
陆令筠捧着茶盏看着面前滔滔不绝的邢代容,不见半分气恼,倒是身后的霜红还有春杏春禾几人全都气得不轻。
拒婚?逃婚?逃跑?
且不说她们能不能逃得掉,这个时代,她们这些女人为何要离开家族的庇护。
家族或许不好,可外面比家族险恶千百倍。
有银钱的,银钱能被人偷了抢了直接夺了,你一女子如何护住真金白银的家财。
没银钱的那更是寸步难行,人都是别人盘里的肉,被人拐了卖了撸了杀了谁给你做主。
这个时代,上上下下都得抱团组建家庭、家族、派系在残酷的环境中求活,女子独身一人生活简直是痴人说梦。
怎么到她嘴里,逃离家族是一件很轻松很快乐的事儿?
陆令筠耐耐心心听她说完,放下茶盏,“那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的?”
“算是吧,”邢代容换上一副怜悯的眼神看着陆令筠,“其实你也是封建礼教的牺牲品,我不怪你,不过云朔已经答应了跟我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也绝对不接受一夫多妻,往后你在府里安生点,咱们就和平共处吧。”
“你简直......大胆!”沉稳敦厚的霜红气得大声呵斥,满脸通红。
陆令筠听完,忽然有些后悔昨夜就把芷染支走了。
霜红你别光生气呀,你上去撕她呀!
就在这时,一道急声从外面传来。
“代容!”
一锦袍少年急不可耐从外面冲进来。
“陆含宜,我在这里。”
邢代容笑嘻嘻的跟他挥手打着招呼。
“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见她活蹦乱跳,陆含宜显然松了口气。
这副模样全然落在了陆令筠眼里。
果然是传言那般,真真爱惨了这小妾。
“世子爷是担心我刁难你的心尖儿?”上座的陆令筠起身,温婉笑着。
听到陆令筠的声音,陆含宜转过头来,在对上陆令筠淡薄坦然的目光时,他不自觉有几分躲闪。
一副小人之心度君子腹还被发现的样子。
是的,他就是担心陆令筠会趁他不在,发难邢代容。
只是他真没想到,陆令筠在遇到邢代容也不曾恼怒半分,有一点逾越。
一时间,他在她面前,倒是没了任何气焰。
“代容,我们走吧。”陆含宜回避陆令筠的话,直接拉着邢代容离开。
邢代容被拉走时转头对陆令筠提醒,“你别忘了我刚刚说的。”
陆令筠只是浅笑,不置可否。
“你刚刚说了什么?”出了花厅,陆含宜问着。
“我是提醒她,你是我的,别想打你主意。”
原本好颜色的陆含宜听完忽然脸色一变,甩开邢代容的手,厉声道,“胡闹!”
“你怎么了?”邢代容看着头一次冲她发脾气的男人,也跟着来气,“这可是你答应过我的,难道你想说到不做到!”
“那也不用你来她面前说!”
“呵,不用我说你去说,谁知道你会不会说!”邢代容撅着嘴,一脸不服。
陆含宜深深的看着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最爱的女人怎么有点蠢。
他一时心累,不想哄她了,只迈步往回走。
走开数百步后,还在原地的邢代容见他不哄自己,察觉到他真的生气了,邢代容咬紧下唇,快步跑上去,当着满院子的人,抱住陆含宜的胳膊撒娇。
“你怎么了呀,我也是害怕你不爱我了。”
她撒娇的声音出来,陆含宜的气便消了大半,“代容,我答应过你便会做到,这事你不要再插手,也别再来这里闹事。”
“行行行,只要你一直爱我,我绝不再闹。”
陆含宜转眼彻底舒展眉宇,宠溺道,“我们回去吧。”
两人说说笑笑,腻腻歪歪的离开了陆令筠的院子。
真真如胶似漆,宛若一对新婚小夫妻。
院子里,陆令筠领着人走出来。
春杏看着邢代容那样子,呸了一声,“果真是个青楼出来的狐媚子!”
“若是世子爷喜欢这样的,那咱们也学不就成了。”春禾道。
“对呀,要不得她以后真的会骑在咱们头上!”
陆令筠浅笑着,微微摇头,“新奇,但有限,怪不得。”
说罢,她便回了自己屋子,只剩下春杏春禾两人面面相觑。
两次见面,她基本看清了邢代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确实新鲜有趣,但又浅薄得厉害。
这样的人一开始确实无比吸引人,可时间长了就会发现,她那层新颖下其实浅薄得一无是处。
一如上一世所见,她与陆含宜私奔后的日子并没有风花雪月,反倒一地狼藉。
是的,陆令筠第一次见邢代容是上一世在江南。
已经私奔的二人在江南定居,她无意中撞见过一次,邢代容在街上公然拉着陆含宜吵架要钱,穿着旧锦衣的陆含宜一脸不耐烦和嫌丢人拖着她往屋里走,走两步邢代容便大哭大闹起来。
场面很是热闹。
事后才听人说那二人是京中闹得奇闻的宁阳侯府小世子。
陆令筠当时想了很久,为什么做出离经叛道私奔的二人会这样。
她如今明白了,一是初见时的邢代容确实新奇吸引人,可她除了表面的新颖独特,内里全是不切实际。
二是她那好妹妹,一点点把二人生生逼在一起,在爱的最上头的日子冲动私奔。
日子一长,两人就很快发现,生活除了风花雪月和爱情,还有柴米油盐鸡毛蒜皮,一个不切实际的奇女子和一个不知人间烟火的贵少爷又能有何长久的浪漫。
想明白的陆令筠微微一笑,这侯府里的难度当真是比上一世在李家低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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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姊莫怪,含宜也才刚查出身孕,连父母都还没回禀。”李闻洵贴心道,“我们也是想着再过些时日同家里说。”
陆令筠听此,“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李闻洵看着陆令筠,犹豫片刻继续道,“阿姊若是有空,也可多约含宜出去走走,我瞧她在家里总是一个人,也闷得慌。”
陆令筠点头,“好。”
“如此我们便不打扰阿姊,阿姊你们玩好。”
几句简单寒暄过后,李闻洵识趣的让开路。
陆令筠同他颔首,“也祝妹夫明年高中。”
她说完,便领着王绮罗离开。
她同李闻洵一世夫妻,却也没多深的情感。
李闻洵此人温润谦和,其实是个薄情冷情之人,他从小生活在长兄的阴影里,李家大量资源都倾注在他哥李闻泽身上,他在家里关注度极低,所能获得的资源也极少。
这就叫他非常渴望出人头地。
可偏偏,他能力并不突出。
也就是上辈子有陆令筠扶持他,助他一步步登上最高点。
从某种角度来说,她和李闻洵算是还不错的搭档,两人从未红过脸,彼此相敬如宾,可陆令筠深知一点。
若是她无用,李闻洵会一脚把她踹开。
她为了给他生孩子伤了身子,李闻洵就对她态度大冷,若非她能力突出,守得住正妻之位,李闻洵绝对能做到将她休弃。
一世夫妻,陆令筠极为懂他,李闻洵是个极看重利益且极为冷血之人。
这一点,他竟然与程云朔天壤之别。
程云朔只是看着叛逆混账,骨子里却极重情谊。
陆令筠带着心事往香积寺里走去,耳边传来王绮罗的声音,“我还是觉着你那好姻缘叫你妹妹抢去了,那李二公子温润如玉的,跟你才是良缘。”
她话音落下,斗笠下的脑袋便被戳了一下。
“哎呦,怎么了。”
“程云朔可比他强多了。”陆令筠嗔着。
王绮罗:“......”
“你就瞧人家李二公子刚刚还念想着自己怀孕妻子,叫你陪陪陆含宜,这难道不是好吗?”
“呵呵。”陆令筠假笑两声,“仗义每多屠狗辈,无情最是读书人。”
李闻洵能是只想着陆含宜吗?
他分明想的是她这宁阳侯府。
叫陆含宜常来攀攀关系,作为连襟姻亲,走动多了肯定会给他找些好处资源,李闻洵精明着呢。
他知道想要登到那最高大宝殿靠的不是真才实学,是背后的势力。
你背后有哪些人,你是谁家的代言人,和谁的利益绑定,便能走到相对应的高度去。
他不过一个李家次子,娶的还是五品编修家的女儿,自己家妻子家力量都这么弱,他能靠着谁!
上一世,她为了叫李闻洵出头是真真费劲了心血。
好在这一世,她不用遭这个罪,费这个力。
她那好妹妹费尽力气抢她的姻缘,这等福报就留给她。
如此想来,陆令筠都觉得身心舒畅。
这重生的小日子过得不要太舒服。
她拉着王绮罗认认真真给菩萨上了几柱香,捐了些香火钱,在香积寺用过素菜午膳才不紧不慢的回去。
她刚回侯府,便接到李家来的消息。
“少夫人,李家传来邀约,说您最近要是有时间就去李家坐坐,二小姐刚查出有孕,想同您聊聊天。”安嬷嬷道。
陆令筠听到这儿,一笑,李闻洵的动作还真是快。
“好,我明天就去一趟。”
人家都请上门了,陆令筠哪有拒绝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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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光阁那位?
邢代容又来了?
陆令筠阖上账本,浅浅勾唇,“她还不算太傻。”
“让她进来吧。”
桌上的账本刚刚撤下去,邢代容便带着人气势汹汹冲进来。
不等众人开口,她便先声质问,“是你!肯定是你,故意抬个妾恶心我!”
“邢姑娘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小薇冷着声音道。
“主子说话要你插什么嘴!”邢代容横眉怒对着小薇。
小薇半点不怯,挺直腰板道,“姑娘也是知道主子的,可我家主子从未说过半句话,你又有什么开口的道理!”
邢代容听此,一脸窝火,她就当没听到小薇的话,看着陆令筠,枪口继续一转,“你难道还想说,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吗!”
陆令筠坐在竹凳上,淡淡一笑,“邢姑娘,我记得听下人说,你一点不看重名分,不看重虚荣的奇女子,即使如此,为何在意秋菱抬为妾室?”
“那能一样吗!那个贱女人在抢我男人!你一个小三插足还不够,现在还安排一个小四!”
陆令筠听着她这些新词,不用想也知道是在骂人,她淡淡摇头,“邢姑娘,你又错了。”
“我哪里错了!她一出来就抢走了世子,这不是抢我男人是什么!”
陆令筠看着她,“你说我是小三,是因为陆含宜已经跟你在一起了对吗?”
“当然!我们已经在一起,你插足进来你不就是小三!”
“大胆!”
“狂妄!”
小薇几人同声愤怒道。
陆令筠摆着手,面上依旧淡然的看着邢代容,“你既然说已经在一起再有人插足便是小三,那人家秋菱可比你来得早,所以按你这个说法,你才是她和世子的小三。”
陆令筠语气轻轻,却掷地有声,直听得所有人叫好。
就是啊!
邢代容这个奇葩总是仗着自己先和陆含宜在一起,就理直气壮的喊陆令筠小三,可她按她自己的逻辑,她也就是个小三!
还是先当的小三!
哪来的逼脸天天在陆令筠面前叫嚣。
“你!才不是这样!”
“不是这样,又是哪样?”陆令筠微笑的看着她。
她就要用她自己的逻辑打她的脸。
邢代容咬着唇,被打脸后又羞又恼,喊出一句,“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陆令筠听到这句微微一怔,继而又是失笑。
“你之前说插足了已经在一起的是小三,现在又说不被爱的是小三,我听懂了,总归全世界你不是小三,剩下人都是小三对吧?”
邢代容被噎得没法反驳,只得梗着脖子,“反正陆含宜答应过我一生一世一双人,他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
“嗯,很好。”陆令筠点着头,“所以话归开头,你既然只要这个爱,又过来质问其他人成为姨娘做什么?”
邢代容被怼得哑口无言。
是啊,她如果只要陆含宜的爱,那她就天天缠着陆含宜不就得了,是她自己口口声声说的,不要那些虚名,两人真心相爱便够。
现在又来跟陆令筠闹,岂不是让自己显得双标又没有理。
邢代容使劲喘几口气,“那你管好秋菱那个贱人!让她别抢我男人!”
陆令筠又笑了,“不,按照邢姑娘你的逻辑,你只能尽可能让世子一直爱你,因为世子一旦不爱你,你便是小三了。”
邢代容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她一甩袖子,直接从陆令筠这里跑了。
邢代容的落荒而逃叫屋里不少人都觉得解气,但是大家更多的是觉得陆令筠太宽厚了。
“少夫人,你就是脾气太好,像那位,谁家不是直接打罚!”
“就是,规矩再严点的大世家,她那种看不清自己身份,猖狂无度的早就被打杀杖毙了!”
陆令筠听着春禾小薇的话,淡然道。
“比起杀人,我更喜欢诛心。”
杀人有什么意思,直诛人心才是最大的乐趣。
邢代容从陆令筠那儿回来之后,便把自己关了起来。
秋葵以为她又要闹脾气了,无比担忧的在屋外守着,生怕等下哪里又得罪了她。
她等到晚上的时候,房门直接从外面开了。
屋门打开的一刻,穿着一身白衣的邢代容出现在她面前。
“邢姑娘......”
“世子呢?”
邢代容和声和气的问着。
这温柔的语气只叫秋葵错愕,她小心谨慎道,“世子又去了秋香院。”
答这话的时候,她绷着后背,生怕又挨一巴掌。
可下一秒,她又听到柔声细语,“哦,那你陪我去一趟,把他带回来。”
说着,邢代容便大步往外。
秋葵看着个转了个性的邢代容不敢置信。
她印象里的邢代容是个大大咧咧,什么都干说,什么都敢做,敢跟世子爷吵架闹脾气的奇女子,她很多话很多想法她确实不敢认同,可她有时候也不禁佩服她,她若是个男子肯定也会被她吸引。
可现在这个样子.......已经不太像当初那个灵动鲜活的邢代容了。
秋葵没有多说,跟着邢代容一起去了秋香院。
邢代容这次也没闹,她进了秋香院之后,就眼睛直直的看着陆含宜。
不消三个呼吸,陆含宜就从饭桌上站起来。
“你怎么来了?”
邢代容没有讲话,依旧看着他,眼睛水汪汪的。
再一个呼吸过后,陆含宜便是抛下给他耐心布菜的秋菱,一个横抱把邢代容抱走了。
秋葵全程震惊的看着这一幕,直到她看到邢代容被陆含宜抱起来之后,在他没看到的角度,冲着秋菱抛去一个挑衅胜利的目光,她才在她眼里找到一点点邢代容的感觉。
她是故意的。
也使手段来抢男人。
并且,成功了。
邢代容真的变了。
邢代容被陆含宜抱回摇光阁后,她没有再跟他闹半点脾气,之前受的那些气就跟全忘了一样,两人一夜之间冰释前嫌,那一晚上更是腻歪死人。
秋菱这边气得不轻,在屋里骂了一晚上的狐狸精。
第二天,神清气爽的邢代容更是故意挽着陆含宜的手,在秋菱面前游荡。
直气得秋菱不行,跑去陆令筠那儿告状。
陆含宜的话让全场一静,柳氏更是欢喜得挡都挡不住。
她连连谦虚几句,一副同陆令筠母女情深,拉着陆令筠诉说,她从小母亲早亡,她教养她掏心掏肺,对她比对亲生女儿还好。
听得陆令筠都嫌烦。
她敷衍的应了几声,便跟着陆含宜离开。
走的时候,她转头看了一眼屋里。
陆含宜还傻愣愣的站在上面,脸上的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她现在的相公李闻洵叫了她好几声都回不了神。
陆令筠收回目光,轻轻一笑。
这才哪到哪儿,等得陆含宜发现她自己费尽心机嫁得相公后面根本和他走向不同,更有的她不敢相信。
因为第一步的中状元,就是她当年四处筹谋,散尽近半嫁妆,与各位翰林夫人往来送礼,还得了一点运气,买来一堆题才叫他压中的。
她要是一点不做,李闻洵哪来的状元命!
陆令筠走了之后,屋子里的女人们也都陆续散了。
大家今儿瞧着一番好戏。
至少她们知道了,陆令筠嫁豪门,确确实实嫁得不错。
有里有面,风风光光。
真不知道陆含宜是脑子抽哪里了,嫁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六品小官次子。
众人散了之后,陆含宜一口一个,“不可能,绝不可能!”
“含宜,你到底怎么了!”柳氏看向自己女儿,真觉着她像是中邪了。
“娘!陆令筠绝不可能受宠的!”
“行了,你现在也别盯着她了,过好自己的日子吧。”柳氏叹口气。
今儿陆令筠出了风头,可事情都到这一步,哪里还能后悔。
“母亲,我以后会好好待含宜的。”李闻洵道。
陆含宜这时想到了什么,“对,娘,你且等着看吧!闻洵他一定会高中!到时候我们绝对比陆令筠过得好!”
就算陆令筠现在表现得跟她上辈子有点出入,但到底侯府就是那个破烂样子,陆含宜以后会跟贱妾私奔,而她以后,会跟着李闻洵一步步高升!
她真正的好日子是在李闻洵这儿!
跑不掉的!
陆含宜这笃定的语气叫李闻洵微微脸红,“我会努力的。”
“相公,我相信你一定会高中状元的!”
李闻洵的脸更红了。
明年春闱,他准备了很久了,确实有把握冲个进士,但是状元他是万万不敢想。
好在这是私下说,权当他妻子支持他。
柳氏见自己笃定的女儿,只想着,罢了罢了,再多看看吧。
说不定自己女儿真的说的对,她选的这个才是真正的乘龙快婿。
要不得,她真要郁结气死。
陆令筠和陆含宜上了马车,马车行得悠悠。
车上,两人无话。
陆令筠安安静静,岁月静好的翻着书看。
只当旁边的陆含宜不在,毕竟,他却是也对她没兴趣,和她保持着天南地北的距离,两人中间能隔出两个人来。
这时,马车突然一停。
没什么意外要互相触碰,陆令筠自己坐得极稳,抓着车杆纹丝不动。
旁边的陆含宜也是一样,端坐着和她保持距离。
“怎么了?”
陆含宜不满道。
“世子,前面有对卖身葬母的小兄妹。”外面,传来清风的声音。
陆含宜听到这里,挥挥手,“别管他们,走吧。”
陆令筠却是掀开了车帘往外瞧一眼,只见人群中,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一个八九岁的女孩,男孩跪着,女孩抱着草席上已经死了的女人哇哇大哭。
两个孩子都瘦得不像话,陆令筠留意到就男孩头上插了草标,他妹妹头上是没有草标的。
那意思是只卖他,他妹妹是不卖的。
奴籍是最贱的,卖身为奴后,往往这辈子都赎不了身。
不知怎的,陆令筠叹了口气。
她从身上拿出柳氏今天给的一包银子,“霜红,叫他葬了母,带着妹妹好好过日子。”
“是。”
车帘放下,她转头便对上陆含宜的眼睛。
陆令筠想了想,解释一句,“这世道没了母亲的,日子很难过。”
她怕解释太多叫陆含宜又说她虚伪。
毕竟,他对她又没好印象。
做这种好事有时候是挺虚假的。
她说完静静坐回原位,这时却听到陆含宜一句。
“嗯,听说你打小也没了母亲。”
陆令筠抬起头来,陆含宜对着外面道,“再给他们点钱,不用他们跟来。”
陆含宜说完,低头把玩着自己的盘珠。
陆令筠这时觉得,她这一世嫁的夫君虽是纨绔叛逆了点,倒是一个难得坦诚直率的人。
人品并不恶劣。
很快,马车回到了侯府里。
刚停稳,陆含宜便迫不及待的下车。
见着陆含宜要走,她只冲他道了句,“多谢。”
陆含宜听到道谢,转头看了她一眼,想了想,“以后咱们就这样。”
陆令筠一笑,点头,“好。”
陆含宜是跟她说,今日也算合作愉快,日后大家相敬如宾,陆令筠在家给他面子,他也会在外给她些体面,配合她行事。
陆令筠要的也不过就如此。
她从马车上下来,陆含宜已经向着他的摇光阁走去了。
“咱们也回吧。”
“是。”
从陆家回门回来,陆令筠先去了一趟秦氏那边。
秦氏那儿已经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知晓了她今日回门的事儿。
毕竟她身边还带了不少侯府的人。
秦氏在知道自己儿子今天乖乖去了,并且没有任何出格事情后,就笑得合不拢嘴。
陆令筠回来后,又给她好一顿夸赞陆含宜,只听得秦氏全身舒畅。
她拉着陆令筠又是亲近又是喜爱,只道娶了个好儿媳。
她相信,若是换个儿媳,万事万物真不能像陆令筠处理得这么好。
她又给陆令筠赏了不少东西,临别的时候紧紧拉住陆令筠的手,轻声嘱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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