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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精选阅读将门王妃:摄政王的掌中娇太魅

郑大钱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热门小说《将门王妃:摄政王的掌中娇太魅》是作者“郑大钱”倾心创作,一部非常好看的小说。这本小说的主角是谢德音周戈渊,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权交出来,以后还怎么让她贴补侯府的用度?王氏正想找个借口继续给她的时候,便听着周华月开口了:“娘,我以前再太后跟前的时候,帮着太后管理过宫里的一些事情,且我们侯爵权贵的圈子,姐姐没接触过,不懂得人情来往也正常,便把这管家权给我,我来管家。”说着,周华月上前竟然接过了青黛手里的对牌。“你......”王氏刚要说话,周华月便打断她道:......

主角:谢德音周戈渊   更新:2024-04-24 14: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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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德音周戈渊的现代都市小说《文章精选阅读将门王妃:摄政王的掌中娇太魅》,由网络作家“郑大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热门小说《将门王妃:摄政王的掌中娇太魅》是作者“郑大钱”倾心创作,一部非常好看的小说。这本小说的主角是谢德音周戈渊,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权交出来,以后还怎么让她贴补侯府的用度?王氏正想找个借口继续给她的时候,便听着周华月开口了:“娘,我以前再太后跟前的时候,帮着太后管理过宫里的一些事情,且我们侯爵权贵的圈子,姐姐没接触过,不懂得人情来往也正常,便把这管家权给我,我来管家。”说着,周华月上前竟然接过了青黛手里的对牌。“你......”王氏刚要说话,周华月便打断她道:......

《文章精选阅读将门王妃:摄政王的掌中娇太魅》精彩片段


王氏当然知道库房没什么东西,因为好东西都进了自己的私库,当时谢德音这么说,王氏还是怒不可遏。

“账上没钱,库房里没东西,你的嫁妆里面不是有吗?就不能拿出来一些先应付过去?”

谢德音则是十分错愕的看着她,呆愣愣的说着:

“儿媳原以为,我的那些嫁妆将来是花在世子还有以后的孩子身上的,实在不知道还要分一些给王家,是儿媳没考虑周全。”

这话说的王氏直接没脸,连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也觉得谢德音其实做的并没有错。

哪儿有儿媳妇拿嫁妆贴补婆婆娘家的,而且,库房没东西,账上没钱,让人怎么管家?

王氏只觉得自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偏偏寻不到谢德音的错处,便只能无事生非。

“我儿娶你有何用?不过掌两日家,便出现这等乱象,全然没有宗妇的样子,要我以后如何安心把侯府交到你的手里!”

“娘训斥的是,都是媳妇的错,怠慢了王家,儿媳心中很是惶恐。”

说到这里,周华月刚好进来。

她听到的不多,没听到王氏算计谢德音的嫁妆,只听到谢德音掌家不利。

周华月扶着后腰,由着丫鬟搀扶着进来了。

“给娘请安,娘今天身子可好点了?”

周华月进来了,王氏不好再发作。

毕竟周华月也算是皇家宗室的,不想让她看陆家的笑话。

“好多了,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院里好好养胎吗?”

“已经三个月了,太医来看过,说是胎像已稳,可以适当出来散散。”周华月扶着腰坐下,斜睨了谢德音一眼,“刚才媳妇进来的时候,听到娘发了好大的怒气,姐姐是做了什么,让娘这么生气?”

谢德音听着周华月一口一个娘,知道她没把她自己摆在妾室的位置上,心中冷笑,面上却惶恐自责,将对牌交了出去。

“是我无能,掌不好中馈,这对牌,媳妇还是交还给娘,媳妇再跟着娘学些时日再说。”

王氏一噎。

她没打算收回谢德音的管家权,想着以后有类似的事情,送礼什么的,她得亲自看过,非逼着谢德音拿出嫁妆来才行。

现在谢德音直接把管家权交出来,以后还怎么让她贴补侯府的用度?

王氏正想找个借口继续给她的时候,便听着周华月开口了:

“娘,我以前再太后跟前的时候,帮着太后管理过宫里的一些事情,且我们侯爵权贵的圈子,姐姐没接触过,不懂得人情来往也正常,便把这管家权给我,我来管家。”

说着,周华月上前竟然接过了青黛手里的对牌。

“你......”王氏刚要说话,周华月便打断她道:

“便是太后都说过,我管着的那段时间,很是不错呢。”

周华月搬出太后的话,王氏被噎了回去。

怎么就这么巧?谢德音刚惹出乱子,周华月便来给自己请安。谢德音这边辞了管家权,周华月就揽了过去。

只有王氏知道,侯府现在的钱财情况,侯府的收支失衡,那些田庄铺子完全支撑不了侯府花团锦簇,光鲜亮丽的开销。

原本以为娶谢德音进来会缓解侯府窘迫的现状,岂料这个新媳妇滑不留手,除了前两个月好糊弄,从她手里套过来一些首饰还有银钱,后来竟然一分也掏不出了。

这才想着把管家权给她,让她往里贴补,谁曾想,她竟然推脱。


进宫的时候,谢德音跟周华月同乘一辆马车,谢德音闭目养神,周华月让贴身的丫鬟帮她揉着手腕。

“哎呦,你轻点!”周华月娇斥。

“奴婢该死!”

谢德音睁开眼,见丫鬟惶恐的请罪,此时周华月摆了摆手,自己转动了一下手腕,见谢德音睁开眼,刻意攀谈道:“姐姐醒啦,都是妹妹不好,吵醒姐姐了。”

“无碍。”谢德音淡淡道。

“姐姐不怪就好,姐姐如今也知道我有了身孕,不方便伺候世子,昨晚上劝他去姐姐屋了,可是元昌说昨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非得在我屋里,少不得我要受累一番。”

周华月说着,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谢德音出嫁前,家里人专门请嬷嬷教过,若是身子不便时,该怎么伺候男人。

周华月不停的揉着手腕,谢德音自然看得懂。

只是她不再是前世那个心中爱着陆元昌的女人,所以,这点刺激,她完全不放在心上,反倒是青黛目眦欲裂,恨不得上去撕碎了周华月。

“妹妹辛苦了,我那儿有一个舒筋活血的药膏,回去后我着人送去,妹妹涂抹一点轻柔几下便可,只是毕竟是活血的,妹妹有身孕,不可多用。”

周华月听着这番活菩萨的言论,不由得微怔。

她专门打听过谢德音,虽然是商贾人家,但是是家中的独女,比家里的几个哥哥都受宠,养的刁蛮任性了些。

原想着马上到太后跟前了,挑拨起她的怒气,让她殿前失仪,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反应。

谢德音见周华月表情微怔,心中冷笑,面上依旧温和。

“世子也真是的,不知道体恤妹妹,妹妹如今是有身子的人了,可不能由着他胡来。世子年轻,如今妹妹有了身孕,想必有诸多不便,回头我送两个人过去,帮妹妹分担一下。”

“不必不必......”周华月连连摆手,她这是新婚,若是被谢德音塞进来两个人可怎么办!

谢德音看着她笑的勉强,只做不知她心里的小算盘。

马车晃晃悠悠的进了宫,到了内宫换了歩辇,大半个时辰后,才到了太后的寝殿。

依礼谢恩后,太后赐座,谢德音落座在一旁,太后招招手,让周华月到她跟前去,周华月卖乖的跪坐在太后脚边,像往日一样撒娇的喊了声:“太后......”

太后低声训斥完她,之后轻声的问着她在陆府的情况。

谢德音不动声色的抬头看了看,在场的还有许多京中贵妇人,这些人上辈子大多是见过的,只有太后,她上辈子只远远的望过一次,她居高临下,光华不可鄙视,反倒是没看清她是何模样。

如今这般近距离看,谢德音还是颇为惊讶。

怪不得见过她的人都说她长得像太后,自己猛地这么一看,确实又几分相似。

只不过太后生于北地,眉目间多几分英气,而她,长于江南,多了几分女子的柔美纤侬。

太后如今不过二十六岁,先皇早早的便去了,周戈渊军功显赫,手握兵权,在先帝的诸多皇子中挑中了太后所生的五皇子,一手将太后母子扶上高位,之后几年更是南征北讨,平定了江山。

坊间传闻,摄政王周戈渊与太后自幼青梅竹马,但是先皇横刀夺爱,摄政王这才求而不得,如今出生入死南征北讨,也是为了太后母子的江山稳固。

直到前世他坠马身亡的时候,摄政王都未曾娶妻。

她想起了前世的一件事情,大概便是这个时候,周华月刚进门,她有一次去寺庙进香时,由着小沙弥引路,误入了周戈渊的厢房。

那时她并不知道,她的新婚夜,她的处子身,是眼前这个男人夺走的,只以为是误入,慌忙致歉要离去,却被他拦住了去路。

“本王特意在此等你。”

她十分慌张,生怕被人看到。

“不知王爷找臣妇何事?臣妇婆母还在大殿等候臣妇前去,请王爷放臣妇归去。”

她已经忘了当时周戈渊是何神色,只记得他负手而立,站于门前,高大伟岸的身影阻了她的去路。

“为何要嫁给陆元昌?”

那时她十分惊讶的望了他一眼,只记得那双湛黑的眸子深浓,里面似有化不开的浓雾,让人分辨不清他是何情绪。

他就这么盯着她许久,谢德音在他这恣睢迫人的目光下,轻声道:“自然是臣妇心悦于他,愿与他相携白首。”

“便是他将你当作晋升的玩物,迫不及待纳妾,你也心悦于他?”

当时的她一颗心扑在陆元昌身上,完全忽略了他口中说的玩物,任谁提起周华月,她都会十分恼怒,碍于他是摄政王,谢德音才没有拂袖而去,只气恼的说着:“这又与摄政王何干?摄政王心系天下,怎么如同那些内宅妇人一般,窥探人后宅妻妾之事!”

说完便要离开,偏他拦住去路,隔着衣袖抓住了她的手臂。

“你在陆家的日子若是不舒心,可差人告诉本王,本王接你离开。”许是见她挣扎间排次又惊恐,才松了手,淡声道:“本王与你祖父还有父亲也算熟识,进了王府,不会委屈你。”

谢德音只想快些离开,这种戏弄的话语让她极为难堪。

周戈渊身上的气息与那恣睢的眼神,太过久远的记忆,谢德音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只记那日从寺庙回来,她手臂被他抓过的地方淤青了一些,当时太过紧张忽略了他的力道。

那样随手一抓,便桎梏她不得动弹,谢德音从心底生了畏怯之心。每次见到他,总是怕他那样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引人侧目,对他多有躲避。

如今回想起来这一幕幕,周戈渊看自己的目光,果然是不清白的。

之前不明白,如今都想通了,原来竟是因为这张脸,长得这般神似太后......“......谢氏,莫不是对哀家不满,才这般不理会哀家的问话?”一声沉冷不悦的声音传来,打断了谢德音的回忆,她回过神来。


烈阳如炙,灼烧着万物。

空气中处处弥漫着雄黄的气味儿,平阳侯府的后院中,传来凄厉的嘶吼声:“陆元昌,煜儿他是你的亲儿子,你昏了头了,竟然听信这个道士妖言惑众!住手,你们快住手......”

谢德音声嘶力竭,被两个壮硕的嬷嬷牢牢的拧着,不能上前一步,耳边是五岁的儿子不停的呼喊:“娘亲救我...娘亲,有大蛇......我不是妖孽......救我......”

孔武有力的护院单只手便将那个五岁的孩子丢进了棺木中,小小的他,如何能爬的出来!

“盖棺,钉死!”陆元昌负手而立,目光冰冷无情,丝毫没有理会棺木中年幼儿子的哭求。

棺木被盖上那一刻,谢德音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桎梏,冲了过去,将盖棺的家丁们推开,紧紧抱住了早已吓得浑身颤抖的儿子。

“陆元昌,你疯了!他是我们的儿子,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是他——”谢德音颤着手指着站在陆元昌身边的道士,目眦欲裂的怒骂:“是他心怀叵测,谋害侯府世子!”

谢德音余光中看到站在陆元昌另一侧的女人,贵妾周华月!

“还有她!是她!一定是她指使这个妖道谋害我儿子,好让她的儿子做世子!”

周华月眼底是轻蔑的笑意,转头看向陆元昌时,却是万分无助悲伤的神情。

“姐姐怎么可以这样污蔑我?道长是万人信奉的老神仙,便是太后也十分推崇,咱们陆府家宅不宁,时运不顺,老侯爷突然离世,定然是邪祟作怪。妹妹是仗着太后的几分薄面才请得动老神仙出山。老神仙说妖孽托生在陆府的小辈儿中,妹妹虽然也担心我所生的泽儿,但是为了陆家,也配合老神仙了,只不过老神仙算出来的妖孽是小世子,虽然我也心疼小世子年幼,可是妖孽托生,为了陆家这一大家族,留不得呀!姐姐怎么能怪到我的头上?”

周华月说的声泪俱下,神色悲悯的看着谢德音怀里的孩子,却也难掩她眼底将要得逞的快意。

谢德音知道这个道士出入宫廷,深得太后的信任,她的任何言语在此时都显得苍白无力。

无助与绝望在心底迅速的蔓延开来,她抱着儿子,跌跌撞撞来到陆元昌跟前,颤着声音小心翼翼的对着怀里的孩子说着:“煜儿,快告诉爹爹,你不是妖孽,快求求爹爹......”

“爹爹...爹爹...你真的不要煜儿了吗?”软糯的声音带着哽咽,泪珠扑簌而落,“娘亲教我背了很多书,娘亲说,等着爹爹来时,便可以背给爹爹听,爹爹定然会欢喜,可是爹爹总不来......爹爹不要不喜欢煜儿,煜儿很乖,以后会更乖,爹爹,煜儿怕蛇,不要把煜儿丢进去......”

陆元昌垂眸,望向了谢德音怀里的孩子,只见他小手抓住了自己的衣袖,一双湿漉漉湛黑的眸子里,盛着恐惧的懵懂,和恳求的儒慕。

谢德音殷殷的望着陆元昌,满目祈求与渴望,祈求他能顾惜她们母子,渴望他能看在父子情分上,取消这样荒唐的做法。

可是,陆元昌狠狠的甩手,将衣袖从陆煜的手中抽出,谢德音脚下踉跄,摔倒在地。

“把夫人拉开,把这个孽障钉入棺木!”

谢德音紧紧的护住怀里的孩子,不敢置信的看着陆元昌,步步后退。

护院和嬷嬷步步紧逼,试图将小世子从谢德音怀里抱走。

孩子惊恐的哭声与浑身颤抖的惊惧,足以逼疯一个母亲,谢德音如同一头护崽的母兽一般,撕咬着过来抢孩子的护院和嬷嬷。

“滚开...滚......”

她的珠钗散落在了地上,不知被谁揪下来一绺头发,披头散发,目眦欲裂,宛如疯妇一般。

面对着这样的谢德音,护院和嬷嬷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看向了陆元昌。

周华月站在陆元昌的身边,给一旁的道士一个眼色,那道士了然,上前道:“无量天尊,侯爷,端午的午时是一年中阳气最旺之时,即将午时,若是午时还收不了这妖孽,只怕贫道也无能为力了。”

陆元昌看着日头渐盛,看着宛若疯癫的谢德音,目光阴鸷。

“夫人得了疯病,无需理会,若是误了时辰,本侯让你们跟着陪葬!”

同时周华月给那几个嬷嬷使了个眼色,她们便再无顾忌。

有针锥入皮肉之中,谢德音仿佛不知疼痛一般,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孩子。

她知道,她不能松手。

一旦松手,便再也无人能救他。

泪眼婆娑中,陆元昌的身影在眼底渐渐模糊。

无助。

年少时的爱慕,化作一把把利刃,直穿心底。

绝望。

悔恨仿佛毒药,将她整颗心腐蚀,千疮百孔。

手指被强行掰开,十指断了六指,两条胳膊被拧断,再也无力护住怀中幼儿。

谢德音被嬷嬷们摁在地上,不能动弹,嘶吼声再也无法阻止护院们封棺钉死。

烈日下的暴晒,院中的青石板烫的她脸颊疼,棺木中孩子的惨叫哭喊声渐渐弱了下来,直到再无声息......“焚烧,灭灵,销骨。”

道士口中念着咒语,棺木上被浇了火油,那个装着她孩子的棺木,瞬间便被火苗吞噬。

烈焰焚烧中,她双目一片赤红,血泪滴在了青石板上。

摁着她的嬷嬷被她这渗人的模样骇得心生惧怕,让谢德音挣脱开来。

她冲到大火中,断了双臂的她,只能拼命的用身体去撞击棺木,声嘶力竭:“煜儿,娘亲来了,娘亲来了......”

可是棺木中再无声响来回应她,死寂沉沉,只有火苗迸发的声音。

烈火灼烧了她的衣衫,鬓发,她凄厉的哭声响彻云霄。

“煜儿——”

明明是端午正午时分,在场的所有人却毛骨悚然,脊背发凉。

只见她转过身来,焚身的烈火灼灼,眼中血泪直流,犹如地狱中爬出的恶鬼般狰狞的朝着陆元昌而去!

厉声的诅咒一步一句,步步森然:“陆元昌,你忘恩负义,虐杀亲子,我谢德音就算化为厉鬼,也要屠你陆氏满门!快拦住她…快…快拦住她!”陆元昌惊慌失措,满目恐慌。

护院哪里见过这阵仗,一时间吓得不知如何是好,眼看着谢德音扑了过去,离陆元昌相近的护院抽刀刺入谢德音胸口,其余人反应过来,护着陆元昌和周华月后退。

利刃穿胸,烈火焚身能有多痛?

不及她心中悔恨的千万分之一!

她无力为继,再难支撑这个身体,摔倒在了地上。

棺木依旧在烈火中焚烧,她用最后的力气,朝着烈火而去。

没有嘶喊,只喃喃低语,艰难爬行。

若是靠近她,便能听到她口中的言语:“煜儿,娘亲错了...娘亲无能......”

火焰已经将她整个人吞噬,她意识恍惚,在离棺木还有一步之遥的距离时,她的眼睛灰暗了下去。

那一步,是一个母亲所有的愧疚和绝望......谢德音死后才知道,人真有魂魄,她漂浮无依,而后被陆元昌找来的大师,将她和孩子尸骨焚烧的灰烬,锁在了陆府后院的锁魂楼里面。

这栋楼雕梁画栋,极尽奢华,却困住了她和孩子,无法转生。

她不知在里面被困了多久,直到有一日周华月来了楼前,她身着一品诰命的服制,看着这栋楼笑了起来。

“世人皆知,平阳候的原配夫人谢德音跟她的孩子死在了七年前的端午,主居走水,两个人都没能救出来。而元昌伤心欲绝,未再娶正妻,还给过世的妻子和孩子修建了一座奢华的楼阁,思念欲狂。谢家人听闻后,不但出资承担了全部的费用,还每年给侯府许多的香火供奉。”

说到这儿,周华月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姐姐,你说谢家若是知道这个楼阁是锁魂楼,是让你跟你那个野种永世不得超生的,他们的神色会有多精彩?哈哈,可惜,他们再也没机会知道了,谢家从前朝起便富可敌国,若不是你家在摄政王南下时出力许多,摄政王对你谢家多有维护,早就被清算了。七年前摄政王叔狩猎时坠马死亡,太后她老人家才开始着手清理谢家,要知道,富可敌国的人家,手中无权,便如同孩童抱着黄金在闹市,自寻死路。如今谢氏满门诛灭,家产充了国库,亲自抄家灭族的便是元昌,太后封了他首功,而我,也终于被扶正,如今已经是一品诰命了,姐姐,真想让你活着看看我如今的风光,可惜,你偏偏为了那个野种死了......”

说起这个,周华月更是抿唇讥笑。

“只怕你到现在还以为你生的那个野种是元昌的孩子,元昌早就跟我说过了,他根本没碰过你,摄政王叔年少时对太后爱而不得,成了心中梦魇,偏你与太后有几分神似,你们新婚那夜,元昌便把你送到了摄政王叔的床上,换了巡防营指挥使的职位。谁曾想你竟然还有了身孕,摄政王叔坠亡后,元昌怎么可能容得下这个野种!”

周华月越说得意,大笑着离开。

谢德音拼命的想要冲出来,可是无论如何也冲不破。

悔,嫁入此门!

恨,无力护身!

若有来世......若有来世......可她哪里还有来世?

锁魂楼高筑,她将永世不得超生......夏日的夜,雷雨频频,一记响雷落下,偏巧落在了陆府后院的锁魂楼上,将那奢华的楼阁劈开,顷刻间便火焰冲天。

“走水啦......”


只看着谢德音脸上依然自责,全然看不出别的神色。

莫非是自己想多了?

王氏只觉得十分的头大,谢氏的性情温良,无论自己训斥她什么,她都应声请罪,可为什么自己偏偏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王氏敛财,周华月也不是个傻的,不过三两日就查出来账上没钱,府里入不敷出。

周华月在她的院子里发了好大的火气,把王氏和谢德音都骂了一遍。

周华月开始立威,缩减府中的用度,开始裁减各院的人手。

她的背后是太后,虽说夺了郡主的尊号,府里敢得罪的她的,几乎没有,原来仗着是府里几代老奴的人,周华月大刀阔斧的便撵了出去。

有人求到王氏跟前,周华月一句“账上没钱,养着些闲人做什么”,便把王氏噎了回去。

周华月心里也清楚,王氏手里握着侯府有收益的铺子田庄不肯拿出来,她一个世子爷的妾室,就算有太后撑腰,也不能强行从王氏手里要回来,只能逼着她交出来。

于是,王氏院里的丫鬟婆子也被撵出去了好几个,直气的王氏心口疼。

谢德音每日里都要在王氏院里伺候,听着王氏还有小姑陆琳琅骂着周华月,她垂首唇角浅浅勾起。

上一世,她尽心尽力的去掌管着侯府,将所有嫁妆贴进去,还靠着谢家的支撑,将侯府打理的井井有条,王氏和陆琳琅却总是鸡蛋里挑骨头。

如今,她抽身出来,且看着她们之间狗咬狗。

以她对周华月的了解,知晓她必然是不会撒手府里的中馈的,以妾室的身份掌管中馈,才能彰显出她在府里的地位,是比她这个原配夫人要得宠的。

前世是自己抓着不放,死要面子活受罪,到最后精疲力竭。

这一世放下包袱,且看王氏跟周华月如何针锋相对,必要的时候,自己也会上前推一把。

而这个必要的时机,很快便来了。

转眼就到了陆老夫人的寿辰,陆老夫人平日里鲜少出来,在自己院子里礼佛,不问庶务,也不喜欢小辈儿过来问安,只有每月初一十五请安一次,平时鲜少能见到。

这次陆老夫人是六十整寿,是大寿,侯府势必要大办的。

寿辰的前一天,谢德音出门去取给陆老夫人准备的寿礼。

一副由十几个百寿老人绣的百寿图,送到了珍宝坊装裱。出了门,谢德音没有直接去珍宝坊,而是去了天一阁。

天一阁是谢家的产业,如今大周朝最大的酒楼了。

谢德音去的时候,谢大公子谢秉文已经在后院等着了。

谢德音看到谢秉文的时候,眼中泪意难忍,隔了两世的时间,再见到最亲的人,身上所有坚硬的铠甲便一寸寸破裂,只剩下满心的委屈与愧疚。

大哥如今已经是谢家的掌舵人,若非是对她这个妹妹疼爱有加,又怎么会在前世被陆元昌装出来的深情欺骗。

谢秉文看着妹妹眼中的泪意,眼中看到她时的光亮瞬间便沉了下来。

从她让他找扬州瘦马的时候,他便知道她在陆家过得不幸福。

曾经那个天真烂漫的妹妹,定然在那深宅大院受尽了煎熬!

“若是陆家待你不好,便和离,我们谢家没那么多世家酸儒的规矩,便是养你一辈子也不怕。”


周戈渊出去后,青黛才小心翼翼的进来,看到谢德音自己坐在床榻上,青黛小心上前,一脑门问号。

“小姐,王爷是不是生气出去了?”

谢德音瞥了门口一眼,不以为意。

“管他呢。”

什么换个身份,无非就是觉得她嫁过人,二嫁之身连做他的妾室都不配。

想要给她更名改姓,以一个清白的身份进王府做妾。

贪图她的身子,又想要脸面,好事都让他占了去?

青黛看出了小姐态度,显然对摄政王并不十分上心,只是她不明白,小姐怎么就跟摄政王扯上关系了?

“小姐,您与摄政王......”

谢德音沉默片刻,不知道如何说起,青黛是陪她很久的人,与其说是奴仆,却也是贴心一起长大的玩伴,她想了想便道:

“就当是我偶尔红杏出墙养在外面的奸夫吧。”

青黛:“......”

去而复返的周戈渊刚走到门口,便听到这么一句。

面首,外室,奸夫!

有什么是她不敢说的?

医女端着药跟在摄政王后面,恨不得将自己的头埋到药碗里去。

这都是一些什么豪门秘辛!

医女生怕这位贵人再说出什么惊天的话,摄政王恼怒之下将她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灭口,便出声道:

“贵人该吃药了。”

说着便端着药碗进去了,谢德音抬头看到了周戈渊去而复返,知道以他的耳力,必定是听到了自己说的那句话。

不过谢德音并不很在乎,她连让他做面首的话都说过,奸夫就奸夫吧。

而且,也没冤枉他。

青黛接过了医女手里的药,谢德音闻了闻,跟她平时吃的安胎药差不多,心安的喝了。

“你们都下去吧。”

周戈渊发话,便是青黛不想走也得退下了。

等着屋内没旁人了,谢德音倚在床头,望着他。

“王爷怎么又回来了?”

周戈渊看她哪壶不开提哪壶,若非是有事交代她,他岂会在此受她奚落!

“本王再问你一遍,你确定要回陆家?”

谢德音望着他,坚定不移的点了点头。

“我要回去。”

周戈渊只觉得心头戾气骤升,压了压心火,许久才道:

“本王可以放你回去,回去之后对于昨晚的事情嘴巴严一点,还有陆元昌那儿,若是传出关于昨夜一丁点的事情,你离死就不远了!”

谢德音微微有些惊讶,为了自己的名声,她自然不会乱说话。

而陆元昌,将自己的老婆送给别的男人,他自然也没脸说。

周戈渊何故这样强调?

像是看出她心里的疑惑,周戈渊垂眸睇了她一眼,冷漠疏离,仿佛之前那个说给她换个身份,留在身边的男人不是他一般。

谢德音没心思去研究男人的善变,只听周戈渊说道:

“马庸一党在朝中结党营私,图谋不轨,朝廷已经开始清查。昨夜的事情,只管烂在你们肚子里,不能流露给任何人知晓,包括...周华月。”

谢德音懂了。

原以为周戈渊昨天救自己,是单纯的来救自己,竟是自己多想了。

他刚好趁机打压收拾了马庸一党,搬开了朝中的绊脚石,对他百利而无一害。

谢德音轻笑了一声,“王爷还真是运筹帷幄,丝毫机会都能把握住。”

周戈渊没有理会她的阴阳怪气,瞥了她一眼道:

“身体没事了,就带着你男人滚出去,少在本王这里碍眼。”

“烦劳王爷备套衣裙,这番模样,臣妇岀不了门。”

她身上穿的还是昨夜里医女换上的衣衫,为了方便施针,清透单薄,甚至于里面的肚兜都没有。


“他说了什么?”

“他说......平阳候府的后花园里的假山林立,石处不错的景致,邀......夫人同去。”

今日事平阳候府办寿宴,到处都是宾客和仆从,若是被人寻到一点把柄,自己这么久的努力就白费了!

“若是我不去呢?”

“他说......说夫人若是不去,他便亲自来寻。”元宝说完,便不敢再看谢德音的神色了。

她想也想得到夫人此时的怒火,只不过那位爷想做什么,还真没有人能拦住。

谢德音气笑了,知道他这样说了,若是自己不去,他真的会说到做到,咬碎了牙只能按照他说的做。

此时宾客都在前厅和荷风苑,炎热的天气,后花园反倒没人。

谢德音让元宝守在入口处,她会些功夫,能躲藏好,必要的时候,来人也不是她的对手。

她带着青黛进去了,假山石旁,周戈渊身如华岳般负手而立,听到声音,他转过身来。

脱了那玄色颇有威仪的朝服,只着月白色的锦衫,白玉冠,青玉带,少了几分压迫,平添几分清隽风姿,隐有几分渊渟岳峙的威势。

“臣妇拜见王爷。”谢德音在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停步行礼。

周戈渊面无表情,双目泓邃,泛出酒意,却无醉酒的混沌,反倒是泛着清冷之意。

看着她刻意与自己保持的那点距离,他唇角讥诮。

“随本王进来。”

谢德音垂首轻咬着下唇,随着风轻轻吹来,他身上的酒意混合着冷木香的气味萦绕在她鼻尖。

这样一个喝了酒的男人,谢德音不想随他进去。

“王爷有何吩咐,在这里便可以说。”

周戈渊冷眼看了一眼她身后的青黛,目光落回到谢德音的身上,往前一步扼住她的下颌,让她被迫仰头,一双眼睛闪着迫人的恣睢在她脸上巡视着,让人如坐针毡。

“让你当着你丫鬟的面伺候本王这个奸夫,你愿意?”

谢德音:“......”

身后的青黛,更是将自己的头垂的更低了,谢德音心里恨不得狠狠地捅他两刀。

周戈渊不由分说,长臂一揽,将她纤细的腰z肢揽进怀里,带着进了假山林中,青黛在后面万分担心,可是又不敢跟进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摄政王强势将小姐带走。

谢德音平时不来假山林这边,这边山石堆叠,石洞遍布,还有那茂盛的藤蔓垂了下来,宛如给山洞罩上一层天然的门帘。

只见周戈渊拨开藤蔓,带着谢德音进去了。

里面的黑暗,让谢德音的眼睛不适应,脚下的碎石险些将她绊倒,好在周戈渊手臂有力,稳稳的将她半抱在怀里。

许久,谢德音才适应了黑暗,透过藤蔓间的光亮,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没想到这出假山林中,还有这样一个山洞,虽不大,但也并不狭窄。

“本王的东西呢?”带着些许醉意的话,音色低沉慵懒,带着些许不正经。

谢德音回神,微微仰头,昏暗中似乎看到了他唇角似有若无的笑意。

谢德音想到了元宝拿给她的东西,脸色涨红,好在黑暗中他看不到。

“臣妇这儿并没有王爷的东西。”

“呵。”

听着他鼻嗤一声,腰间的手似乎更用力了。

“那本王便亲自动手取了。”

说着,谢德音便觉得腰间的手掌,沿着腰线往上慢慢而去。

谢德音整个身体都紧绷了起来,周戈渊的声音与平日的冷厉不同,更多了几分放纵之感。


今日因为马庸的事情,周戈渊吩咐下去都察院和大理寺以及刑部彻查马家欺男霸女,贪污贿赂之事,朝上没有别的声音,朝会早早的散了。

往日里散了朝会,周戈渊都是要去京畿大营或是禁军处,今日周戈渊下了朝便要回王府。

刚出太和殿,便有内监过来。

“王爷,太后娘娘请您散朝之后去永寿宫一趟。”

周戈渊伫立了一瞬,随着太监去了永寿宫。

“臣拜见太后。”周戈渊弯腰行礼。

隔着帘子,太后看着那个虽然弯腰,却不亢不卑自有傲骨的男人,心中愁肠百转。

“今日你在朝会上说的话,是真是假?”

周戈渊只做没听懂她的意思,反问道:

“臣在朝会上说了许多,不知太后问的是哪句话?”

太后沉默了许久,隔着珠帘,盯着他。

男人气定神闲,长身玉立在殿前,仿佛丝毫不知道她内心的焦急,最终,太后败下阵来,轻叹一声。

“罢了,你这样年纪早该成家了,有妾室也应该......”

许久,二人都没有再讲话,还是周戈渊先开口道:

“太后无事,臣便先告退了。”

说着转身便要走,太后哪曾想他如今与自己说话这般冰冷,脑中一热,忘了自己的身份,豁然站起身来,挥开珠帘,望着他即将要离开的背景,脱口而出:

“你难道要这样跟我说话一辈子吗?”

周戈渊的脚步一顿,背影绷直。

太后身边的宫娥一看此情此景,给两侧随侍的人使眼色,她们不动声色的退下了。

太后见左右无人,慢慢的朝着他走过去,音色哀伤,声调哽咽。

“我这一生,都在被人裹挟着,退不能退,只能被左右着前行,失我所爱,哭不能哭,笑不能笑。你知道先皇殡天那日,我有多开心......”

“太后慎言!”周戈渊冷厉的声音传来,提醒着她说了违禁的话。

太后却嗤笑了一声,“如今他人已经死了,我还不能说吗?他毁了我一辈子,我只恨他未能早些死去!”

太后说着话,看到周戈渊的双拳从紧握到慢慢的松开,心中更有底了,待她瞥见了他左手虎口处的齿痕时,眼中闪过一抹阴鸷。

“一年前,你说......”

“够了!”周戈渊转身,喝断她的话,看着已经离他很近的太后,凤冠颤颤,无上威仪,周戈渊深吸一口气,后退一步,揖手行礼,依旧是恭敬冷漠的话:

“臣将九皇子送到龙椅上,便定会竭尽全力辅佐于他,往事种种,皆成过往,太后当谨言慎行,安心教养陛下长大。纳妾娶妻,是臣的家事,便不牢太后费心了,臣告退。”

说完,周戈渊转身而去。

太后只觉得心底猛然一空,下意识想要抓住他,可是连风扬起的衣角都未能抓住一片。

她扶着殿门,五指紧抓,连指甲折断了都未觉得疼,只死死的看着他欣长的背影消失在永寿宫门口。

太后的贴身女官苏姑姑看到这一幕,赶忙将她的手拉开。

“太后,您这是何苦呢......”

说着去让人找太医,太后如同失了魂魄一般被苏姑姑扶到了榻上。

“他从前不这样的......”

苏姑姑听着太后喃喃低语,心中轻叹。

她自小陪伴太后长大,那些前情旧事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可是又能如何?

一年前,陛下登基之后,摄政王对太后便如同陌路了。

许久,太后突然想到什么,抓握住苏姑姑的手:

“苏樱,你去,你去让人查,他纳的那个妾室是谁?是何模样?府里一共有几个妾室?”

苏樱看着太后,很想告诉太后,无论王爷有多少妻妾,都与太后无关了。

可是这话太后肯定听不进去,只能应声。

-

周戈渊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他未在前院停留,直接进了内院。

青黛从凌晨天将亮的时候,便守着谢德音,眼睛都哭肿了。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此时小姐昏睡着,脸色苍白,眼睑发青,一看便知昨夜遭了罪。

上午她体温升高,是医女给她针灸后才退了热,这会依旧昏睡着。

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青黛忙擦干眼泪,转身看到玄衣墨袍的男人,想起来昨天夜里见到他时,他重甲在身,威势不可当的样子,她哪里敢直视,如今才发现,竟然是这样一个身如山岳,面如冠玉,剑眉星目的男人。

青黛忙垂首,退到一旁。

只见周戈渊坐在床榻边上,垂首看着榻上的谢德音。

“你家小姐可曾醒来过?”

“未曾。”青黛偷眼看去,见摄政王竟然伸手将小姐额角贴着的碎发抚到一旁,这样亲密的举动,便是世子跟小姐都未曾做过,她心中惊疑,想到小姐半个多月前从宫里回来时,脖子上的痕迹,青黛隐隐猜到了什么。

“小姐上午体温有些高,大夫针灸过后才退去。”

周戈渊摆了摆手,将林太医和医女叫了过来。

“她为何还未醒?”

“回王爷,贵人昨夜耗费元神,此时身虚体弱,能多休息,有益而无害。”

周戈渊自是不懂这些医道,太医说的,自然就错不了。

“你回去当差吧,若是宫里人问起,今夜之事,一字也不准透露,只说人受了伤,原本没什么大碍,只一时想不开,悬梁自尽了,乃你亲眼所见。”

林太医忙应下,虽不解其中缘由,亦不敢多问。

“医女留下,你且回吧。”

林太医走后,周戈渊摸了摸谢德音的额头,一片冰凉,果然是退热了。

他自昨天晨起早朝到现在还未合眼,如今知道人没事了,便有些困意了。

这是他平日里睡得床榻,府里院落虽多,但是因着无人居住,便也不方便去别处歇息,到前院书房还要好一段距离,周戈渊思量再三,索性便在此处歇息了。

他合衣躺下,与谢德音之间,不过一拳的距离,只不过此时他心中并无多少旖旎,躺下不多会儿,便睡着了。

青黛侍立在一旁,惊讶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他...他...他......

这...这...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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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要引着谢德音去后厅女眷处歇息,便听到门口传来陆元昌的声音:

“掌柜的,我前几日让你准备的东西,可送到了?”

“巧了,姑爷今日也来了。”掌柜的热情的招呼着陆元昌进来。

陆元昌没想到会遇到谢德音,想着她这段时间对自己的冷淡,有心缓和关系,便含笑上前。

“阿音,何时来的?你需要什么,直接跟为夫说一声,为夫帮你带回去便好,何须你亲自跑一趟。”

说着话,陆元昌已经走到了谢德音的跟前,再要靠前,只见金子挡在前面,呈戒备的状态。

陆元昌皱眉,“这是你院里的丫鬟?怎如此没有规矩?”

谢德音挥手让金子退下了,抬眼望着陆元昌。

“新买的两个丫鬟,不懂规矩,世子不要见怪。”

陆元昌收起沉郁的神色,温和的看着谢德音,略带讨好的语气道:

“是不是伺候的人不够了?改日我挑几个得用的给你送去。”

说话的功夫,装裱好的绣图还有陆元昌要的玉佛都送了来,陆元昌让小厮接过,上前一步揽着谢德音的腰说道:

“东西取了,随我回去吧。”

若不是珍宝坊还有旁的客人,陆元昌如此亲昵的举动,谢德音早挥手打开了。

掌柜的还有许多人都看着,谢德音不想大哥听到什么流言蜚语,便忍了下来。

陆元昌揽着她的腰朝外走着,只觉得掌中的纤腰比往日里丰润了些,有意拉近关系,便贴耳道:

“夫人比成亲那时丰润了些许。”

外人看来,夫妻二人极为亲昵。

谢德音忍着不适,出了珍宝坊上了马车后,便坐到离他最远的位置,恶心的隔夜饭差点吐出来。

陆元昌坐在珍宝坊的后堂,隔着一扇屏风,前厅的人影影绰绰也能看得到。

陆元昌带着谢德音出门时,弯腰贴耳揽腰的亲昵,他看了个正着。

“王爷,您的端溪石砚取来了,草民这就差人给您送到府上......”

掌柜的话没说完,抬头看到端坐着的陆元昌冷峻的脸上,竟隐隐有肃杀冷厉之色,他看得心中一惊,忙低下头去。

好一会,才听着陆元昌清冷的声音问起:

“她拿的是什么?”

刚才取走东西的只有姑爷和小姐,掌柜的琢磨了一下,想着应该是问姑爷,便如实道:

“回王爷,平阳候世子和夫人分别取了一座玉佛和一副百寿图,是为了庆贺明日陆老夫人的寿辰所用。”

掌柜的说完,听陆元昌那边久久不语,不敢抬头,弯腰恭候着。

许久,陆元昌沉冷且凉薄的说着:

“给本王挑一份寿礼,随着砚台一起送到本王府上。”

说完,便起身离开。

掌柜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将这尊大佛送了出去。

摄政王这是要去陆家贺寿?掌柜的不敢怠慢,让学徒招呼着,他亲自去挑寿礼了。

到了第二日,早上起床时,青黛一边服侍谢德音梳洗,一边神色郁郁道:

“月夫人那边前两日刚裁了我们院子里四五个丫鬟,今个儿又说府里宴请宾客,人手不够,将人都叫了过去,现在院里只剩下奴婢和金元宝年三个人了。刚才还差人来,说让奴婢赶紧过去前院伺候,奴婢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又不是侍候她的。”

谢德音听到周华月让人来叫青黛,微微挑眉。

上一世陆老夫人大寿的时候,是自己掌着中馈,周华月趁机设计了青黛,在前院闹出了丑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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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黛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要不够用了。

“可是世子爷他没跟您同房,这件事他心里清楚,小姐您的肚子越来越大,这件事终归是瞒不过去的,若是侯府知道您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陆家的,肯定会对小姐不利。”

“所以,得让陆元昌没机会说才是。”

青黛看着谢德音眼中闪过的阴鸷,一时间想到小姐这段时间的安排,呐呐不知说什么才好。

“第一次是摄政王,第二次是内阁大臣,只要是有机会,他还会把我送给其他人,与其沦为他手中的玩物,为什么不能反制于他?”

青黛这才恍然回神,小姐未出嫁时是多么的天真烂漫,全家人都宠着。

嫁入侯府第一天就被丈夫送到了别的男人床上,这对于小姐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

青黛眼中湿润,反握住谢德音的手:“不管小姐要做什么,青黛都都站在小姐身边。”

谢德音轻笑一声,这个府里只有她们两个人相依,自然要坦诚布公,告诉青黛自己一切的计划。

“明日,你将我无力掌中馈,收服不了府中老奴和管事的消息与人闲聊的时候透露出去,我自有安排。”

谢德音之所以要这样做,是因为王氏的奸猾。

王氏虽然将侯府的中馈交给了她,但是却把侯府里面有进项收益的庄子铺子都握在手里,没有给她。

偌大的侯府,每日里人情往来,衣食住行,各院的月钱,还有奴仆的月银,是一笔不菲的开销。

如今她交到自己手里的,只是一些勉强维持生计的铺子,根本不足以支撑侯府的开销。

她将这样一个侯府给自己,无非是想让自己拿嫁妆贴补侯府。

为了面子,她这个首富之女也得强撑着侯府,问娘家要钱,打落牙齿和血吞。

偏偏,谢德音现在不需要这个面子,她如今只需要养好胎,等着煜儿好好的出生。

果然,周华月在听到府里的传言时,轻嗤了一声。

“上不得台面的商户女,以为她坐着正室夫人的位置便能服众了?可笑至极!”

说着,周华月站起身来,抬手轻抚着鬓角,神色间志满意得。

“走,陪我去婆母那里请安。”

平日里周华月打着养胎的名义,很少去给王氏请安。

而此时王氏的院子里,她正在不留情面的训斥着谢德音。

王氏一肚子火,昨日是王氏娘家侄子的成婚之日,侯府要按照惯例备上贺礼,王氏前两日便交代了谢德音,贺礼要贵重一些,才显得对王家的重视。

谁知道昨天回来的时候,嫂子对她神色冷淡,那时不知道是为啥,直到今天,娘家的嫂子竟然将侯府送去的贺礼如数退回,还让下人捎话过来:

“姑奶奶既然嫌弃娘家,以后便少来往吧,王家虽然没有侯府的门第高,倒也不是那种见天打秋风的人家。”

王氏起先不明白,再一看那些贺礼,险些气炸了。

给新媳妇送的头面,竟然是套素银打造的,且布料是几年前不时兴的,莫说是给年轻人穿了,便是王氏也嫌弃花样老,都是用来赏丫鬟的。

其他的贺礼更不用说,全都是敷衍了事。

王氏气愤异常,将谢德音叫来问,谢德音却振振有词的说着:

“不是媳妇不想备贵重的贺礼,实在是库房里找不出像样的东西,娘你前几日说我们这样的人家,出去典当变卖东西有失z身份,儿媳看账上没钱,只好在库房挑出一些比较好的送去。”

将门王妃:摄政王的掌中娇太魅这书写得真是超精彩超喜欢,作者郑大钱把人物、场景写活了,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小说主人公是佚名,《将门王妃:摄政王的掌中娇太魅》这本将门王妃:摄政王的掌中娇太魅古代言情、宫斗宅斗、重生、佚名古代言情、宫斗宅斗、重生、 的标签为古代言情、宫斗宅斗、重生、并且是古代言情、宫斗宅斗、重生、类型连载中,最新章节第480章 起事,写了1010969字!

书友评价

快点更新呀,等待的时间特别难熬,这么好的小说,拜托了,快更吧!!

作者你真厉害 越来越精彩了

看不够啊!!作者大大快更!!!最近章节怎么越来越短了啊啊啊啊!!

热门章节

第85章 好一场戏

第86章 与太后的交锋

第87章 她在你心里有多重要?

第88章 喜欢看?

第89章 本王容不下他

作品试读


谢德音沉默了,世家有世家的难,百姓有百姓的苦,不管什么样的女人,最后都是被孩子牵绊。

“他今日为了一个风尘女子这般作践你,让你的孩子被人指着脊梁骨骂,无法行走于人前,卑微怯懦,他这般行径,他日便敢卖儿卖女,你今日之祸,难保不会成为你女儿他日的下场。”

女人面色苍白,神色呆滞后又惊恐,显然是想到了谢德音说的完全有可能发生。

那个男的嘴里在骂骂咧咧的,金子已经手脚利落的卸了他的下颌,谢德音冷冷的刮了他一眼,转头看向女人。

“女子本弱,为母则强,若是你不为她们的以后着想,指望男人的良心过日子,等着将来,就悔之晚矣。”

女人哇地一声悲切的放声大哭,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求夫人救我,求夫人救我......”

谢德音看着她,仿佛看到那个前世的自己,无力的护着怀里幼儿,求天无路,扣地无门。

她把女人拉了起来,将身上的一块玉佩交给她。

“去找天一阁的掌柜,他会帮你安顿好两个孩子,也会助你与他和离。待和离后,绣活女红,织布纺棉,亦或是酒楼帮厨,浆洗缝补,总能养着两个孩子活下去。孩子堂堂正正的长大,将来有了出息,才是你苦尽甘来的时候。若是由着他将你送人,成了那伺候人的玩意,他们一辈子无论走到何处,都要受人指点。”

女人感激的泪水溢出眼眶,抓着那块玉佩犹如救命稻草,拉着两个孩子给谢德音磕头。

谢德音站在长街上,看着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天一阁的方向,眼眶有些湿润。

那时候,若是有人伸手救一救她的煜儿,她便是粉身碎骨,也甘愿的。

许是察觉到她的情绪,肚子里猛地跳动了两下,谢德音微诧。

她知道,这是孩子的胎动!

这是她重生以来,孩子第一次动!

眼泪扑簌而落,金子看着谢德音,只觉得心底有个地方软软的,夫人不仅长得像仙女,还这样的心善,跟她们这些人完全不同。

马车缓缓离开了,路旁的茶楼临窗的坐席处,凭栏站着一人,盯着马车远去的方向,久久不语。

坐在他对面的锦衣公子微微挑眉,“认识?”

陆修齐摇了摇头,看着马车转了个弯,消失在视野里面。

对面坐着的锦衣公子轻笑一声道:“那女子生的如此貌美,又着妇人打扮,且给那母子三人安排的是天一阁,天一阁是谢家的产业,想来应该是谢家的女眷。”

陆修齐坐了回去,抿了口茶。

“连谢家的产业你都这般清楚,看来没少下功夫。周戈渊此时就在京中,你是活腻了此时潜入京中,若是被他撞见,焉有你的活路!”

对面的锦衣公子却是摇扇笑了笑,“所谓灯下黑,越是危险的地方,反而越安全,周戈渊是万万想不到我敢入京的。”

“明日我给祖母拜了寿便离开,你随我一起离开京城!”陆修齐神色不虞。

“急什么,刚来,我还要待些时候呢。”说着便不理会陆修齐。

陆修齐眉头深皱,却也知他的脾气,只心中叹气。

谢德音此时已经到了珍宝坊,掌柜的看到她来,便热情的招待着。

“小姐,您的绣品已经装裱好了,我这就让人取来。”珍宝坊是谢家的产业,掌柜的已经习惯用之前的称呼,一时没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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