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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拒绝了我的好意,反倒拿起没什么用的金疮药。那东西沾在皮肉上,跟水一样。我叹了口气,「全舔一遍好得快……」「……我小时候给你舔过,你忘了?」
主角:鹿白玉华井子宴 更新:2022-09-10 18: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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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鹿白玉华井子宴的其他类型小说《天帝砍了吾的魔角鹿白》,由网络作家“井子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拒绝了我的好意,反倒拿起没什么用的金疮药。那东西沾在皮肉上,跟水一样。我叹了口气,「全舔一遍好得快……」「……我小时候给你舔过,你忘了?」
他拒绝了我的好意,反倒拿起没什么用的金疮药。
那东西沾在皮肉上,跟水一样。
我叹了口气,「全舔一遍好得快……」
「……我小时候给你舔过,你忘了?」
沉默中的井子宴突然攥住我的手腕,拉近,近到足以看清他皮肤之下的龙鳞血脉。
「你还给谁舔过?玉华?」
他眸子如暗沉的黑曜石,深得仿佛要将我吸进去。
「没……」我憋屈地挤出几滴眼泪,「他不让我舔。」
井子宴脸色乌沉,一把推开我,冷笑,「我不需要。」
这是我觉得最挫败的一次。
我把他当亲人,他嫌我唾沫脏。
想着,便开始唉声叹气,一个不经意动作重了些。
「嘶……」
他半转身,眯眼打量着我,眼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松动了。
「真想?」
他靠得很近,仰头的时候,烛光折射在他莹润俊美的侧脸,令人口干舌燥。
「想。」
他神色有些……意味深长,「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砸吧了下嘴,盯着他眼睛发直。
「口渴。」
还有他诱人的两瓣薄唇,我想亲上去。
在天界待这么久,都没起过如此孟浪的念头,我不禁被吓了一跳。
井子宴递来一杯水,「喝吧。」
我没接住,不小心打翻了茶杯。
温热的茶水顺着井子宴的胸膛,一点点往下滑,最后隐没在窄腰之下。
被灯光一照,腰线都泛起光来。
咕咚……
井子宴轻声笑出来,「水撒了,没得喝了。」
这声音莫名勾人心魄。
明明是他没拿稳。
我脑子一热,猛扑过去,撞着他一起倒在小床上。
井子宴浑身上下散发着清冽的气息,香得很,
此刻,他仰躺在小床上,墨发散乱,唇色泛白,眼睛却黝黑泛亮,「鹿白,龙血是热的。」
我半点没听进去,一行鼻血从鼻孔里流出来,啪嗒落在井子宴的胸膛上。
「阿井,你真好看。」
阿井,是年少时我对他的称呼。
许多年不见,喊起来徒增一丝亲昵和暧昧。
「嗯,喜欢吗?」井子宴的声音很平静,轻得几乎听不见。
「喜欢。」
「玉华有吗?」
有什么?
腹肌?
我晃晃头,「鬼知道有没有……他个没良心的东西唔——」
井子宴骤然翻身,堵住了我的嘴,顺势拉住我的手腕搭在他的脖子上。
老天爷!
差点吓破我的鹿胆。
生平第一次,我被人啃萝卜似的啃……
不仅心跳得快,还眼前发昏。
血流宛若惊涛骇浪,冲刷着为数不多的理智。
他的目光炙热灼人,被他盯住,我便紧张的喘不过气。
井子宴轻轻挠着我的下巴,扬眉浅笑,「伤口还疼着呢。」
「啊?」
「给我舔舔……」
要知道自愿和被迫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境。
他身材真好,只不过伤口过于长,一寸寸舔过去差点累坏我。
他眼底蓄积着浓得化不开的墨,炽热的鼻息扑在我耳蜗,痒痒的。
「鹿白,给我生小龙吧?」
我神志昏沉,尽被他带着走,匆忙中只来得及发表观点:「有可能不是小龙,是小鹿。」
井子宴吻住我的滚烫的颈子,轻笑:「被吃的没资格谈条件。」
夜深了,我满身疲惫,沉沉入梦。
一开始是井子宴温柔地哄我,渐渐地,另一种声音占领了主场。
「你的一切都会成为我的……包括井子宴。」
我急着追寻声音的主人,在黑暗中四处奔走,脚下突然踩空。
伴随着短暂的坠落感,扑通,我摔了个瓷实。
「哎哟……」
噩梦散去,我挣开沉重的眼皮,只见自己被褥缠身,像只可笑的大青虫,在地上蠕动。
井子宴睡眼惺忪,看清眼前场景,不禁支着头嘲笑我。
「睡着了也不老实。」
我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没爬起来,于是故作凶狠,「你笑什么!」
「好,不笑了。」
井子宴揉了揉凌乱的发,弯腰,轻轻一捞,就把我重新揣回自己怀里。
他亲了亲我毛茸茸的角,「好了不少。」
魔角断口已经不见了,伤口处长出了稚嫩的新角。
被热气吹得痒痒的。
「叮铃铃……」
伴随着一阵悦耳的铃声,井子宴将两枚小小的铃铛拴在我的幼角上,轻轻一拨,就如琴音流泻。
真是奇物。
我甩了甩头,被他稳住脑袋,「别学小牛犊子发疯。」
「以后角再断,我可不饶你。」
我摸了摸,心想这东西怕是与井子宴相连,断了他便能感知到。
靠着井子宴,我心里暖烘烘的。
以前我以为自己喜欢天帝。
因为他往人群中一站,光芒万丈。
现在我好像明白什么是喜欢了。
仅仅触及到一根手指,便觉得心跳加速,忍不住跟他亲近。
井子宴见我漫无目的地把玩着他的头发,问:「还想去哪玩?」
我想了想,「茶馆!」
人间的茶馆有说书人,天下奇闻异事,皆由他们口耳相传。
井子宴按着我在镜子前一番鼓捣。
少顷,一个红衣少女出现在镜子前。
那两只魔角由于太过稚嫩,隐藏在蓬松柔软的黑发中,仅剩两个银铛坠在两侧,红丝绦灵动俏皮。
井子宴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抬手掐住我的腮,很快,白皙的皮肤上就出现被捏红的手印儿。
「你干吗啊!」
「欺负你。」
罪魁祸首透过镜子,挑衅似的扬眉。
他穿着浅兰色常服,一双黑眸亮得惊人,墨发被高高束起,像极了人间雍容华贵的富家公子。
「看我干什么?再看吃了你!」
他语带调笑,惹了我个大红脸。
随后便带着我出了门。
时值正午,日头高悬,过往行人多半撑起了伞。
可我功力尚浅,即便躲在井子宴伞下,也被晒得晕晕乎乎。
哪像他们龙族,体力甚好。
「阿井……到了吗?」
「怎么?累了?」
井子宴停步,看我脸色太差,意识到昨晚他干了什么,于是认命地蹲下去,朝我招手,「上来。」
「这……不好吧,你是魔君——」
井子宴不耐烦地捞住我腿弯,勾得我一个踉跄,扑倒在他宽阔的后背。
「什么贵体不贵体的,你看也看了,尝也尝了,有此忌讳,昨夜怎么不说?」
井子宴嗓门太大,一旁的妇人们都听懂了,忍俊不禁。
我轻轻锤了他一拳,「嘘……她们都笑我呢。」
井子宴快意地笑出声,往上掂了掂,背着我走近茶馆。
快要进门时,突然有个蒙面女子急匆匆出门,撞在我小臂上。
小臂瞬间就麻了。
我龇牙咧嘴,揉着被撞红的胳膊,发现井子宴也停下了,望着少女离开的方向,半天没说话。
「怎么了?」
井子宴眨眨眼,不动声色地收回眼神,「没什么,她身量跟你差不多,力气倒是挺大。」
是挺大,都撞我麻筋儿了,也不知道她疼不疼……
茶楼里摩肩接踵,到我们时恰好还剩一间上房。
井子宴想都没想就掏出一锭银子,扔给老板。
我看呆了,「你不是说你没钱吗?」
「骗你也信。」
他心情极为不错,背着手上楼,剩我在后面跟着,嘟嘟囔囔地找茬:
「你就是对我心怀不轨……非跟我睡一间屋子……」
下一刻井子宴简单粗暴地提着我后领,拽进雅间,
「是,我心怀不轨,算准了你小气,就开一间。」
一句话堵得我哑口无言。
他看我憋得脸都红了,笑骂道:「德行,过来,听书了。」
从屏风往下看,就能看见说书先生。
今日人家讲的是天下奇珍异宝。
等真正安静下来,先生粗嘎的嗓音清晰地飘进我的耳朵。
「……鹿角,大补之物,食之能延年益寿。此外,鹿肉乃人间一大美味。」
我摸了摸角,露出痛苦面具。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井子宴却一手捏着茶盏,饶有兴味道:「说得不全,鹿舌,鹿尾,还有——」
我愣了一瞬,突然猛扑过去,捂住井子宴的嘴,脸红成一片,「你不许乱说!」
他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从前是可劲欺负我,现在看我的目光,却是如狼似虎。
井子宴眼底的笑意完完整整透出来,指指外头,示意我继续听。
说书先生早已转了话题——龙筋。
「世上本无龙,更无人尝此美味,皇室所谓龙筋,皆出自鲟——」
龙筋?
龙?!
可不就在井子宴身上吗?
我眼珠一转,笑嘻嘻道:「龙筋能吃吗?」
井子宴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把手腕放到我嘴边,「你尝尝看。」
我知道论宝贝程度,井子宴浑身上下,都是稀世珍宝。
我咬下去,差点绷断一口银牙。
井子宴被我逗笑了,在我耳边轻轻一吻,「喂,我娶你啊,不光龙筋,整条龙都是你的。」
气息滚热,井子宴身上的香味让我着迷,他半眯着眼睛,手轻轻在我腰肢上滑。
我心跳突然慢了一拍,被他的眼神烧得有些手足无措。
我没听错吧……
他……要娶我?
井子宴晃了晃手,「回神,不答应我可就随便娶了。」
等我消化完这个消息,腾地站起,「你等我一下。」
「你干什么——」
在井子宴错愕的注视中,我打开门匆匆跑出客栈。
我娘说,嫁人前,一定要送罗帕。
我的东西都扔在天界,没带回来,眼下只能买一条送给他当定情信物了。
我跑遍了整条街,终于在街尾,找到了一家布店。
小镇多得是走南闯北的商旅,店里很忙,我好不容易找到老板。
他埋在布料堆里,喊:「要什么自选。」
我生怕他听不见,于是扯起嗓子,「您家有针线吗?我要绣花!」
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布商打断了。
无奈之下,我只能自己找。
按照我的计划,手帕上至少要绣上「小井」两个字,再绣一朵并蒂莲。
可惜时间不太宽裕,外加我绣工差劲,能勉强看出「小井」的旁边开了两朵野花。
走进茶坊时,天色擦黑,我吓了一跳,不知不觉竟然耽搁了这么久。
我生怕井子宴等急,步履匆匆地往回赶。
回到雅间时,里面早已熄灯上锁。
我拽住路过的老板问道:「方才和我一道来的公子呢?」
老板一头雾水,「您不是跟他一起走了吗?一刻钟前的事儿。走散了?」
我愣了下,有些无措。
井子宴被人骗了吧,我在布店中待到天黑,压根不曾回来过。
他跑哪去了?
入夜后,天穹仿佛染黑的琉璃。
人海渺渺,灯火幢幢。
我走遍大街小巷,遍寻不得井子宴的踪影,焦急之时,路过来时的羊汤店。
突然有人从背后紧紧抱住我。
力道之大勒得人喘不过气来。
我剧烈挣扎,不由得喊出「阿井」,伴随着一阵天旋地转,后背重重抵在墙壁上。
井子宴阴沉的面孔突然出现在眼前,挤压着层层阴霾,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这是井子宴第一次在我面前显露出如此浓重的戾气。
我被吓住,半晌怔怔说道:「阿井,我是鹿白……」
夕阳半落,井子宴站在黑暗里,仿佛一只受惊的孤狼。
凶戾,防备。
他眼神紧锁着我,双目猩红,仿佛穿进我的骨头里去。
「我如何信你?」
他用了极大的力气,掐得我生疼。
我咬牙忍住,坦然与他对视:「你的侧腰,有个小痣……是我小时候推到了香烛,烧的……」
井子宴浑身一震,眼神倏然如冰川消融,溢出一丝劫后的庆幸与后怕,猛地将我死死摁在怀里。
我感觉到他在颤抖,好半天他都没说话。
我轻轻捋着他僵硬的脊背,「阿井,你别害怕……」
「很像……」井子宴将脸深深埋进我的脖颈,像一只大狗拼命汲取我的气息。
他喃喃道,「连气味都一样,我根本分辨不出来。」
他的话令我心尖一颤。
我突然想起那个梦,她说她会抢走我的一切。
除了茵茵,我想不到别人。
在天界时,我喜欢去瑶池沐浴,茵茵也喜欢。
我喜欢在院子里栽满蝴蝶花,她便要求玉华给她种满月桂。
我喜欢鼓捣人间时兴的装扮,茵茵便学的比我更好,引得一众小宫娥在跟前聚集。
曾有多嘴的小宫娥私下议论:茵茵仙子与鹿白仙子,只不过是样貌不同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一母同胞的姊妹呢。
我突然生出一种担忧。
有没有可能,茵茵并没有死?
「阿井,你是怎么觉察出来的?」
井子宴摸着我的小角,声音低到只有我能听得见,「她举止轻浮……说的话——」
我突然有些好奇,她说了什么话。
井子宴顿了一顿,「罢了,终归不是你。」
在我的注视下,他渐渐红了耳根。
我还想问下去,就听他生硬道:「别人的事少打听!没得哪天学坏了!」
「你不喜欢啊?」
井子宴一噎,目光躲闪。
我突然回过味来,「好哇!明明就是喜欢!坏男人!」
井子宴急赤白咧的辩驳,
「我以为那是你才……别人就算脱光了站我面前,本君还不稀得看呢!」
说完不等我反驳,就跟赶小鸡一样,推着我往外面走。
井子宴说外面不安全,要带我回魔界。
路上,我被他紧紧牵着,连松手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阿井,我大概知道她是谁了。」
「嗯?」
井子宴低头,看见我满头汗珠,放慢脚步,弯腰靠近我,「谁?」
「茵茵。」
井子宴似乎早有猜测,他并没有顺着我的话说,反而郑重其事问道:
「她在天界,经常欺负你?」
「倒不是欺负,就是……喜好跟我有些相似吧。」
「知道了。」
井子宴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也不跟我多做解释。
短短两日,魔界跟离开时大有不同。
魔界的子民好像……都穿得十分喜庆。
黑漆漆的魔君殿焕然一新,连牌匾的金漆都换了。
井子宴莫名其妙地盯着我笑了一路,直到大门推开。
大红喜烛照得四周通明,殿内张灯结彩。
一件艳红色凤冠霞帔立在中间,上面金凤翱翔,流光溢彩。
随着袖摆的飘动,会有淡蓝色的神光逸出,美不胜收。
好像是……龙鳞!
「喜欢吗?」
我诧异反问:「是……我的?」
井子宴不自然地轻咳一声,「这是为魔后准备的,你要是喜欢,给你穿也不是不行。」
旧事遥远,井子宴的长辈一个都不剩。
井子宴作为乌龙族少主,百年间扫平了多少内忧外患,才坐上高高的魔君之位。
治理魔族,也是件很辛苦的事。
我踮起脚,轻轻吻在他的唇角。
「喜欢。不是喜欢嫁衣,是喜欢嫁给你。」
井子宴眼里有什么东西在闪,亮得惊人。
这一刻,他突然跟旧日的影子重合。
仿佛突然得到了期盼很久的糖。
小心翼翼,难以置信的,咽了口唾沫,说:「我没听清。」
我又亲了一口,「我说,我愿意嫁给阿井。」
突然,井子宴把我给抱起来,边转边笑,仿佛发了疯。
「喂!你放开我!」
「不放!老子的媳妇,放什么放!」
我没忍住扑哧笑出声,「还不是呢!」
井子宴弯起唇角,眼神亮晶晶的,「我将魔界交给你,来日在外征战四野,便也是有家之人了。」
我又想起他无亲无故,心软成一滩水,「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井子宴擦擦眼,突然想起什么,推着我往里间走。
「去试试!」
「哎?」
他火急火燎地招来一堆婢女,把我往里一推,「去吧,我等你。」
婢女鱼贯而入,对我屈膝行礼:「请魔后更衣。」
我被她们叫迷糊了,在井子宴的注视中,被人拉进偏殿。
这里显然早已装饰过,屏风后香炉袅袅,一台红木打制的梳妆镜放在窗边,瓷瓶中插一束盛放的蝴蝶花。
转过屏风,当我看见屋中之人时,笑意僵在唇边。
一个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姑娘,此刻正坐在窗边,浅浅对着我笑。
除了眼中神光不同,连唇角翘起的弧度都如出一辙。
而身边的侍女,仿佛木头人,毫无反应。
说是迟那时快,我猛地转身,扑在紧闭的门上。
「阿井!」
声音被阻在门内,仿佛设了结界。
井子宴并不清楚门内发生了什么,只怕此刻还在满心满眼期待我换上嫁衣的模样。
身后的女人笑出声来,「别挣扎了,他听不见的。」
我满身戒备,问:「茵茵?」
她没有否认,而是弯腰揽镜自赏,一面透过镜子打量我,一面慢悠悠地描眉。
「不急,为了看我穿嫁衣的样子,井子宴等得起。」
我化出一身魔气,劈手去夺,反倒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压住,僵在半空不能寸进。
她一介凡人,绝不可能有此功法。
背后定有高人指点。
「茵茵,我与你无冤无仇,且已离开天界,你为何执意与我纠缠!」
她描眉的手一顿,回望过来,语气幽幽:「无冤无仇?」
脸上露出似嘲似讽的神情,复又继续她的动作,「我就是见不得你好,不行吗?」
之后,她便专心摆弄嫁衣。
嫁衣繁复,她足足穿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将这身行头穿戴整齐。
如今站在我面前的人肤白玉润,明眸皓齿,头顶两个挂着铃铛的角可爱至极。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自己穿嫁衣的模样,却是在别人身上。
茵茵学着我的模样,歪歪头,铃铛声传来,清脆悦耳。
「真不懂你为何要带这种土气的东西。」她涂好口脂,对着我咧嘴一笑,「不过井子宴喜欢,我也没什么不可以。」
「主人和天上的仙女比起来,也毫不逊色呢!」侍女们一味地奉承她。
茵茵大为受用,怜悯地看着我,「玉华我不要了,你大可继续回去做你的神仙眷侣。」
说完,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符咒似的东西,朝我扔来。
我认出了上面的气息。
来自天界。
白色的光晕很快将我笼罩,我原本还有实体的身子逐渐变得透明,到最后,镜子里的我完全消失了。
只有我知道,自己还站在屋中。
身为魔物,在天界生存本就困难,更遑论沾上天界的法器。
我声音尽失,像个木偶般,乖乖任其摆布。
茵茵目露怜悯,轻笑道:「就让你见他最后一面吧。」
房门打开,井子宴第一时间望过来。
目光灼灼。
明明我就在茵茵身后,他却仿佛没看见一样,眼神只落在茵茵身上,满目惊艳。
茵茵提起裙摆,慢吞吞走出去,转了个圈,「阿井,我……好看吗?」
我终于明白井子宴的恐惧来源于何处。
她太像了。
只要有取而代之的机会,她便会见缝插针地出现在身边。
每被识破一次,她就变得更像。
比如现在,我眼睁睁看着井子宴眼底浮现的喜色和痴妄,心如刀绞。
他欢喜极了,手抬起又落下,压根不敢伸手触碰他喜爱的姑娘。
「小白,我……」
茵茵贴进他的身躯,双手环住他的腰,「阿井,别怕,以后你有家了。」
井子宴眨了眨眼,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悄然红了眼眶。
我慢慢走到井子宴面前,想伸手,却被什么东西拦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沉迷在茵茵的温柔里。
「阿井,你抱抱我吧……」茵茵开口。
于此同时,我也喊出了,「阿井,那不是我——」
他垂着头,手在即将抚上她腰肢的那一刻,顿住了。
夕阳的光从轩窗打进来,落在青年轮廓分明的侧脸,睫毛颤了颤,染上一层看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井子宴沉默了片刻,手慢慢垂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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