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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是良人

韩卿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他又换了一份文件批示,“只是摆着。”我立刻说,“我看《激情的情人》那本,我很着迷西方男女热烈的感情,他们不介意世俗道德,不介意大众眼光,只要有冲动就随心所欲,在欲望里活得很自我。”冯斯乾单手松了松领带,“书摆着,但从来不看。我和西方的观点相悖,我认为克制最高级。”他签完最后一份,合住文件,“还有事吗?”

主角:韩卿冯斯乾   更新:2022-09-10 06: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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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韩卿冯斯乾的其他类型小说《愿你是良人》,由网络作家“韩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又换了一份文件批示,“只是摆着。”我立刻说,“我看《激情的情人》那本,我很着迷西方男女热烈的感情,他们不介意世俗道德,不介意大众眼光,只要有冲动就随心所欲,在欲望里活得很自我。”冯斯乾单手松了松领带,“书摆着,但从来不看。我和西方的观点相悖,我认为克制最高级。”他签完最后一份,合住文件,“还有事吗?”

《愿你是良人》精彩片段

我不露声色转移话题,“冯太太说您很注重事业,忙起来顾不上休息,她才做主替您聘请了我。”

冯斯乾站得笔直,他看着不断上升的数字,默不作声。

我在心中对冯斯乾进行了第二轮评估,非常阴,深不可测,他对殷怡安排的人应该带有不小的戒备,我的胜算不足五成。

初入职的几天,我千方百计接近冯斯乾,可他对我的态度很疏离,完全不给我深入接触的机会,使用太激进的手段撩拨,我又担心他察觉有鬼,于是我从冯斯乾的秘书那里下手,和她搞好关系,凡是直属办公室的文件都交给我送,趁机亲近冯斯乾。

在我第N次捧着一摞文件走进董事长办公室,冯斯乾皱眉,“怎么又是你。”

我面不改色迎上他目光,“赵秘书在忙其他事,我代劳。”

冯斯乾揉了揉太阳穴,他伸手接住文件夹,“辛苦了。”

我明白这是示意我可以离开了,不过我装不明白,“冯先生,我称呼您什么最合适。”

他签署着名字,头也没抬,“随便。”

我声音温柔得掐出水,“员工都称呼您冯董,我不喜欢和大家一样,我就称呼您冯先生,行吗。”

冯斯乾翻了一页文件,“称呼而已,没区别。”

我浏览着他身后书架陈列的一排书籍,“您平时看国外的小说?”

他又换了一份文件批示,“只是摆着。”

我立刻说,“我看《激情的情人》那本,我很着迷西方男女热烈的感情,他们不介意世俗道德,不介意大众眼光,只要有冲动就随心所欲,在欲望里活得很自我。”

冯斯乾单手松了松领带,“书摆着,但从来不看。我和西方的观点相悖,我认为克制最高级。”他签完最后一份,合住文件,“还有事吗?”

红颜知己的路线在冯斯乾这里行不通,那只能一步步释放杀手锏了,我略微俯下身,瞄准了日历摆台,衣领的扣子凑巧挂在上面的边角处,轻轻一勾,扣子便崩开两颗,其中一颗翻滚到冯斯乾的手边,我故作不知,含着一丝暧昧凝视他的眼睛,“冯先生,作为您的生活助理,我需要了解您的喜恶。例如您的忌口,您的审美,您能指点我吗?”

他平静看着我,没回应。

我的臀和腰肢形成一道婀娜的曲线,犹如已经缠上他身体,风情万种缠着他的每一寸,“希望未来我的一切让您非常满意。就像——”我指尖似有若无触碰他的右手,“就像您的右手,抚摸自己的左手,那么懂您的心思。”

冯斯乾果然对这种暗示很敏感,他视线从我若隐若现的雪白胸口一掠而过,我露得不多,多了就媚俗,适可而止的美感最欲罢不能,他脸上没有半点波动,不像大多数男人面对春色两眼放光,把贪婪写在明处。



他挪开自己的手,“我没空指点你。”

在他拒绝我之后,我贡献了一出史诗级的表演,从期待到忧伤,从惊喜到失望,细腻又直白地涌动在一双雾蒙蒙的眼中,“您什么时候有空指点我,我愿意什么时候聆听。”

我楚楚动人的演技在冯斯乾的眼里全然没有杀伤力,他再次毫无情面地拒绝,“我什么时候都没空。”

他拿起桌角放置的企业收购资料,打开审阅,“出去吧。”

我又维持这个姿势几秒钟,终于接受了失败的结果。我破纪录了,钓了这么多条大鱼,头一回钓不上鱼反而被鱼尾巴溅了一身水,我强忍不甘,直起腰整理裙摆,朝门口走,冯斯乾在这时叫住我,“等一下。”

我瞳孔一缩,到底是男人,男人怎会对肥美的肉拒之千里呢。我迅速调整自己的情绪,转过身一脸天真望着他,“冯先生有空了?”

冯斯乾问,“你多大年纪。”

我一怔,“二十六岁。”

他嗯了一声,“很美好的年纪。”

冯斯乾评价完,像什么没发生那样,继续办公。

99%的猎物我只需三次蓄谋主动就能成功,然而冯斯乾是1%的例外,迄今为止我和他的对话都在正轨上,他连偏轨都不肯,更别提出轨了。我以前也和几个装正经的男人周旋过,上手是费劲,可远不如冯斯乾难搞。

接下来的一天半,我甚至没见到冯斯乾,他去临市考察一桩收购案,随行的是赵秘书。按道理说,老板出差必须带一名生活助理打点琐事,可冯斯乾压根没考虑我,我以为自己来不及得宠就先失宠了,没想到第二天晚上他联系我,让我到皇家酒庄。

在赶去酒庄的路上我给殷怡打了一通电话,向她汇报进展,她又当头泼了我一盆冷水,“你不要高兴太早,冯斯乾最擅长自己不走心却耍弄别人。”

我一手拿电话,一手转动方向盘,“冯太太,您丈夫擅长的,我同样也擅长。”

殷怡说,“韩小姐确实比我预想中顺利得多,说不准冯斯乾真能被你攻克。”

她挂断电话,我也很快抵达皇家酒庄。

我根据冯斯乾提供的包厢号找到3301,我进门时除了他有另外一个男人,四十出头的样子,正在商谈收购的事宜,我走过去,“冯先生。”



冯斯乾停止交谈,他看向我,“会喝酒吗。”

男人询问女人会不会喝酒,和男人邀请女人看午夜场电影是相同的概念,看来殷怡高估了冯斯乾,他并非没有突破口。

我一半为难一半挑逗的神态,“一喝就多,会腿软。”

冯斯乾说,“那不必喝了,站一边等吩咐。”

我意料之外攥着拳,“是,冯先生。”

男人和冯斯乾碰了酒杯,“听说林宗易也要插手这次的收购。”

冯斯乾摇晃着酒杯,“我太太这位舅舅,一向不安分,胃口十分大。”

男人说,“就看冯董怎样压制他了。”

冯斯乾眯着眼看杯里的酒水,“他不是我的对手。”

我在一旁轻笑,我看人很准,尤其是男人,冯斯乾的确相当自负,对女人,对生意,都自负。自负适度是运筹帷幄,过头是得不偿失,不过冯斯乾爬到今日的位置,连他老婆都束手无策,他明显属于运筹帷幄的层次。

我的笑声惊动了冯斯乾对面的男人,他借着包厢里的灯光审视我,“冯董换女秘书了?”

冯斯乾笑着介绍,“我太太物色的生活助理。”

男人也大笑,“想必新助理很合冯董的心意了。”

冯斯乾若有所思把玩着一支没点燃的香烟,“还可以。不聪明也不笨。”

男人说,“当年我的梦中情人,和冯董的助理很相像。”

“是吗?”冯斯乾饶有兴味,他偏头问我,“你叫什么。”

我在他身边将近一个星期了,他还没记住我叫什么,冯斯乾不是记性差,相反生意场上他的记性是数一数二的好,只是他对金钱权力以外的东西漠不关心。

我回答,“韩卿。不负如来不负卿的卿。”

冯斯乾喝了一口酒,再没问什么。

十点这场酒局才结束,我跟随他出来,他坐进后座,我坐在副驾驶位,冯斯乾上车后开始抽烟,气场很沉默。我不清楚他的住址,告诉司机按照老规矩送冯董。本来有司机接送,我是不用陪同的,可难得的良机,我得好好把握住。

司机驾驶的途中,我揭过后视镜打量冯斯乾。

他今夜很特别,一种无法形容的味道。

窗外夜色和霓虹交织的光影洒在他面部,烟雾缭绕,整个人沉峻又阴冷。 看习惯了穿着商务正装不苟言笑的冯斯乾,偶尔穿上一款艳丽的紫红色衬衫,再搭配皮大衣,短发用摩丝定型,梳得意气硬朗,竟是这样风流,他领扣系得格外不规整,锁骨被灯火覆没,唇叼着半截烟蒂。

我思索着该如何利用今晚的良机,始终闭目养神的冯斯乾忽然睁开眼,他把烟头碾灭的烟灰缸里,火苗熄尽的同时,他问我,“好看吗。”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您说什么。”

他意味不明的眼神盯着我,又重复一遍,“我好看吗。”

我不知道答复什么,一言不发与他对视。

或许因为喝了酒,冯斯乾带着几分醉意,他朝前倾身,瞬间逼近我。

冯斯乾的脸和我如此相近,从下巴到眉骨晕开一层淡淡的醉红,我甚至嗅到他呼出的气息夹杂着酒味,酒味上头,猝不及防淹没我。他肤色是男子里少有的白皙,尤其在阳光下近乎白皙到透明,不过他骨相生得凌厉英朗,中和了白皮肤的阴柔气。都说薄唇和桃花眼的男子轻佻多情,我想一定有例外,譬如冯斯乾。他的眼睛比桃花有味道,更深邃清澈,特别是此刻,我从没见过这样犀利的一双眼,即使醉意上涌,也保持着令人心惊的镇定。

我哑着嗓子,眼角满是风韵,“冯先生好看。”

“哪好看。”



沉郁严肃的男人偶尔露出放浪不羁的面目,真是撩人。

我说,“都好看。”

他面无表情,“男人好看是优点吗。”

我反问,“不是优点吗?食色性也。假如潘安在世,冯先生也不逊色他。”

“是你喝醉了还是我喝醉了。”冯斯乾被逗笑,但笑很浅,“他长什么样。”

我双手比划着,“书里的画像脸很长,比冯先生差远了。”

冯斯乾注视着我一开一阖的嘴唇,“涂口红了。”

我来不及答复,他又说,“我的助理不需要这些。”

我抬手勾住他衣领,将翻卷的边角抻平,大大方方的姿势作出最亲密的氛围,“冯先生不喜欢我化妆,我明天就不化了。”

冯斯乾看了一眼我缠住他衣领的手指,靠回椅背,“我不喜欢的,你都不做吗。”

我明白他要说什么,他在提点我别失分寸。

我一语双关,“对冯先生不利的,我不做。对冯先生有利的,您说不喜欢,兴许口是心非呢。”我朝前倾身,手搭在座椅上,指尖掠过他心口的方向,我分明触及不到他,却比真实的触及更蛊惑,“男人嘴硬,可是心容易发软。”

半明半昧的光影透进车窗,从我们之间一晃,我的企图赤裸而坦荡,他不露声色别开头。

这是我和冯斯乾度过的第一个夜晚,它未知荒唐,又惊心动魄。

半小时后汽车泊在一栋公寓门口,我先下车,扶了冯斯乾一把,司机看向他,“冯董,我送您上楼吗?”

冯斯乾步伐有点不稳,皮鞋踩在地面的动静异常响,他并没听清询问,我飞快追上去,司机目睹这一幕,再未多言。

冯斯乾住在三楼,一套独立打通的大平层,我跟着他进去,特意观察了转角卫生间里面的细节,水池台上摆放的只有剃须刀和男士的洗护套装,浴缸里没有女人的长发,马桶旁的纸篓也没有用过的安全套,所有迹象指向冯斯乾的确是长期独居。

我一无所获又返回客厅,我起初不相信有钱有势的男人会清心寡欲,何况还处在血气方刚的年纪,现实让我不得不相信,真的有男人能够克制约束到这种程度。我望向震撼我的冯斯乾,他非常疲倦坐在沙发上,眉间是一缕冷冷清清的月色。

我不敢惊扰他,蹑手蹑脚挪动到窗前,把拉着的遮阳窗纱朝两侧拨开,午夜的灯光毫无阻碍穿透玻璃,照得一切都那么迷蒙恍惚,冯斯乾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刺激得不适应,他手背遮住额头,回避着浓烈的夜景,“拉上。”

我立马合拢窗帘,拧开台灯调到中档,“您不舒服吗?要不要洗个热水澡。”

冯斯乾没理会我,他脱掉皮衣,倚住沙发背的边缘,与黑暗融为一体。

我走到角落的吧台斟了一杯水,把水杯递给他另一只手,他刚要接,我趁机摁住,“我来。”

冯斯乾感受到我手掌的温度,他睁开眼,从五指间的缝隙凝视我。

我没有丝毫扭捏,将那杯水喂到他唇边,他无动于衷。

我顺势靠近,“您怕烫吗?”

他依然没有动作。

我又递到自己嘴边,含住杯沿喝了一口,“不热不凉。”我舌尖舔着下唇的水珠,用微弱而诱惑的声音说,“冯先生这里的水,是甜的。”




前方华京的巨型广告牌在灯塔LED显示屏上一闪而过,我问她,“冯斯乾什么情况。”

“他卸任华京之后,业界地位照样稳,冯斯乾私下投资很多,并且是两家上市企业的副董,股份直逼董事长,现在索文集团集中火力打压他投资的公司,林宗易很明显要赶尽杀绝。以前巴结冯斯乾的同僚,看出林宗易占上风,都疏远他了,不过有几个老总想把女儿嫁给他,对他很热情。”蒋芸翻白眼,“他们真拿冯斯乾当入赘专业户了。”

我一门心思开车,没吭声。

她掏出化妆镜补妆,“冯斯乾吞了华京不少大客户转移到自己投资的企业,广维银行一周前催贷款,他还了40多亿,剩下30多亿甩锅了,殷沛东四处凑钱。”

我不解,“他欠下的外债,凭什么殷沛东还。”

蒋芸补完口红开始吸烟,“这笔贷款是五年前的,冯斯乾刚订婚,当时只是总经理,打着准岳父的旗号借商贷,殷沛东不知情,如今东窗事发,银行肯定找他填窟窿啊。”

我没忍住笑,“他可够坏的。”

蒋芸盯着十字路口的红绿灯,“这么深谋远虑的男人,你老公要搞死他,不容易。”

我们在百丽门口下车,直奔预定的包房,里面的姐妹大部分都眼生,这行目前越来越火爆,自从我嫁进豪门,她们都浮躁起来,不踏实接任务了,以我为榜样天天幻想钓金龟婿,估计等我离了婚,她们集体骂我不识抬举。

我招呼她们吃喝,然后找蒋芸要化验单,我接过单子没急于验证,而是闭眼冷静了一会儿,才缓缓定格在鉴定结论,当我看清上面的数据,我下意识握拳,又莫名松口气。

蒋芸捅了捅我,“你怎么想起做亲子鉴定了,不是林宗易的儿子?”

我面不改色撕毁,撕成粉碎,丢进垃圾桶,“确认一下而已。”

蒋芸很精,她不信我的解释,“谁的种你没数吗?”

我没回应她,双手微微发颤掩住脸,脑子一片混乱,我感觉失控了,一切都失控了。林宗易就像一只深不可测的幕后黑手,把所有人都扼得死死的,谁也猜不透他下一步的计划。

蒋芸倒酒,“不是冯斯乾的吧?”

我马上否认,“不是!”

她纳闷,“你激动什么啊。”

我端起她倒满的酒杯,“你别口无遮拦,她们听见误会了。”

蒋芸去点歌机那里选歌,我坐在沙发上沉思,揣测林宗易会怎样玩这盘局,他之所以沉得住气,是谋划使出致命一击,不如我先放出风,耍阴招掣肘他,搅乱他的计谋。

我一口气灌下一瓶拉菲,装作喝大了,搂着距离最近的丽丽,“你知道冯斯乾吗。”

丽丽也喝得神志不清了,“有印象啊。”

我附耳说,“他不行。”

丽丽稀里糊涂,“哪不行?”

我一抓她腿间,“你蠢啊,男人不行,当然是下半身不行。”

丽丽回光返照似的,顿时酒醒了大半,“不可能吧?”

我神秘兮兮,“他去看男科正好挂了我朋友叔叔的号,是一位顶级老教授,说他没治了,先天顽固型。”

蒋芸凑近我,听个正着,揪住我马尾往她那边拽,“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她把我固定在椅子上,使劲拍我脸,试图拍清醒,“你真醉假醉啊?她们嘴碎,就擅长散播八卦,你诋毁冯斯乾干什么。”

我余光瞟着她们,果然扎堆在窃窃私语,我噗嗤笑,“谁诋毁了?他就是不行。”我拉蒋芸坐下,“他生不了,殷怡雇佣我那天亲口承认他虚,侵吞家产全是幌子,真相是难言之隐,他白给华京干四年,算是给殷家的封口费。”

蒋芸恍然大悟,“有这事?”她感叹,“冯斯乾基因多好啊,公认的高富帅,可惜了。”

我一本正经摇头,“人无完人,谁没个缺憾呢。”

蒋芸也被我带入戏,接连吹了半瓶人头马,“我男人虽然老,起码那玩意逗弄两下能凑合用,难怪冯斯乾不肯二婚了,缺陷太大了。”

丽丽起身去洗手间,我肚子也胀得慌,扶着她一块去,从走廊拐弯,我无意发现一对男女在天窗下谈笑,男人身量挺拔,丝绒光泽的银蓝色西装下是一副英姿勃发的轮廓,暖调的灯火投映在男人脸上,他唇边一丝浅笑越发温和撩人。

女人在他面前半米处站着,“冯总明天有空吗,郊外有一座温泉池。”

冯斯乾饶有兴味发笑,“江小姐邀请我共浴温泉是吗?”

女人低眉顺眼,十分羞涩,“穿泳衣的。”

冯斯乾彻底笑出声,“江小姐认为我们适合吗。”

女人含情脉脉看着他,“适不适合来往一阵才清楚,我不想错过冯总。”

冯斯乾若有所思,“我们还谈不上错过。”

女人察觉他意向不大,有点着急,“是我不合你眼缘吗?”




冯斯乾没答复她,只吩咐何江送江琦下楼。

尽头的脚步声逐渐逼近我,我立刻调头,一直挺安静的丽丽突然蹲下狂吐,她踩住了我裙摆,我没法撤退。

冯斯乾面无表情走过我身边,我同样视若无睹,像两条没交点的平行线。即将错开之际,吐了一地的丽丽嬉笑,“韩姐,你连冯斯乾那方面有毛病都知道啊!你在圈子里混得那么好,给我介绍俩离异的富商行吗?”

冯斯乾步伐一滞。

我当即捂住丽丽嘴,“别打扰其他人,多吐少说。”

“没人啊!”她撒酒疯,指着四周,“哪有人啊?不是说个子高的男人都威猛吗,冯斯乾竟然起不来啊。”

她扒着我胳膊,勉强站起,“韩姐,你认识的那个生殖科教授——”

我继续捂她嘴,神色不自然偷窥后面那道身影,“我道听途说的,不一定可信。”

冯斯乾停在原地焚上一支烟,他背对我们,略仰头吞吐烟雾,我看不见他正面,只觉得白光灼人,他背影也煞气冷冽。

趁着我分神了,丽丽拂开我手,“你引诱他没成功,是因为他没那功能吧。”

冯斯乾听上瘾了,他倚住墙,喜怒不明注视我这边,笑容阴森诡异。

蒋芸等了半天,我们还没回去,她从包厢寻出来,压根没看到冯斯乾,也加入了畅聊,比划六根手指,“我男人七张多,还坚持半分钟呢!”她又比划0,“冯斯乾三张多,是零耶!”

她和丽丽抱在一起跳脚大笑,我绝望摇晃她,“回包厢再说!”

冯斯乾碾灭烟头,松了松勒紧的衣领,他对面的包厢门在此时拉开,闪烁的霓虹掠过他眉眼,他面目深沉至极。

她们吵得我脑袋嗡嗡响,我转过身要走,耳畔突如其来一股疾风,一只手将我用力一扯,我一个踉跄跌进男人怀里,他在我头顶冷笑,“她们口中的冯斯乾,是我吗?”

我浑身僵硬,他俯下身挨得我更近,“林太太能告诉我,我有什么障碍吗。”

我压抑已久此时爆发,声嘶力竭大叫,“你耍了什么手段,你心知肚明!”

冯斯乾冷静的面容下涌动起暗流,许久,他勾住我下巴,“背后诋毁我,还倒打一耙是吗。”

我扼住他手腕,嗓音抑制不住发抖,“生产当天的鉴定,殷怡偷偷重做的鉴定,你全部动了手脚,对吗。”

冯斯乾缓缓抬起我整张脸,由于质问他而略显苍白狰狞,我们四目相望,他没否认,“你查了。”

我情绪激动,“你自己给林宗易送把柄,兵败山倒怪得了谁。”

“孩子确实是他握住的软肋,但对我而言最致命不是孩子。”冯斯乾逼近我,“是生下孩子的女人。”

我猝不及防一僵。

“我记得你曾经问过我,能不能离婚。”他埋在我耳畔,呼出的气息裹着浓烈烟味,越浓越狂野,越野越诱惑。

天窗洒进一束月光,与霓虹缠绕,虚虚实实映照他轮廓,从我头顶倾覆下来,冯斯乾的唇很烫,烫得我失神,他轻轻阖动,一字一顿,“我离了,林太太离吗?”

他亲口讲出这句话,那样的戳人心窝,动人心魄。我情不自禁偏头,他一双眼眸仿佛下了咒语,里面激荡的漩涡疯狂拉扯我,在这个深刻又充满秘密的夜晚,一寸寸沉落。

蒋芸压根没醉,她发现我和冯斯乾在墙角幽会,更是彻底醒酒了,拖着神志不清的丽丽返回包厢。

空寂的走廊变得鸦雀无声,我低下头,心里乱糟糟,“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冯斯乾点燃一支烟,“一直知道。”他压下打火机的手微不可察轻颤,只一秒便恢复平静,“之前不说,是防着殷沛东和殷怡下手。”

他仰头,灯火坠入他眼底,深沉迷离,“后来不说,是清楚你接受不了。”

我的确有些难以面对,整个人后退着,一堵冰凉的墙壁令我无处可退,冯斯乾沉默注视我,溃散的烟雾隔开我与他,我转身飞奔,跑进包房用力关上门。

一群女人都喝趴下了,丽丽站在酒桌上脱了衣服,裸着又跳又笑,蒋芸在抽烟,她看到我回来,熄灭烟头走到我面前,“他的?”

我身体急剧抽搐。

蒋芸蹲下,“真是冯斯乾的?”

我抱膝坐在地上,脸扎进臂弯内。

她神色凝重,“那你属于婚内出轨,起诉离婚不得了,还折腾什么。”

我声音发闷,“无论我犯下什么过错,林宗易不会同意离婚。”

蒋芸不理解,“他图什么呢,你天天作妖,他天天收拾烂摊子,而且冯斯乾已经卸任了,凭林宗易的本事从殷沛东手上夺华京简直轻而易举,你还剩什么价值呢。”

我浑浑噩噩望向她。

蒋芸也坐下,“男人最计较什么啊?脸面。不是自己的种还得装傻养着,他多膈应啊,除非他爱屋及乌。韩卿,别把他们想得太好,也别想得太坏。”

我目光呆滞,蒋芸重新焚上一根烟,塞我嘴里,我颤抖着夹住,大口吞吸。

她问我,“假如林宗易也真心,你还离不离。”

我抽完这根又要了一根,抽到一半嘶哑说,“离。我不敢信了,我害怕他,他攥着我和孩子,我不明白他要怎样。”

蒋芸若有所思,“感情这东西,一步错步步错,男人总是比女人醒悟得迟,林宗易能纵容你,跟你过到今天,他未必多么无情。”

我抽完两根烟,平复了心情,从墙根下站起,“安排人送她们回家。”

我们进入隔壁包厢,我在里间化妆,很浓艳的欧美丰唇妆,比较上镜,蒋芸在外间找好拍摄位置,她想到什么,扒着门框说,“我感觉这出戏太挑战男人的底线了,林宗易会打你吗?”

我漫不经心涂口红,“他这方面挺正人君子,从不动手。”

蒋芸哦了一声,“我男人家暴。

我险些把化妆镜摔了,“家暴?”

她说,“对啊,闺房暴力,哪个男人半分钟能罢休啊,再不用辅助,还不憋屈死?”




人前风光,人后遭罪,可即使如此,照样数不胜数的女人羡慕豪门围墙里的女人,能享受到风光永远比遭了多大罪更受人关注。

很快经理带着三个男模进屋,他们看见我两眼直冒绿光,百丽没接待过年轻漂亮的女客户,这样条件的女性不需要寻慰藉,手头大把男友轮着换,风花雪月都谈腻了,来百丽玩的女人,基本是婚姻不和谐,情场受冷落,只能花钱谈情的中年富婆。

经理让他们站一排,“林太太,有您入眼的吗?”

我装成老手,倚着靠背,面带微笑打量,蒋芸开始拍照,我叩击着沙发扶手,尽量给她正脸,“我洁癖,买卖太火爆的不要。”

经理说,“都不火。”

我瞪眼,“没人要的你介绍给我?”

她立马调换了三个,我说,“小白脸不要。”

她接连换了七八次,我总算入眼了,“这批质量还行,全留下吧。”

她愕然,“全留下?”

我没好气,“怕我没钱?”

经理赔笑,“您能没钱吗,您大手一挥买下百丽都绰绰有余。”她使眼色示意他们,“林太太大方,你们要对得起林太太的心意。”

我挑了其中一个形象最出众的坐我边上,他给我点烟,我没接,他又倒酒,我接住喝了一口,“什么名字。”

“小芳。”

我差点噎住,“...小芳?”

他揽住我腰肢,力道挠痒痒似的,一边娴熟调动女人的兴致一边唱,“会所里有个男模叫小芳,六个小时的时长。”他顺势挨近我,“喜欢我名字吗,我很温柔的。”

我浮起一身鸡皮疙瘩,从腰间撇开他手,只点到为止抚摸他手背,“喜欢啊,小芳...我最喜欢反差大的男人了。”

蒋芸倾斜30度咔咔按快闪,“摸手有屁用,你倒是弄点劲爆的啊!”

小芳耳朵尖,他循声望去,我哪能让蒋芸暴露,灵机一动扳回他脑袋,我调侃,“肌肉多不多啊。”

他也暧昧笑,“我每天健身,肌肉人鱼线应有尽有。”

我对准包厢门,放浪一笑,掐了一下男人屁股,蒋芸在原地打个滚,360度旋转式三连拍,我不禁翻白眼,偷拍照片而已,高清特写就行,还把自己当武林高手了。

重头戏拍完了,我嫌恶推开小芳,一指旁边的男人,“你俩拥抱。”

他不明所以,“我和他?”

我千娇百媚横卧在沙发,白皙小巧的脚丫在桌子边缘来来回回弹动,托腮反问,“不然呢,你想抱我啊?”

他被我撩得魂不守舍,其实这些员工就是情场的小麻雀,来会所的人目的明确,图一乐,图开心,嘴巴甜点,长得好点,就不挑剔了,我当初是三十六计轮番上阵,将没有目的的男人活生生撩出目的,这群菜鸟的低级道行在我眼里根本不够看,要不是这招最轰动,我才懒得演。

小芳和同伴嘴对嘴喂食,我抖落出包里的钞票一摞摞往他身上扔,“学个狗叫。”

他学得还真像,我玩上瘾了,继续扔钱,“野狗叫呢?”

他匍匐着伸手碰我脚,我踹开,他又举起我的高跟鞋啃咬鞋头,嘴上汪汪着,我笑得花枝乱颤,“我想看疯狗叫。”

小芳一跃而起,撕咬同伴的衣裳,叫得更欢实,我鼓掌笑,一股脑把钱都撒了出去,包房里铺天盖地下起“钱雨”,连他们捡钱的身型都几乎被红票子淹没。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我像一个泡惯了场子的女王,居高临下观赏这一幕,我和蒋芸多年的默契度不是吹的,我过去看了一眼相片,哪张都荒唐至极,能把林宗易气个半死,男人最忌讳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更别提在大庭广众下被戴那么大一顶帽子,我越看越好笑,“成了,收尾。”

蒋芸拨通会所保安的电话,她提前收买对方了,“记者到了吗,放行吧。”

没多久一大批记者蜂拥而至,直接冲向201,我故作震惊,用皮包遮住脸四处躲闪,几名紧急赶来的保镖拦住他们,可拦归拦,刻意留了空隙,方便他们拍摄我慌张失措的样子,显得更逼真,蒋芸趁乱把摄像机交给后排一个记者,“独家啊!别说我给的!”

保镖护送我挤出人群,匆匆逃离现场,记者在后面穷追猛打,“林太太,请问林董了解您的嗜好吗?”

“林太太,您新婚不足一年,是不是夫妻感情破裂才导致您不顾丈夫的声誉做这种事呢?”

逃跑过程中我突然被裙子绊住滑倒在地,倒下的分寸拿捏很棒,姿势特别好看,长发半掩脸蛋,楚楚可怜。

他们瞬间追上来,我伤心欲绝抹眼泪,“你们去问他,为什么只逼问我一个人?”

他们捕捉到一丝隐情,争先恐后套我的话,我只不停哭,扮演受害者,偶尔才开口,“我们之间,我始终是弱势,他是一个好男人,好父亲。”

十几只话筒包围了我,“您的意思是指林董不是一位好丈夫吗。”

我别开头,在保镖的搀扶下起身,“我什么也不想说,求你们放过我。”

我还没演尽兴,准备再加把火,一拨身手极为矫健的男人从楼梯口前赴后继涌出,朝过道两侧辐射性散开,挨个包厢破门而入,持枪警告,“例行扫查!都老实别动!”

我一愣,反应过来扭头看蒋芸,“你玩这么狠?”

她也懵了,“我没报警啊!”

无数光鲜亮丽又喝得满面通红的男男女女从各个包间内被驱赶出,齐刷刷抱头蹲在墙根,蒋芸慌了神,“不会通知家属来认领吧?”

我保持镇定,迎上为首的男人,主动打招呼,“赵头,别来无恙。”

他蹙眉,没料到我在场,“林太太?”他环顾四周,“您在哪间包厢。”

反正我没出格,不怕他查,我如实坦白,“201。”

他小声询问下属,得到确切的答复,他再次看向我,“您所在包厢是重点扫查的目标之一。”

我怔住,“扫查?”我旋即笑,“唱歌喝酒应该是正常交际吧,既然允许会所生意存在,自然允许客人进店消费啊。”

“喝酒唱歌不违法,如果有特殊交易,就违法了。”他出示一封手写的举报信,“请林太太配合调查。”

我笑容敛去,“怎么,赵头信不过我吗?您可以调监控。”



年初我接到一个大活儿,华京集团的老板娘雇佣我勾引她老公,开价60万。

我的职业和“小三劝退师”差不多,对于一些无法劝退的顽固型小三,正室就请我出山扮演小四,钓男人上钩,斗赢了小三再立刻抽身,男人在我手上栽了跟头受了骗,基本都醒悟回归家庭。也有铁了心离婚的,我会收集他的出轨证据,帮正室在财产分割中争取到最大限度的补偿,以免便宜了外头的野花。

这次找上门的华京集团是江城资产最雄厚的上市公司,董事长冯斯乾凭借妻子的背景成为商界巨头,这类夫妻一般男人动机不纯,拿婚姻当梯子处心积虑往上爬,吃肥了就恩将仇报,女人再想夺回财产根本玩不过丈夫,连我接这个活儿都没十足的把握,这种男人城府极深而且心狠手辣,算计他搞不好被反杀,最后惹一身骚还捞不到一毛钱。

但冯太太给出的报酬实在吸引我,我决定冒险一次。

关于冯斯乾,她只告诉我两句话。

第一句,他对女人的欲望很淡。第二句,勾引他,除了下血本,还要碰运气。

入行至今,我一共面谈了三十个雇主,冯太太的开场白最少,听上去难度最高。

我接过她递来的照片,一张专注办公的侧脸,一张运动时的背影,看得出虽然清瘦,衣服包裹下的肌肉量却不低,身材匀称而结实。冯斯乾的鼻梁高耸,眉骨坚挺,从侧面角度看十分俊朗,脸廓的骨骼棱角分明,介于刚毅和温润之间,分寸感生得恰到好处,确实是一副有魅力的外表,比我接触的所有男人都更胜一筹。

我问冯太太,“是挽回还是离婚?”

“离婚。”她很干脆,“我至少要他身家的一半。”

我不禁蹙眉,华京董事长的一半身家少说有几十亿,国内从没出现过打官司能分走男人几十亿的原配。

冯太太看出我犹豫了,她将一厚捆现金放在桌上,“韩小姐,这是十万定金。你的手段我有耳闻,你多花点工夫,哄他犯个大错,把柄越致命,我越有胜算。”

我没吭声,权衡着自己能否驾驭住。

冯太太叹息,“他和我的婚姻一直是冷暴力,他不仅独吞了一切,还打算甩了我,逼我净身出户,我走投无路,不得不想办法自保。韩小姐不必害怕自己被曝光,我不准备闹出丑闻,我会私下和他谈判解决。”

我有些迟疑,“谈崩了呢。”

冯斯乾是什么人物,未必甘心被女人摆一道。

冯太太说,“那只能上法庭了,开庭前我会送你出省躲风头。”

我心里更没底了,“万一您丈夫报复我呢?”

“韩小姐。”冯太太的耐心所剩无几,“不干这行最安全。既然敢干,难道还化解不了危险吗。”

我咬了咬牙把钱塞进手提包,“三个月为期,您要的东西我会双手奉上。”

冯太太搅拌着杯里的咖啡,“我欣赏韩小姐的自信,可我有必要提醒你,冯斯乾很可能终结你的自信。我劝你拉长战线,精密设计,你认为两年怎样?”

两年?我起码搞定五个了,经验表明,不存在我三个月拿不下的猎物。

我斩钉截铁,“我没时间耗在一笔订单上,三个月足够。”



冯太太笑了,她拎起旁边的购物袋,“但愿韩小姐有这份本事。”

我按照冯太太留下的信息主动联络了冯斯乾,她给我包装了新的身份,名牌大学毕业,没谈过恋爱,底子清白。高阶层的男人谨慎,出轨也考虑风险值,最爱染指干干净净没有后患的姑娘。

电话接通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喂,音色很有质感。

我问,“是冯先生吗?”

那头的语气无波无澜,“哪位。”

我用男人听了会情不自禁心痒的声音向他做自我介绍,“我是您太太聘请的助理,我叫韩卿,今天——”

“认识东风路吗。”

冯斯乾直接打断我,我没来得及说完的后半句就这么毫无征兆憋了回去。

我抬起头朝四周辨认方向,“认识,但不熟。”

他淡淡嗯,“现在过来。”

我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对初次交锋的冯斯乾进行了一番简单评估,雷厉风行,不解风情,生性淡漠,的确不是一个轻易得手的猎物。我掏出口红,涂了一层又擦掉,只剩下一点水嫩的嫣红。和特别精明的男人过招,既不要太随意,显得邋遢无趣,更不要太刻意,显得功利性,尺度是最重要的。我补完妆又喷了香水,拉开车门上车,直奔东风路。

彼时黄昏,天空如同火一样燃烧着,从流荡的人潮再到虚无的大厦,好像没有尽头。我行驶过高架桥,泊在一家便利店门口,然后降下车窗,视线定格在华京集团的办公大楼。橘红色的光影里,我看到一个冷冷清清的身影,像极了照片中的背影,淡泊漠然,对喧嚣熙攘的众生无动于衷,他手里拨弄着一个小玩意,隔着繁乱的车海,金属翻盖在他指尖一转,折射出一缕银光。

汽车熄火的一刻,我看清那是一枚打火机。

冯斯乾本人比相片里的气韵更迷人。

一件米白的高领绒衫,领口刚好遮住凸起的喉结,欲盖弥彰的性感。灰色的毛呢大衣朝两侧撩开,露出笔挺板正的纯黑西裤,他身体的每一寸都散发着成熟的风度,尤其那双眼睛,神秘而幽黑,像最深最静的夜,只刹那的交集,就会被吸进去。

如果世上大部分男人是一杯茶,冯斯乾则是一坛烈酒,更毒也更醉,带一丝野,一丝辣,乍见深沉,细看又惊心动魄,令人失魂。他不是传统意义的俊美,而是独有的英气,并不惊艳,可相当耐看。我打过交道的男人中,冯斯乾堪称最有男人味的长相,眉眼藏着一股阴郁,是典型的欲望极大的男人,物欲,权欲,情欲,统统极大。我猜测,也许他并非对男欢女爱不感兴趣,只是擅于隐蔽自己的虚伪和欲望,包括他的妻子殷怡其实都没有真正看破他。

我突然意识到,可能遇到硬茬子了。

以冯斯乾的地位和条件,投怀送抱的女人肯定不在少数,他对那些情情爱爱的勾当恐怕早已免疫,色眯眯、开口打官腔的男人往往容易上钩,而自制力强、世故型的男人,以冯斯乾为代表的,才是最难啃的骨头。

我深吸一口气,推门下车,快速闯过马路停在他面前,“抱歉冯先生,我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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