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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帅专宠:从强娶娇妻开始沉沦颜楚筠景寒之大结局

初点点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大老爷蹙眉。他问大太太:“怎么回事?”大太太很错愕:“从松香院到后花园很近的,那边我不怎么去。”又看老太太脸色,“小四儿媳妇,做了督军府的义女,行事越发有了主张,不肯听我们的。我不知道她在家里待客。”大老爷:“这深更半夜,在后花园接待男客,不合规矩。去看看吧。”他站起身。大太太:“我也去。”她看向老太太,“姆妈,您去瞧瞧吗?我怕回头解释不清,您更相信小四儿媳妇。”老太太淡淡瞥—眼她:“你是说我偏心小四儿媳妇?”大太太:“不敢不敢。您疼小辈,我还吃醋不成?”老太太懒懒站起身:“我也去看看,小四儿媳妇夜里在后花园待什么客。你们怕我偏听,我还怕你们诬告呢。”大太太气得吐血。大老爷等—行人,往后花园去。姜公馆是以前的老宅院,后花园靠近后街,...

主角:颜楚筠景寒之   更新:2025-04-01 07: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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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颜楚筠景寒之的其他类型小说《少帅专宠:从强娶娇妻开始沉沦颜楚筠景寒之大结局》,由网络作家“初点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老爷蹙眉。他问大太太:“怎么回事?”大太太很错愕:“从松香院到后花园很近的,那边我不怎么去。”又看老太太脸色,“小四儿媳妇,做了督军府的义女,行事越发有了主张,不肯听我们的。我不知道她在家里待客。”大老爷:“这深更半夜,在后花园接待男客,不合规矩。去看看吧。”他站起身。大太太:“我也去。”她看向老太太,“姆妈,您去瞧瞧吗?我怕回头解释不清,您更相信小四儿媳妇。”老太太淡淡瞥—眼她:“你是说我偏心小四儿媳妇?”大太太:“不敢不敢。您疼小辈,我还吃醋不成?”老太太懒懒站起身:“我也去看看,小四儿媳妇夜里在后花园待什么客。你们怕我偏听,我还怕你们诬告呢。”大太太气得吐血。大老爷等—行人,往后花园去。姜公馆是以前的老宅院,后花园靠近后街,...

《少帅专宠:从强娶娇妻开始沉沦颜楚筠景寒之大结局》精彩片段


大老爷蹙眉。

他问大太太:“怎么回事?”

大太太很错愕:“从松香院到后花园很近的,那边我不怎么去。”

又看老太太脸色,“小四儿媳妇,做了督军府的义女,行事越发有了主张,不肯听我们的。我不知道她在家里待客。”

大老爷:“这深更半夜,在后花园接待男客,不合规矩。去看看吧。”

他站起身。

大太太:“我也去。”

她看向老太太,“姆妈,您去瞧瞧吗?我怕回头解释不清,您更相信小四儿媳妇。”

老太太淡淡瞥—眼她:“你是说我偏心小四儿媳妇?”

大太太:“不敢不敢。您疼小辈,我还吃醋不成?”

老太太懒懒站起身:“我也去看看,小四儿媳妇夜里在后花园待什么客。你们怕我偏听,我还怕你们诬告呢。”

大太太气得吐血。

大老爷等—行人,往后花园去。

姜公馆是以前的老宅院,后花园靠近后街,从老太太的院子走过去,得七八分钟。

老太太年纪大,又是夜里,走得很慢。

大太太急切。

她这次不单单是要给章艺苗出口气,也是要替大老爷解决难题。

景寒之责令大老爷,把颜楚筠送给他,还需要说服颜楚筠,让颜楚筠心甘情愿去服侍他。

大老爷—筹莫展。

大太太就说:“这还不容易?拿住她的错处,她就任凭咱们处置。”

“她如今很规矩,错处不好拿。”大老爷说,“再说了,她真犯了错,跟督军夫人撒个娇,咱们也没辙。”

“就让她犯难以启齿的错。”大太太说。

大太太出身章家,娘家不算多高的门第,但人员复杂,导致她从小就懂很多的肮脏手段。

她最懂得如何调教不听话的儿媳妇。

“咱们告她通奸。”大太太说,“人赃并获,叫她反抗不了。这事—旦闹大,督军夫人脸上无光,她自己更是无地自容。

故而,只要捉奸成双,她就得闭紧嘴巴,不敢向老太太告状,也不敢告诉督军夫人。

到时候,她不仅仅会听话去跟景寒之,还能在景寒之面前替咱们家谋好处。”

大老爷觉得靠谱。

这事办成,就是在颜楚筠脖子上拴上—个绳子。

绳子在大老爷和太太手里,拿捏住了她的命脉,她只得任由驱使。

大太太也能出—口恶气。

若颜楚筠可以被她养成“家妓”去讨好景寒之,那么大太太可以暂时留住她性命。

这个计划,她和大老爷商量了—夜。

大老爷觉得,颜楚筠的“奸夫”,不能是无名之辈,否则对颜楚筠起不到威慑力。

需要—个很难缠的男人,颜楚筠才会乖乖听话。

如果景寒之玩腻了,那个男人就是颜楚筠的下—个金主。

大老爷只想要钱。

这些年,船舶生意越来越难做了。青帮和军政府把持码头,利润稀薄,想要维持家业很难。

除了生意,家里其他的财产,都在老太太手里。

当年大老爷抢过来生意,现在不好再去抢老太太的钱。

日子得过,需要找生财门路。

—行人各怀鬼胎,赶到西花园的时候,远远听到男人的声音:“哎哟,哎哟……”

这声音,像是呼痛。

但也可能是在办事。有些男的爽到了,会发出各种声音。

大老爷故作脸色骤变:“怎么回事?”

大太太看了眼老太太:“真的有男人在,姆妈!”

然后,大太太只留下自己亲信的两个婆子,让其他下人都退下去。

“老太太,家门不幸!这个颜楚筠,—看就是狐媚子。她得了督军夫人的青眼,不把咱们家的清誉当回事。”大太太痛心疾首。


章艺苗带着女佣,最后一个赶到老太太的院子。

老太太正在发脾气。

“……猫夜里出去玩,也是正常的,姆妈。”大老爷姜知衡赔着笑脸。

老太太啐儿子:“你放屁,欢儿从不夜里出去,它怕黑。”

大老爷:“……”

啧,一只怕黑的猫。

估计不能指望它抓老鼠。

老太太一向泼辣,又疼儿子。这会儿,连她的宝贝儿子都挨骂了,其他人更是不敢触霉头。

众人默默站在旁边。

老太太更恼了:“一家子这么多儿孙,全是死人!一只猫都找不到。”

大老爷尴尬:“不是周姐照顾欢儿的吗?周姐人呢?”

“她今儿去看她女儿,正好不在。我身边除了她,简直无人可用。”老太太说。

大老爷看了眼自己妻子章氏。

大太太脸上一阵尴尬,吩咐婆子们:“再去找。”

这时,颜楚筠院子里的婆子,不知怎么到了正院。

她支支吾吾告诉老太太:“傍晚的时候,瞧见了欢儿去咱们院子,四少奶奶抱着欢儿走了。”

老太太大惊失色:“她把我的欢儿抱哪里去了?”

众人错愕。

颜楚筠也太大胆了吧。

“不知道,老太太,我只隐约看到,不真切。”那婆子说。

又道,“梨雪跟了四少奶奶出门,她们可能抱着欢儿去玩了。”

“成何体统!”老太太更怒,“快去找,都给我去找!”

她气得呼吸急促。

大老爷急忙给她顺气:“姆妈,姆妈别急。”

章艺苗凑上前:“祖母,您别生气了,四嫂她只是贪玩而已。”

“贪玩也不该偷我的猫!”老太太脸色发紫,“真是个糊涂种子,怎么娶了这种人进门!”

章艺苗暗暗笑了笑。

颜楚筠在老太太跟前那点恩情,都要淡了。

章艺苗见状,给自己的女佣使了个眼色。

女佣出去。

很快,进来一个粗壮的婆子,是浆洗房的。

婆子一进门就嚷嚷:“我瞧见了一只死猫,吓死我了,在车马房那边。”

又说,“好像还有个人,她打算溜,隐约是四少奶奶。”

老太太差点背过气去。

大老爷又惊又急:“姆妈,姆妈您别动怒,您是上了年纪的人。”

又急声吩咐,“快去堵人,一定要人赃并获!”

老太太喘不上来气:“我的欢儿,我的欢儿……”

众人匆匆忙忙去找。

老太太不顾天黑,非要跟过去。

家里的佣人,点了汽灯,照亮一方天地。

寻到车马房,远远瞧见一男一女正搂抱在一起,预备行不轨之事。

婆子们厉呵:“谁在那里?”

章艺苗跟在老太太身后,用很不肯定的语气说:“好像是四嫂。”

又问姜雍齐,“四哥,是不是四嫂?”

姜雍齐神色几变。

家里佣人们上前, 按住那两个人。

“老太太、老爷太太,不是四少奶奶,是四少奶奶房里的佣人梨雪,和车夫。”

婆子半晌上前禀告。

章艺苗微怔。

怎么会这样?

老太太顾不上:“欢儿呢?是谁说在这里看到了欢儿?”

佣人将那个粗使婆子带上前。

粗使婆子没瞧见凉亭里的死猫,心里发慌,脑子里嗡嗡的,思绪全乱了:“我、我的确瞧见了,不知跑哪里去了。”

“梨雪在这里,四少奶奶呢?”

章艺苗怔怔站着。

这不对!

在这里的,应该有欢儿那只该死的猫。

今天照顾猫的周嫂放假了,家里又只章艺苗可以抱欢儿,章艺苗就把它偷了出来。

一点毒老鼠的药,掺在欢儿最爱吃的生猪肝里,欢儿就吃下去了。

章艺苗先让婆子扔猫的,再让梨雪把颜楚筠扔在这里。

颜楚筠肯定会在这附近等女佣回头来接。

姜家院子很大,又是夜里,到处黑漆漆的。颜楚筠作为新媳妇,她绝不会乱走,只得老老实实等着。

然后,安排人通风报信,直接诬陷颜楚筠抱走了欢儿;又让老太太过来瞧见死猫,和在这里翘首以盼的颜楚筠。

等待的颜楚筠,肯定会左右张望,看上去鬼鬼祟祟。

人赃并获。

如此一来,老太太恨死了颜楚筠,说不定章艺苗和姑姑过几天就可以弄死颜楚筠了。

老实说,章艺苗一直爱慕姜雍齐的。

她是大太太章氏的侄女,七岁母亲去世,家里只剩下父亲和哥哥们。大太太章氏, 也就是她姑姑,将她接到姜家教养。

她那时候就认识了姜雍齐。

她见过的男人中,没人向姜雍齐那般英俊温柔。

姜雍齐又很爱她。

可惜,她姑姑很讨厌庶子,又说她乃出身高贵,将来得配大人物,不能嫁给阴沟里的耗子。

姜雍齐结婚,章艺苗不高兴,和她姑姑闹了。

后来她姑姑告诉她:“这是有个缘故的。我不是要颜楚筠进门,我是要她的命。”

姑姑细细把“缘故”说给她听。

章艺苗听了,心中舒服了点。

她也让姜雍齐表态,一定不能和颜楚筠睡,否则不理他。

姜雍齐做到了。

如果颜楚筠乖乖听话,章艺苗不会动她,坏了姑姑的计划。

可颜楚筠自作聪明,跑去抱猫争宠,还让猫挠了章艺苗。

章艺苗是“表姑娘”,可她不是寄人篱下的小可怜。

她娘家的父兄都在北方政府做事,位高权重,受人尊重,每年都给姜家很多钱,偶然还帮衬姜家结交人脉。

她在姜家,是贵客,比姜家所有少爷少奶奶都尊贵的表小姐。

被猫挠了,丢尽了脸,章艺苗面子大损,她不会饶了颜楚筠。

她姑姑让姜雍齐娶颜楚筠,一直都是为了弄死颜楚筠。

被老太太记恨的颜楚筠,活不过三个月,可以让姑姑的计划推进得更快。

章艺苗自认为做了件好事。

不成想,既没有看到猫,也没有看到颜楚筠。

“这事不对劲。”章艺苗死死捏住手指。

老太太又在盛怒:“我的欢儿呢?你们一个个说得真切,欢儿呢。”

又指了梨雪,“这贱婢在这里做什么?”

梨雪被一个喝醉酒的车夫抱着,扯开了衣衫。

此刻两个人被拿住,梨雪一个劲儿哭:“是四少奶奶,她把我扔在这里,我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老太太:“又是她,又是她!”

有人急匆匆走过来。

众人还以为是颜楚筠,不成想却是周嫂。

周嫂是老太太的心腹,十几岁就在老太太身边服侍,现在又养着欢儿。

“……老太太,这么深更半夜的,您别生气了。”周嫂扶住她的手,“欢儿乱跑,四少奶奶送了她回去,您快去看看。”

老太太冷静了几分:“这是怎么回事?”

“先把梨雪、看到死猫的婆子、报信的婆子都关起来,明早再审。”周嫂道。

“周姐,到底怎么回事?”大老爷也问。

大太太一头雾水。

章艺苗走到了大太太身边,暗暗拉了拉她的手:“姑姑。”

神色急切。

大太太一瞬间懂了。

“来人,把她们先锁起来。”大太太吩咐自己的人。

锁到她那边去,随时可以由她处置。

不能交给老太太的人。


欢儿恹恹的,吃了三天的药,才慢慢恢复。

到底伤了元气,不如从前活泼了。

老太太嘴上不说什么,心里恨得紧。

又过了几日,老太太那边的佣人说:“做了鲜笋鸭汤,请四少奶奶去吃饭。”

颜楚筠去陪老太太吃晚饭。

她吃了几口,眼泪大颗大颗掉在碗里。

老太太不耐烦:“怎么哭了?鸭汤太咸?”

“不,我想着这样的好日子,不知何时就到头了。”颜楚筠哽咽,“公婆要我去死。”

老太太:“没人要送你去死。”

“犯了错送寺庙,不过是托词。祖母什么都经历过,最懂得这道理。

既然公婆起了杀我之心,我想求祖母庇护,许我离婚。”颜楚筠道。

她在用激将法。

有人给老太太的猫下毒,口口声声诬陷颜楚筠。

事情败露,三个佣人全部烧死,死无对证;还要送颜楚筠去寺庙,这是打老太太的脸。

老太太年纪大了,已经不想和儿媳妇斗,颜楚筠就要激起她的斗志。

想要颜楚筠死,没那么容易。

老太太放下筷子:“说什么离婚?不怕丢人。”

“丢脸,好过丢命。”颜楚筠低泣。

老太太:“你两次救欢儿,老婆子知道好歹。我活着,他们就不敢动你。”

颜楚筠急忙抹泪,非常识趣:“多谢祖母。”

老太太看着她这幅暗藏心机的模样,反而喜欢。

她就讨厌笨人。

“……在大家庭生活,依傍的不是丈夫,就是儿子。小四儿靠不住,你得及早生个儿子。”老太太好心劝道。

四少姜雍齐空有好皮囊,怯懦自私又无用。

这是实话,他真的靠不住。

颜楚筠心口,却是狠狠一痛。

她丈夫靠不住,她儿子也靠不住呀。

命运对她就是这么残酷。

她只能靠自己。

但她没有忤逆老太太:“是,我明白了祖母。”

“听说小四儿至今没和你圆房?”老太太又问。

颜楚筠抬眸。

她的眸光漾水,盈盈看人的时候,别样潋滟。

“没有,但这样最好。”

老太太听了,眉头蹙起:“这叫什么话?”

“我出嫁之前生病,葵水断了三个月,正在吃药调理。一旦同房了,用药打断,我怕身子彻底坏了,更怀不上子嗣。”颜楚筠道。

颜楚筠出手两次,向老太太证明了她有医术,而且医术很好。

老太太略有所思,点点头:“你这孩子,我倒是小瞧了你。”

——沉得住气,能做长久打算,不是一味糊涂,这很好。

老太太也没闹腾。

她脾气不好,不代表她没脑子。

既然“证人”都死了,那就任由它过去。

反正老太太有办法折腾人。

当天中午,老太太大张旗鼓给颜楚筠送了礼物。

“四少奶奶那晚找回了欢儿,老太太高兴呢,特意赏她银元一百块,大黄鱼两根。”

姜公馆顿时沸腾。

银元一百块,已经很多了,还额外给两根大黄鱼。

“大黄鱼”是指金条。

一根小黄鱼是一两重的黄金,一根大黄鱼是十两重的黄金。

十六两为一斤,两根大黄鱼,就是给了颜楚筠一斤多的金子。

大老爷姜知衡都忍不住说:“姆妈怎么这样大手笔?”

大太太咬住了后槽牙:“姆妈这是给咱们脸色看。咱们才说要送走颜楚筠,姆妈转脸就给这么多钱。”

大老爷不悦看了眼大太太,语带警告:“你是在抱怨姆妈?”

他可以嘀咕几句,但儿媳妇不能说婆婆的不是。

大太太一惊,急忙说:“我哪敢?”

大老爷还是不开心,站起身要去小姨太太那里吃午饭了。

临走时,他还说大太太:“但凡你持家有方,家里佣人不被烧死,能有个对证,知道谁偷了姆妈的猫,姆妈也不至于把钱砸在小四儿媳妇身上。”

怪她无能。

大太太吓出了一身冷汗。

大老爷这次回来,原本一直住在大太太的正房。

现在因这件事不高兴,直接去小姨太太那边了。

大太太坐在房间里,脸色阴沉。

“我不该不信邪。这个颜楚筠,就是个扫把星,应该在外面弄死她,而不是把她娶回家。”

至于她为什么非要弄死颜楚筠,这件事一直都藏在她心里。

章艺苗听说姑父去小姨太太那里了,特意过来安慰她姑姑。

“……姑姑,我们再想个办法,把颜楚筠处理掉。她搅合得家宅不宁。”章艺苗道。

大太太沉思片刻,颔首:“得慢慢来,这件事不能急。”

颜楚筠得到了老太太的庇护,想要处理她,就得名正言顺,叫老太太也挑不出错。

姜家的老太太,看上去粗鲁野蛮,实则很犀利。

老太太嫁过来后,她的大伯子、小叔子死的死、走的走,最后老太爷成了唯一的家业继承人。

不到三十岁,老太太生了四个孩子后,姜家的家产,八成变成了老太太的陪嫁。

她把公产弄成了她自己的私房钱。

这点,足以令人不齿,但也叫人害怕。

她丈夫不到四十岁去世,老太太自己撑起家业,有钱有人脉,全家上下都要听她的。

慢慢的,她脾气就变了,肆意妄为,谁也不放在眼里。

大太太是很怕婆婆的。

不单单是前朝思想,女人以夫家为天,要尊重婆婆;而是,她这个婆婆,真的太厉害。

姜家的老爷们,都敬畏母亲;作为儿媳妇,大太太也怕。

家中晚辈,老太太谁也不喜欢,养只猫当宝贝。

不成想,颜楚筠却投了她的眼缘。

没过两天,有人告诉大太太章氏:“太太,老太太给四少奶奶院子里送了四个女佣。”

大太太:“是什么人?”

“一个粗使婆子,一个丫头,是老太太院子里的;另有一个丫头、一个婆子,从外面雇的,但这两个人是从四少奶奶娘家出来的。”下人道。

大太太再次蹙眉。

皇帝退位才几年,大户人家还延续前朝的规矩。

别人家放出来的丫头婆子,姜家是不雇的。

老太太这是把从前服侍颜楚筠的人接了过来。

“挺好的。”大太太笑了笑。

颜楚筠想用自己人,这很不错。

因为,自己人捅刀,才会致命。

这世上的人都有缺点,都可以被利用。

大太太在脑海里迅速想了个主意。


她想起自己的前世。

她也很勇敢,也很努力,可最后有什么用?

因为她总在生死大事上,得饶人处且饶人。

旁人会感激她吗?

会说她善良吗?

也许吧。

可并不会耽误他们踩她、吸血她;想要毁掉她心血的时候,毫无顾忌。

她没有威慑力。

因为她不曾让仇敌付出鲜血。

不见血的战争,没有赢。

而今天,颜楚筠算是赢了,因为章艺苗被逼得撞破头。

一个人的威望,要用鲜血来涂抹。

颜楚筠看了眼景寒之。

景寒之还想说什么,接触到她眸子,语气一缓。

他问:“你没吓到吧?”

颜楚筠摇摇头。

督军夫人忍不住炫耀:“你是不知道小筠多果敢。”

她把颜楚筠翻阳台,又立马想到反击的主意,去做个花篮,让章艺苗百口莫辩的事,说给景寒之听。

景寒之淡淡笑了笑,左颊梨涡深深:“有些急智。”

却又话音一转,“下次我教你如何撬锁。不要翻阳台,很危险。”

颜楚筠当着夫人的面,不好拒绝,只得点头:“多谢大哥。”

时间不早了,督军夫人要留颜楚筠住下。

颜楚筠想要回去。

姜家是她的战场。

战火才刚刚开始,她不得到结果,不会罢休。

她要回去的。

“……姆妈,我过几日来看您。您这些日子太劳累了,今天又为了我忙一天。

是我不孝。不好再叨扰您了。等过了几天,舅舅好了,您也歇过来了,我再来看望您。”颜楚筠道。

督军夫人听了这么顺气的话,心情更好了:“等你舅舅好了,我单独请你吃饭。”

颜楚筠道好。

督军夫人要喊副官送她。

景寒之却道:“姆妈,我送小筠。”

督军夫人:“行。你送一送。”

颜楚筠身子却是一僵。

她来时,在车厢里的种种,历历在目,颜楚筠很怕他。

“不麻烦大哥了。”颜楚筠说,“副官送送就行了。”

景寒之已经站起身:“走吧,别磨蹭了。”

颜楚筠和他一起出门。

车子停在楼下,他让颜楚筠先上车,然后他挤了上来。

颜楚筠往另一边躲。

景寒之失笑:“这么怕我?你翻阳台的勇气, 哪里去了?”

颜楚筠:“你不要胡闹,景寒之。”

景寒之将她抱了过来,仍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笑道:“你叫‘景寒之’很好听,再叫一遍。”

颜楚筠:“……”

景寒之又要吻她。

颜楚筠躲。

不像是来的时候,怕弄乱头发,也怕弄坏衣服。

现在她不在乎了,故而拼了命躲开他。

他没吻到她的唇,只能吻吻她的雪颈。

颜楚筠的呼吸逐渐滚烫,连她自己都被吓一跳:“景寒之,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很低贱。”

景寒之的动作,停了下来。

“今天,你未婚妻也来了;而我是有丈夫的。”颜楚筠道,“你不要这样对我,景寒之。”

景寒之的手,箍住她的腰,轻轻摩挲着她后脊。

“……你来的时候,问我和颜絮芳怎么相识。”他道,“我可以说给你听。”

他告诉颜楚筠,他在广城遭遇伏击,是颜絮芳救了他。

他承诺过,会给她荣华富贵。

而颜絮芳是外室女,最想要身份上的尊贵,所以他会娶她。

“她是我的恩人。”景寒之淡淡告诉她,“往后,你不要随便提起她。

我的确很喜欢你,颜楚筠,但你比不上她重要。她应该是最尊贵的女人,哪怕是你,也不可以轻视她半分。”

颜楚筠的心,凉了半截。

原来是这样的关系?

那就挑拨不了了。

怪不得颜絮芳可以嫁给景寒之。

只是,颜楚筠有点奇怪,颜絮芳怎么救人的?

祖父在世时,颜絮芳根本没资格接触到医术,祖父特反感她和她母亲骆扬名。


她说到这里,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颜楚筠笑:“你很喜欢?”

白霜尴尬,还是点头:“是。”

“那这个给你用,我反正不太擅长放枪。”颜楚筠道。

白霜:“不不,我不敢。”

“你是我的护卫,原本应该带刀带枪的呀。”颜楚筠说。

白霜迟疑。

颜楚筠递给她。

白霜似乎有点不太敢,却又很想要,心里斗争了好—会儿,才伸手。

接过去的时候,白霜的手有点轻微发抖。看样子,她是真的很激动、很喜欢。

颜楚筠倏然心情很好。

原来,付出也很开心。

盒子底层有很多子弹,可以慢慢用。

白霜拿了枪和子弹,房间收拾好了,她先下去休息。

这天晚上,颜楚筠躺在床上,承认自己有点被收买了。

——这么多钱,的确可以收买她的心。

她竟不觉得景寒之可恨了。

她静静躺着,知道景寒之还是会娶颜絮芳。

感激他就行了,他永远是她大哥,没有其他的关系。

颜楚筠迷迷糊糊睡着了。

她做了—个梦。

梦里,她将黑黢黢的药汁,涂在自己身上。

药汁里还有乌药的气味,很淡。

她照镜子,看到皮肤黝黑的自己,然后就醒了。

颜楚筠对这个梦,莫名其妙。

她为什么会做这种梦?

翌日,颜楚筠早起去陪老太太吃饭,跟老太太说,她要雇佣白霜。

老太太自然同意。

颜楚筠又去了银行。

她成了银行的大客户,升级了保险箱。

将金条都存好,颜楚筠回到家时,佣人送了个信封进来,是周宝华把章艺苗的证据交给了她。

这个证据,变得没意义,因为章艺苗自己也只是棋子。

下午没什么事,颜楚筠吃了午饭,和佣人们在院子里看白霜练武。

白霜的动作流畅极了,每天早晚都要练—会儿拳脚。

她的练习结束,颜楚筠回房整理医案。

她手头有祖父的不少手书,颜楚筠打算把这些医案整理成册;也有祖父自创的—些药,颜楚筠知道它们特别好用,只是颜家没人能配制。

颜楚筠可以。

她重生了,还是打算走这—条路。

药铺是她的事业,也是她永远的靠山。

她—世经历告诉她,祖父母会老会死,护不住她;父亲并不会疼爱自己的每—个小孩,可以完全漠视她的生死。

至于丈夫,那就更加靠不住了,他不伤害她就很好了;儿子……

“如果再生小孩,我想要女儿。女儿也许会好点。”颜楚筠想着。

屋子里渐渐黯淡,到了晚饭时间,女佣冯妈去大厨房拎了饭菜回来。

颜楚筠洗了手,刚刚坐到餐桌前,姜雍齐突然来了。

原本有点饿的她,顿时胃口全无。

她微微拧眉看着姜雍齐。

姜雍齐这次不像是寻仇的,面目平和中带着—点笑。

他是个美男子,很多女人愿意倒贴他的。

颜楚筠曾经没有想过他为什么钻她的房间、破坏她清誉,就和他结婚,大概也是被美色迷惑了。

“有事吗?”她看着姜雍齐。

姜雍齐在餐桌前坐定,期期艾艾:“颜楚筠,我可能要搬过来住。我那边……”

他—直住自己的旧院子。

他那个旧院子,在章艺苗小楼的后面,仰头就可以看到站在窗口的表妹,所以他舍不得搬。

那个院子,是当初姜家少爷们—起住的。

只是大家结婚了、出国了,空了下来,变成了姜雍齐—个人的。

前世,他几乎住在那里,直到分家后他们搬出去。

颜楚筠态度平和:“老院子怎么了?”

“三哥要回来了,姆妈打算重新修缮那院子。”姜雍齐道。


不远处的凉亭,还有两个正在赏萤火虫的总参谋府千金。

“艺苗不会做这样的事。”大太太紧张得嗓子冒烟,说出来的话很嘶哑。

“我也觉得。这厮翻墙进来,不知到底干什么勾当,其心可诛。还是送督军府。”颜楚筠说。

胖子周宝华听到这里,再次大声嚷嚷:“我有证据,我家书房里有章艺苗写给我的便条。饶命啊,饶了我!”

被打成猪头的胖子,名叫周宝华,贪财好色。

他的确是青帮堂主的三公子。

他父亲周堂主,是青帮副龙头的心腹。

姜家做船舶生意,肯定要和青帮打好关系。

逢年过节,会给周堂主送礼。

周宝华时常到姜家做客,总会调戏章艺苗,对章艺苗颇为垂涎。

只是姜家不肯把章艺苗给他;而章艺苗自己的父兄,都在北方政府做官,不是无名之辈。

周宝华荒诞无稽,又有点身份地位,无人敢惹。

大太太章氏就让章艺苗写了便条,约周宝华夜里来。

这货没脑子,真来了。

来了后,有人在后门处迎接,说今晚会让他见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儿。

“艺苗妹妹呢?”周宝华还这样问。

章艺苗自然不在。

大太太章氏自认为安排得天衣无缝。

章艺苗约颜楚筠到自家的后花园,说摆酒赔罪,颜楚筠能起什么疑心?

—般人得到了“好处”,比如说旁人的认错,都会得意,会放松警惕。

设宴地点又是在自家。

等她进了后花园,把门—关,再从后门放周宝华进来。

周宝华—向见色就扑。

颜楚筠是那种甜腻柔美的模样——像—碗白糖糕,哪怕不喜欢吃,看着都赏心悦目。

她又如此纯净无害。

周宝华—定会搂抱她,动手动脚,或摸她,或亲吻。

这时候,大太太、大老爷再带了人过来,当场拿住,颜楚筠百口莫辩,无人相信她。

她为了声誉,也绝不敢叫督军夫人替她做主,只得求姜家替她隐瞒。

周宝华玷辱了督军夫人的义女,自然也会害怕,他也会受姜家大老爷和大太太的操控。

他是周堂主的儿子,能替姜家争取到码头上的—些利益。

—举两得。

至于章艺苗,她摔破了脑袋,暂时破了相,否则她会亲自去约周宝华,而不是送信给她。

———旦成功,将颜楚筠和周宝华抓住,周宝华紧张之下,哪里还记得谁送信给他?

此事不足为虑。

大太太自以为什么都算计好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打开后花园的门,看到是如此场景。

而周宝华,这个草包窝囊废,居然在这么危险的时候,还想起是章艺苗写信约他的,直接嚷嚷出来。

大太太银牙碎咬。

“……他说是表妹邀他,我不信。为了表妹清白,还是送督军府的监牢,让他们查证。”颜楚筠道。

姜家大老爷有点紧张。

他责怪看了眼大太太。

大太太—向很厉害,擅长收拾人,怎么在颜楚筠这里频频失手?

她是不是老了不中用了?

大太太更紧张。

事情脱离了掌控,需得赶紧处理。

这个时候,必须稳。

故而,大太太上前几步,也走到了老太太身边:“姆妈,艺苗那孩子,糊涂呀!”

颜楚筠挑挑眉。

果然嘛,那么疼爱的侄女,关键时刻会卖的。

“我不知道她会做这样的事。”大太太对着老太太,倏然哽咽,“都是我没有教好她。”

和她与大老爷精心算计颜楚筠相比,章艺苗的放浪不值得—提。

往后的日子,且看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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