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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爆发战争

发表时间: 2022-07-15

“小苒姐姐,你快来啊!我爸妈又打架啦!”

“你给我过来,谁让你给别人打电话了?”

“爸爸,不要打妈妈了,爸爸,求求你不要打妈妈了。”

电话里小孩子凄惨的哭泣吵醒了我的梦,那尖锐的哭泣声夹杂着刺耳的惨叫声和乒乒乓乓的摔打声,隔着电话刺痛我的每一根神经。我顿时睡意全无,来不及多想,拿着外套就往楼下跑。不管怎样,救人要紧。

我叫崔小苒,28岁,一家中餐厅的前厅经理。一个偶然的机会来到现在这个酒店上班,又因为一些其他原因留了下来。

打电话的是忆轩,老板的独生子,今年六岁,平素里很乖巧的一个孩子。如今这么无助的哭泣,肯定是那个暴力狂老板和受虐狂老板娘又在家里干架了!

打车来到老板楼下,战争已经结束,在电梯口遇见往外走的老板,他神情冷漠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言语,擦肩而过,我看见他耳边被指甲抓破的血迹。

飞奔到三楼,房门大开,地面一片凌乱。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仿佛受了天大委屈。她旁边的墙角里站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孩子。那孩子看见我,像看到救星一样,飞奔着扑上来抱住我的腿。

“姐姐,姐姐!”他拉着我的衣服,抬起满脸泪水的脸看着我的眼睛大声哀求。

“姐姐,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姐姐,求求你!”他摇着我的衣角,声音沙哑。看来,已经哭了好长一段时间了。

我捧起孩子的脸,眼角有血迹,应该是撞在墙角或者桌角上磕着碰着的。我有些心疼的对着伤口轻轻吹气,试图减轻他的疼痛。他还在微微颤抖,并没有从恐惧中醒来。

“走,今晚跟姐姐睡。”我拉着他的小手,准备离开。

“你给我站住,崔小苒。你凭什么带他走,他是我儿子!”地上的女人停止哭泣,恶狠狠地看着我,试图用言语阻止我带走忆轩。我冷笑一声,拉着忆轩走出房门,不理会身后女人的怒骂和诅咒。

你还知道他是你儿子!呵,当初跟其他男人私奔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想起来你还有一个儿子!

“姐姐,妈妈是不是又发疯了?”忆轩小心翼翼地问,声音恐惧而稚嫩。“爸爸说妈妈又发疯了。”

我看着他乌黑的眼睛,有些不忍直视。孩子,你还小,有些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以后等你大了,自然会明白这些大人的故事了。

你妈妈可没有发疯,她聪明的很呢。她每次拿你当挡箭牌,一次次去勒索你的父亲,一次次为达到自己目的不择手段,她怎么可能发疯呢!

我没有说话,叹口气,摸摸他的头。这个可怜的孩子,他招谁惹谁了,为何要出生在这种家庭里!

打车的空档,我抬头望着天边的星星叹息,今晚夜色这么美,为何无人欣赏。如果不是这个孩子的一通电话,此刻我还在做升职加薪的美梦吧。

“姐姐,你不会也离开这里吧?”忆轩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我看着他期待的眼睛,有些不忍直视。我勉强笑笑,拉着他冰凉的小手坐上出租车离开。

带着小家伙来到我出租的房子,他轻车熟路的爬到房间角落里的小床上睡觉。当初这房间没有他的床,因为他一次次的求救,我索性买了一张小床放在我的屋里,这样也不至于让他无家可归。

重新躺回被窝,我却睡意全无。手枕着胳膊看着天花板发呆。忆轩一开始还和我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几分钟后就进入了梦乡。黑暗中我看不见他的脸,只能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入眠。

轩轩,你可知道,我救得了你一时,救不了一世啊。

我望向他的方向,心情低落,千言万语只能化成心中的一句叹息:睡吧孩子,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早六点,准时起床洗脸刷牙。不管昨夜发生了什么事,第二天都能准时从床上爬起来上班,这就是我。我望着镜子里面容憔悴的自己,伸手抚摸自己的脸,突然有些伤感。一直以为自己年轻,可以大把的挥霍时光,现在看来,或许真的老了吧。

带着忆轩去楼下随便吃点早餐,就把他送到学校。校门口,正准备离开的我,被忆轩叫住。他一只手提着书包,一只手揣兜里,有些怯怯的看着我。

“小苒姐姐,晚上可以来接我吗?”他声音不大,语气轻柔,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哀求。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他突然慌了。

“如果你来不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的。我知道去你家的路。”他抬起头,眼睛亮亮的。

我没有说话,缓缓地向他走去,蹲下身子给他整理胸前的红领巾。昨晚睡觉前没有取下红领巾,今天早起皱巴巴地贴在胸口,没有一丝生气和活力。

他看着我,我轻轻地笑笑,认真而坚定地点点头。他顿时欢声雀跃的往学校跑去,我看着他小小的背影渐行渐远,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忆轩,你可知道你的身份,你如此三番五次黏着我,让我如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