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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孟舟贺萳小说免费阅读第26章

发表时间: 2022-11-15

如此,就劳烦嬷嬷走一趟了。”

“我明天就去……”

贺萳打断她:“现在就去。”

孙嬷嬷拿他没办法,只好答应,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她看着贺萳:“又没人守着,侯爷也别太较真了。”

她心里很想让贺萳站起来走动走动,也或者坐下也成,总这么跪着怎么受得了,就算祠堂有蒲团,可也没比地面软和多少,这么久跪下来,膝盖说不定已经要紫了。

可贺萳显然没有这个想法,仍旧跪的笔直。

孙嬷嬷眼见劝不动他,只好叹了口气,抬脚往外走,临要出门,贺萳却又忽然开了口:“母亲那里可请过太医?”

孙嬷嬷糟糕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明日就有太医来请平安脉了,倒是不必再劳动一趟,你也不必担心,殿下一向康健,不会有事的。”

贺萳便没再开口,仍旧仰头看着贺家列祖列宗的排位,如同孙嬷嬷所说,这么跪着的确不好受,可他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长公主那句话。

贺家的声誉,是拿人命铺出来的。

他对自己的决定不后悔,也不动摇,但难免会有愧。

都说母子连心,这句话大约是对的,因为眼下长公主正伸手揉捏自己的膝盖。

孙嬷嬷已经不见了一下午,她也没问人去了哪,还能去哪?无非是去看那个不孝子去了。

现在还没出来,就真的这么舍不得?

她想起翡烟跪的半死不活的模样来,有些烦躁的拧起了眉头:“那小子皮糙肉厚,不至于……”

可就算这样,那也是她生出来的,是她的骨肉,她能冷眼看旁人生不如死,可贺萳只要破层皮她就难以忍受。

“这孙嬷嬷,腿脚越发不利落,这么久还没回来,路能有多远……”

就算贺萳不肯服软,有个人来和她说说情况也好,总好过这般胡思乱想……

她心情越发烦躁,丫头来送甜汤,她一口没喝进去,倒是把碗摔了。

破碎声惊动了下人,顿时一片兵荒马乱。

长公主心里越发不痛快,她挥挥手:“都下去,不喊你们别进来,招人烦。”

丫头们讷讷退了出去,可这却没能让她心情好一些,半晌她忽然站起来,抬脚往溪兰苑去。

她一直是这侯府里最尊贵的存在,哪怕今天没有装扮,也仍旧贵气逼人,一路朝溪兰苑走去,连个敢近前的下人也没有。

直到到了溪兰苑,瞧见那紧闭的大门,她气势汹汹的脚步才顿住,却也只是抬了抬下巴:“开门。”

她说的是开门,而不是敲门,下人会意,上前就要推门,可还不等手碰到那厚实的木板,两把交叉的刀就架在了她肩膀上。

“侯爷有令,没他允许,任何人不得擅入。”

丫头吓得脸色发白,可想着自己身后的人是长公主,又鼓起了勇气:“大胆,长公主在此,你们还敢放肆?!”

两个护院对视一眼,弯腰行了一礼,却仍旧戳着没动弹。

丫头大怒:“你们……”

长公主被她喊得脑仁疼:“行了。”

丫头没说完的话被噎了回去,她尴尬又困惑的看向长公主,行了是什么意思?这门不进了?

但长公主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神,自顾自走到了门前。

虽然这位殿下长得并不高大,甚至身材还十分纤细娇小,可却真的气势逼人,让两个守门的汉子不自觉就退缩了一下。

眼看着她顶着刀越走越近,两人额头冒出了汗,胆战心惊的一步步后退后退再后退,直到对方一伸手,碰的推开了门。

两人浑身一颤:“长公主,奴才……”

长公主抬了抬手,目光冷冷淡淡的斜睨了两人一眼,成功将他们嘴边的话给吓了回去。

她张了张嘴,语气不耐烦的开了口:“行了,别啰嗦,本宫要是真想做什么,你们也拦不住,老实在这里呆着。”

这话无可反驳,两个守卫对视一眼,脸色都有些发苦,事情到这个地步,已经没了别的办法,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长公主一步步进了院子。

怪不得侯爷要寒江或者云水轮流守着这里,没了他们两个壮胆子,他们这些人是真的扛不住。

眼下可怎么办才好,要是真的出了事,他们怕是只能跟着赔命了。

可溪兰苑里头,情况却远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糟糕。

因为祁孟舟在午睡,长公主发现之后就抬了抬手,没有让人吵醒她,反正她来这里,也不是为了出气,人醒着还是睡着,对她来说,区别不大。

她是头一回来溪兰苑,对这地方虽然不待见,可心里也有几分好奇,干脆在屋子里逛了逛,可没多久就露出嫌弃的冷笑来。

贺萳为了祁孟舟跑去慈安堂和她叫板,她还以为那混小子心里是有多宝贝这个女人,却原来也只是让她住在这么破破烂烂的地方,桌子上摆的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她摇着头走到窗前,那里摆着一张桌子,上头搁着笔墨纸砚还有几本闲书。

“看不出来,还是个识文断字的。”

她将那书拿起来翻了翻,却都是些风花雪月,什么大家小姐和穷书生,花魁娘子和富家子……

“乱七八糟,这些东西也有人信。”

“是有些假。”

身后忽然响起附和声,长公主微微一愣,侧头看过去,就见祁孟舟已经坐了起来,正靠在床头上看着自己。

她眉梢微微一扬:“你的礼数规矩呢?”

祁孟舟抓紧了身上的被子:“我原本是想请安的,可又怕殿下忘了喊我起来,反正您总也是看我不顺眼的,这些面子功夫就不做了吧。”

长公主哈了一声:“本宫那傻儿子知道你这么嚣张吗?还是说你觉得他真的能护得住你?”

祁孟舟没开口,只是靠在床头看着她,心里其实是有些慌的,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

信不信贺萳不是一个选择,而是一种无可奈何。

如果不信贺萳她还能怎么办呢?

也只有和眼前这个人鱼死网破了,但那是她不愿意走一步,虽然心里早就有了这个准备。

她的手滑进了被子里,抓住了枕头底下的匕首。

这东西到她手里没多久就见了血,第一个扎得人就是冯不印。

“你在打什么坏主意?”

长公主语调淡淡的开了口,像是看穿了祁孟舟的想法一样,她的目光冷凝又犀利,带着极强的压迫性。

她和贺萳果然是亲生的母子,用这种神情说话的时候,简直像极了。

可祁孟舟没能从她身上找到任何安心的感觉,反倒警惕性越来越高,她有种直觉,这个女人,比白郁宁要难对付的多。

白郁宁若是要杀她,会衡量,会谋划;而眼前这个人,只要挥挥手,或者一句话。

她更紧的抓住了匕首:“我只想平安生下这个孩子。”

长公主极其轻蔑的嗤了一声:“你凭什么?一个不干不净的娼妓,能让你登我侯府的门,已经给了你天大的脸面,你竟然还敢恬不知耻的提出这种要求?!”

她神情逐渐变得狠辣和咄咄逼人:“若是换了旁人,根本不会苟活于世……”

这一字字一句句,祁孟舟都听过无数遍,以往她都忍了,可眼下,她不愿意这么做了。

旁人这么说也就说了,最多只是风凉话,可这位长公主,贺家的侯夫人,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她也跟着冷笑起来,心里那点对于皇室长公主的敬畏被硬生生压了下去,她哑着嗓子开了口:“凭什么?长公主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装傻?”

出生这么多年,长公主极少被人这样诘问,她一时竟说不上是意外还是震怒,倒是切切实实的愣住了。

“什么?”

祁孟舟抬头,毫不退缩的直视着她:“你问我凭什么?就凭你们侯府欠我的。”

长公主听懂了这句话,脸上的冷笑和咄咄逼人都退了下去,只剩了一片深沉的冷。

祁孟舟这个人,原来一点都不蠢,甚至还称得上是犀利。

侯府的确欠她一个人情,若不是她拖住了冯不印,那侯府的妾室出现在青楼里的事,就会成为整个大昌的笑话,哪怕到时候查出了幕后黑手,事情也无可挽回。

她是知道这个真相的,却选择了无视,然后冷酷无情的做了抹杀祁孟舟的决定,连带她肚子里的孩子。

可她能怎么办?

她也只是无可奈何……

“殿下不必和我说你的为难,我出身低贱,不如你们深谋远虑,只知道我想活下去,和我的孩子一起活下去。”

祁孟舟忽然开口,打断了长公主的思绪。

这举动十分无礼,可长公主并没有不悦,心里反而有些惊讶,她刚才的确是打算对祁孟舟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可显然对方猜到了她要怎么做,先声夺人了。

这个女人,原来不止长得好,对人心也揣摩的透彻,但是以往大约从没有把这份本事用在贺萳身上。

那个傻小子,还真以为这女人,又蠢又软。

长公主觉得自己有点喜欢她了,但可惜的是,侯府不能有这样一个人。

她摇头叹气:“侯府的确欠你的,可你也该清楚,你活着的时候,这份人情是不可能还给你了。”

祁孟舟抓着匕首的手更紧了些,之前那番话,她是想了很久才想明白的,她就说,之前怎么都不肯让她生孩子的人,怎么忽然间就全都答应了。

贺萳还好说,可长公主这个人……

如果没有冯不印的事情,这大约就会是侯府给她的补偿。

长公主又叹了口气:“萳儿对你有心,我不想让他为难,更不想因为你让我们母子间产生嫌隙,所以你有什么遗愿不妨说了,侯府做得到的会去做,侯府做不到的,也会去做。”

“长公主这话,倒是比那些话本还要假。”

虽然两人立场敌对,可这句话还是太放肆了,长公主脸色沉了沉:“本宫金口玉言,岂会哄骗你?”

“那殿下可知道,我被卖进青楼后,第二年村里就发了瘟疫,一家老小全都死绝了,最后一个亲人就在我肚子里,还没来得及出生,我若是带着他死了,这份人情是要还给谁?侯府是要赖账吧。”

长公主完全没想过她的身世是这样的,一时颇有些语塞,这么听起来,好像真的是有赖账的嫌疑。

她眉头拧起来,正琢磨着怎么反驳,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抓住了她的手腕,拉着她轻轻搭在了柔软的腹部。

长公主一怔,垂眼朝祁孟舟看过去。

“殿下,这里面是侯爷的孩子,你顾及侯府的声誉,不敢留他,也不是只有那一条路可走,你可以告诉别人,说我落水淹死,或者一把火烧了这溪兰苑……”

她语气微颤,眼神却十分坚定:“我会带他走,我保证,没有人会知道这个孩子和侯府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