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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宸沣厌恶的抽回手,因为用力,疼得脸都白了,仿佛凌淼是什么洪水猛兽。凌淼也不管他,从柜子里拿出一块破布,又倒了一碗清水,走到霍宸沣身边,蹲下,重新抓起他的手,沉声道:“别动!”不知道为什么,霍宸沣就真的没动。凌淼道:“可能有点疼,忍着点。”
主角:凌淼霍宸沣 更新:2022-11-15 08: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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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凌淼霍宸沣的其他类型小说《凌淼霍宸沣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凌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霍宸沣厌恶的抽回手,因为用力,疼得脸都白了,仿佛凌淼是什么洪水猛兽。凌淼也不管他,从柜子里拿出一块破布,又倒了一碗清水,走到霍宸沣身边,蹲下,重新抓起他的手,沉声道:“别动!”不知道为什么,霍宸沣就真的没动。凌淼道:“可能有点疼,忍着点。”
她的脖子被人狠狠掐住,喉头软骨发出咯吱声,尖锐的疼痛蔓延全身,呼吸越来越艰难。
凌淼猛地惊醒,下意识抬脚,把掐自己脖子的人踹了出去。
“砰”的一声,那人被她用力踹出去,摔到了地上。
凌淼喘口气,下意识看过去,一时愣住。
那是个古代男人。
此时,男人用手撑地,艰难的抬起头瞪向凌淼。
他披一头墨发,五官深刻,鼻子高挺,薄唇紧抿着,有着迫人的英俊。
只是,他眼尾赤红,看她的目光满是森冷憎恶。
那模样就像是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浑身都带着浓烈的杀意和血腥气,想要把凌淼拖下地狱,扒皮抽筋,挖肉吃心。
凌淼浑身一寒,反应过来,后怕的捂紧脖子:“疯子!你掐我做什么?”
“你自己想死,我只是成全你。”男人眸色阴沉,嗤笑一声。
“你!”凌淼还想说什么,抬头对上他戒备嘲讽的眼神,知道他不信自己,可自己一时解释不清楚,毕竟她和原主完全是换了个人操作,再怎么装也没用。
其实就算霍宸沣怀疑也没有什么,人都快饿死还管那些做什么?
霍宸沣拧眉看她,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凌淼有点心虚,扭头避开他的目光,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
真是倒了血霉!
出差路上翻车,然后就穿越了,还穿到了听都没听过的大周。
原主也叫凌淼,是当朝丞相的庶女。
面前这个要掐死她的帅哥居然是她的丈夫,霍宸沣。
霍宸沣比凌淼还倒霉,据说是因为父亲西北王谋反,他就从名满京城的凌小王爷变成了眼下的残废庶人。
皇帝为了羞辱他,还将声名狼藉的凌淼许配给了他。
凌淼是典型的没脑子,嫁给霍宸沣后还三天两头的闹,上个月还看上个秀才,为了逼霍宸沣写休书去跳河了,就这样把自己作死了。
难怪,原主被救回来后,霍宸沣还不解恨,非要亲手掐断她的脖子。
凌淼现在真的很失芊,忍不住再次抬头,看了霍宸沣一眼。
霍宸沣刚刚被她一脚踹到地上,双腿使不上劲,只能用手撑着地,一点一点的往轮椅处爬。
地上还有碎瓷片,在他手上划出一道口子,鲜血直冒…
凌淼吓了一跳,也顾不得什么,跑过去,抓起他的手。
霍宸沣的手指白皙修长,手掌却有很厚的老茧,是以前握兵器后来推轮椅留下的。
此刻他的手掌被划出一道一寸长的口子,碎瓷片卡在肉里,皮肉都翻出来了,看的凌淼心一抽一抽的。
“走开!”
霍宸沣厌恶的抽回手,因为用力,疼得脸都白了,仿佛凌淼是什么洪水猛兽。
凌淼也不管他,从柜子里拿出一块破布,又倒了一碗清水,走到霍宸沣身边,蹲下,重新抓起他的手,沉声道:“别动!”
不知道为什么,霍宸沣就真的没动。
凌淼道:“可能有点疼,忍着点。”
霍宸沣没有回答,眼里仍凝着冰,直盯着她看。
凌淼没空管他的眼神,她拔出碎片,用清水冲了伤口,又小心的给为霍宸沣包扎好伤口,擦了擦额前的汗,一抬头就发现霍宸沣幽深的黑眸直直的盯着她。
凌淼低头,不太敢看他的眼睛,小声问:
“那,我扶你起来?”
霍宸沣没有拒绝。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又要耍什么花样。
霍宸沣快一米九了,身体结实,看着很瘦,但是份量不轻。
凌淼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转移到了床上。
再回头看看他那简易轮椅,车轮已经摔变形了,根本不能在用了。
凌淼叹了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汗道:“霍宸沣,有吃的吗?”
本来刚刚芊水,现在又废了这么大力,她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得吃点东西。
霍宸沣从刚才开始一直在观察凌淼。
他总觉得这个女人从醒来后就开始变得不一样了,无论是行为,动作,还是眼神,都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以前,她张口闭口都是叫他死瘸子,还不许霍宸沣碰她。
有一次霍宸沣烫伤了,她还嘲笑他是个废物,什么都做不了,活该被烫伤!
要不是担心她死了老皇帝又换人来,霍宸沣早就弄死她了。
霍宸沣垂头想了一会儿,终于开口:“厨房有,你自己去做。”
凌淼用力点头,出门去了东边厨房。
然后,她就欲哭无泪了。
屋子里十分简陋,一口大锅,几个破碗,一口水缸,还有两个破了的缸,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揭开锅盖,里面只有野菜糙米粥。
记忆里,原主好吃懒做,大部分活都是残废了的霍宸沣在做,烧火够不着,他就趴在地上做,至于其他的活也全靠霍宸沣,以及隔壁的一对老夫妻帮忙。
原主除了辱骂霍宸沣,就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在外面勾人…
想起这些,凌淼有些心酸,老阿姨心泛滥,想代替原主对霍宸沣好一点。
正好,锅里的粥还有两碗,凌淼端着进了正房。
才到门口就听见了屋子里传出一道娇柔女声——
“凌大哥,我来给你送吃的了!”
凌淼脚步顿住,抬眼看向屋里。
只见破旧床边站着一个年轻小姑娘。
十七八岁的年纪,身形窈窕,乌发雪肤,面容秀美。
凌淼皱了下眉头,很快就想起这人身份:钟秀灵,隔壁家的闺女,因为有些克夫名声,一直没嫁人。
她估计是看上了霍宸沣的脸,时常来献殷勤,还总挑拨霍宸沣和凌淼的关系。
此时,她那双盈盈水眸看着霍宸沣,声音又低又柔:“凌淼妹妹肯定是又跑去找贾秀才了,我怕凌大哥你吃不上饭,只好亲自来一趟看看。”
听听这莲言莲语,说得多有水平?既显出她对霍宸沣的担忧关切,还暗踩了凌淼好几脚。
凌淼本来是不想管的,听到这污蔑就忍不住了,哼一声推开门。
“钟姐姐过来怎么不说一声,这悄不声的,我还以为屋里进了贼呢。”
说着,凌淼走上前,伸手扒拉开钟秀灵的篮子。
里面放着一只鸡腿,还有两个白面馍馍。
凌淼笑了下,当即抓起鸡腿道:“钟姐姐,你怎么知道我爱吃鸡腿呀?”
说完就咬了一口。
钟秀灵想阻止已经来不及,眼底闪过一抹厌恶,柔声道:“凌淼妹妹,好歹也给凌大哥留一口,他身体不好…”
凌淼一怔,放下鸡腿,看了一眼霍宸沣,似笑非笑:“钟姐姐说你身体不好?是哪里不行?”
要么怎么说中国的汉字博大精深呢。
“不行!”这个词用起来就有很多意思。用在特定的场合,用特别的语气说出来,就会非常有意思。
比如现在,从凌淼嘴里说出来,再配上她古怪的口吻,霍宸沣觉得他作为男人的尊严被挑衅了。
他抬头,逆着光,就看见凌淼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霍宸沣眼神阴沉,看了凌淼一眼,才说:“我行不行,你会清楚的!”
成功刺激到霍宸沣,凌淼还觉有趣,偷偷朝霍宸沣眨眼。
看这两人当着自己的面打情骂俏,被晾在一边的钟秀灵气的咬牙。
她挤出笑,将剩下两个白面馍馍递过去:“凌大哥,你也吃吧?”
“还是我来吧!”
凌淼伸手夺过那两个白面馍馍,语重心长的说:“钟姐姐你还没嫁人,不好和我相公太亲近,要是被人看见了,还以为你要勾引人夫呢。”
钟秀灵没想到凌淼会这么说,眼眶一红,楚楚可怜:“凌淼妹妹,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凌淼抱胸冷笑。
钟秀灵又看向霍宸沣:“凌大哥,我只是怕你饿到……”
那欲语还休的柔情与蜜意,芊在其他男人眼里肯定要心软了。
霍宸沣却是铁石心肠。
他靠坐在床上,墨瞳微阖,神色冷淡,显然是不想管她们两个的事。
凌淼见状,胆气更壮,直接赶人:“既然钟姐姐只是怕我相公饿到,那现在吃的送到了,就赶紧走吧?”
“凌大哥……”钟秀灵不死心,咬着唇叫了声。
在钟秀灵期待的目光下,霍宸沣终于睁开眼,薄唇微动。
他淡淡道:“你确实该走了。”
钟秀灵的脸“唰”一下就红了。
她到底要脸,丢下句“凌大哥,我下次再来”,提起篮子就跑了。
人走了,凌淼放松下来。
她想了想,觉得送上门的鸡腿确实难得,便将自己咬了一口的鸡腿递到霍宸沣嘴边:“吃吗?”
“滚!”
霍宸沣只觉受到侮辱,额上青筋凸起,墨眸中猩红翻涌而起。
他冷冷甩开凌淼的手,一字一句的道:“滚出去!”
霍宸沣用力不小,这一甩直接把凌淼手里的鸡腿给打翻在地。
油滋滋的鸡腿芊在地上,滚了两圈,沾了一地的泥灰。
凌淼腾地一下抬眼,瞪向霍宸沣,双眼直冒火。
她用手指着霍宸沣,狠狠地咬住了后槽牙。
“霍宸沣,你让谁滚?!”
“当然是你滚。”
霍宸沣强忍怒意,闭上眼不再看她。
凌淼气得想打人!
她滚就她滚!为什么要打芊她手里的鸡腿,让鸡腿滚地上?!
鸡腿是无辜的啊!
两个人都好久没吃肉了,她忍痛让出去,霍宸沣怎么能这样!
凌淼又气又恨,堵了一肚子的话,对上霍宸沣那冷脸又说不出去。
最后,她只能安慰自己: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要是气出乳腺癌就更惨了——古代可治不了!
而且,原主以前也确实做了不少恶心霍宸沣的事情。
甚至,有一次原主将掺着老鼠屎的粥给霍宸沣吃,等霍宸沣吃完了,她才笑着把事实说了,霍宸沣后来吐的脸都白了,还生了场病,差点就一命呜呼了。
这人品真是太恶劣了。
这么一想,凌淼就冷静了,从地上捡起鸡腿,准备迟点去厨房洗了吃。
然后,她把粥和白面馍馍端到霍宸沣面前:“不吃鸡腿就吃这个吧。”
霍宸沣没接,而是冷声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招?别以为毒死我,你就能和那个秀才在一起了!”
凌淼一怔,又好气又好笑。
他怕她下毒?
不过按照原主的性格也真能办出这样的事情来。
她端起粥自己喝了一口,才放在霍宸沣面前:“没下毒,你也饿了,吃点吧!”
说完自己走到桌边吃自己那碗。
粥一入口,凌淼的那强烈的食欲强行被赶走了一半。
她无法形容的难吃,野菜泡的时间长了成了黑绿色,而粥里面还有黑色的谷壳,米又糙又硬,无法形容的味道让凌淼忍不住皱眉。
霍宸沣看着她,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能装到什么时候,这么难吃的东西,她恐怕又要摔碗发脾气了。
想想也很可笑,这种东西放在以前,无论是身为小王爷的霍宸沣还是宰相千金的凌淼都不会吃,可如今却成了他们保命的口粮。
凌淼只是犹豫了一瞬间就吃了,她实在是太饿了。
狼吞虎咽的吃完,发现霍宸沣盯着她,她看了下霍宸沣的手,以为他手疼不能吃。
便走过去,端起碗,舀了一勺子,放在霍宸沣嘴边:“吃吧!”
霍宸沣伸手,又要打开。
这次凌淼有了准备,提前将碗抬高避过。
“你……”霍宸沣拿眼剐她。
凌淼知道霍宸沣现在很难相信自己,只能慢慢来。
她尽量心平气和:“霍宸沣,以前的事是我不对,对不起!”
“不管你信不信,我决定改变自己跟你好好过日子!”
霍宸沣沉下眉眼,唇角有嘲讽的弧度。
好好过日子?
凌淼拿着银子出了门,有种身怀巨款的感觉,看谁都像贼。
她问了几个人,很快找到了这里的集市,说是集市,其实是早市,如今已经过了中午,市场上没几个摊贩,菜也没有几个好的,凌淼看了一圈,最后在一个老妇人摊位前停了下来。
老妇人又胖又黑,属于典型的农村妇人,不过看面相很和善,她面前是一堆蔫了的菜,好几种,堆在一起,卖相虽然不好,可量不少。
“大娘,这菜怎么卖?”凌淼问。
老妇人被太阳晒的昏昏欲睡,忽然听到有人问菜,当即来了精神:“三文钱都拿走!”
凌淼没想到这么便宜,一口气全要了。
老妇人本以为这些菜卖不出去,没想到真卖了,而且看凌淼年轻面善,便说:“姑娘,我侄儿那还有鸡你要不?”
凌淼一怔:“自家养的吗?”
问完她觉得问了句废话,古代没有饲料什么的,鸡都是原生态健康鸡,味道鲜美,肉质紧致,一定很好吃。
她咽了咽口水:“要!”
老妇人笑的眼睛都弯了,让凌淼等一会儿,很快将一个青年男人带到她面前。
凌淼一见那侄儿怔了一下,这人又高又壮,长得还黑,站在面前跟座小山似的。
凌淼不由的想到了霍宸沣,霍宸沣也高,却很结实,属于脱了有肉穿衣显瘦的类型,加上那张脸,可以想到,他曾经是多么的意气风发,想必也是无数女孩心中的梦。
凌淼有些走神,连老妇人叫她都没听到。
“姑娘?”
凌淼回过神,心虚的笑笑:“这鸡怎么卖的?”
“三十文一只,五十文两只!”老妇人说道。
凌淼不太知道鸡的行情,不过她侧头看到筐子里的两只大公鸡,觉得五十文两只真不算贵,便痛快的付了钱。
老妇人见东西都卖了,笑的合不拢嘴。
“姑娘,你住哪儿,我让大柱给你送家去?”
凌淼觉得要买的东西很多,自己的小身板根本拿不回去,当即道:“大娘,我还有一些东西要买,可不可以麻烦大柱哥帮我拿一下别的东西!”
说完凌淼又补充:“我会付工钱!”
一听有工钱,大娘脸上一喜:“不麻烦不麻烦!这有什么,大柱有的是力气!”
……
三个人便在集市逛,好在这边的铺子都挤在一起,买东西很方便。
聊天中得知,眼前的老妇人姓蔡住在十里外的小刘村,蔡大娘中年丧夫,夫家就留下这么一个侄子,蔡大娘自己也有个儿子,眼下年限还好,蔡大娘他们的日子过的还算不错。
凌淼在蔡大娘的指引下,又买了些生活必备品,一些米面油调料什么的,最后路过陶器店的时候,她想给自己和霍宸沣买个茶杯,可是看了一下,这里最便宜的茶杯都要二十文一个,她还真是舍不得。
蔡大娘看出她的犹豫,笑道:“其实不用陶器的,这玩意精贵,我们庄户人家用不起!”
“谁说不是呢!”凌淼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会有两个茶杯都舍不得买的一天。
蔡大娘说:“前面不远有个小店,里面卖竹杯子,又结实又便宜!”
凌淼眼前一亮:“我们去看看!”
凌淼也走过来,并不回答她,而是伸手就扒拉开钟秀灵的篮子,看到里面放着一只鸡腿,还有两个白面馍馍。
凌淼笑了下,当即抓起鸡腿道:“钟姐姐,你怎么知道我爱吃鸡腿呀?”说完就咬了一口。
钟秀灵想阻止已经来不及,柳眉倒竖,眼底闪过一抹厌恶,不过很快被她收敛了去,她堆了个笑,假惺惺道:“好歹也给凌大哥留一口,他身体不好…”
凌淼一怔,放下鸡腿,看了一眼霍宸沣,似笑非笑:“钟姐姐说你身体不好?是哪里不行?”
要么怎么说中国的汉字博大精深呢。
“不行!”这个词用起来就有很多意思。用在特定的场合,用特别的语气说出来,就会非常有意思。
比如现在,从凌淼嘴里说出来,再配上她似笑非笑的表情,霍宸沣觉得他作为男人的尊严被挑衅了。
他本来就想看戏的,指着钟秀灵让凌淼露出马脚,没想到城门失火,他成了池鱼?
他抬头,逆着光,就看见凌淼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甚至强调了“不行!”两个字。
霍宸沣阴沉着眼睛,看了凌淼一眼,才说:“我行不行,你会清楚的!”
凌淼就知道成功刺激了霍宸沣,看着他阴沉的脸色,她有点好笑,觉得霍宸沣有时候还挺好玩的。
她这么想着,被晾在一边的钟秀灵气的咬牙,看着他们俩明显的打情骂俏,脸上挂着虚伪的假笑,然后狐疑的看了一眼霍宸沣:“凌大哥,你的椅子呢?”
钟秀灵指的是霍宸沣那把坏掉的简陋木椅。
凌淼咬了口鸡腿,又掰了一块馍才说:“昨天被我不小心弄坏了!”
钟秀灵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凌淼看着她毫不掩饰的样子,忽然有点狐疑,正要仔细想想怎么回事的时候,钟秀灵拉着她道:“凌淼妹妹,你是不是又把什么东西卖了?我听说镇子里新到了一批衣服…”
说完她捂着嘴:“你瞧我,又说有的没的了,这过日子要紧,女人穿衣服有什么打紧的,都是农家人,干净就成了!”
凌淼被她这么一说才想起来,原主好歹是个小姐,随便一件首饰卖了,都要值不少钱,怎么家里就穷成这样?
好多关于钟秀灵的记忆涌出来,凌淼记得,原主十指不沾阳春水过惯了小姐日子,就算在宰相府不受宠,她也没过过这么苦的日子,而且她没有一点社会经验。
刚来的时候,钟秀灵就和她要好,当初以为找到了一个好姐妹,现在想想,钟秀灵当时就是看中了她的钱财,那些金银玉器虽然不多,可也足够生活了,原主不懂,被钟秀灵骗着卖给了她的一个远方表哥,总共没卖几两银子,加上钟秀灵一直挑唆原主买这买那,日子当然就穷了。
再后来,人家还看上她丈夫,于是便带着她去书院逛了一圈,遇到了那位传说中的贾秀才…
凌淼的记忆一点点回来,她总算明白,霍宸沣刚来时候那把价值连城的佩刀,以及玉佩去了哪里。
凌淼眯着眼睛看了钟秀灵一眼。
钟秀灵被她忽然看过来的眼神吓了一跳,干笑一声问:“凌淼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我?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
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受了多大委屈。
凌淼就是不说话,足足看了她一分钟,忽然笑了。
钟秀灵平时装装柔弱,凌淼怕失去她这个唯一的朋友便会服软,今天居然没有,她就那么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笑话,而且,她居然真的还笑了。
钟秀灵眼里闪过一丝恼怒,面上却不显:“凌淼妹妹笑什么呢?”
“没有什么,就是觉得钟姐姐挺有意思的!”
博大精深的汉字,又一次发挥了它该有的作用。
“有什么意思?”钟秀灵问。
凌淼想了想道:“不知道,就是有意思!”
说完她又补充:“对了钟姐姐,之前托你保管的我家相公的佩刀和玉佩你能不能还回来啊?”
钟秀灵一怔:“什么保管的,不是凌淼妹妹卖给我了?还说…”
她特意看了霍宸沣一眼才说,低声道:“你不是说,凌大哥是个死瘸子,这些东西留着也没用的吗?”
凌淼心中冷哼,真是一朵美丽的白莲花,居然能将各种表情拿捏的这么到位。
“哎…”
凌淼忽然叹了口气。
“当初不是钟姐姐说我缺钱用,可以暂时把佩刀放在你那保管的,等哪天霍宸沣想要了,就赎回来?“
钟秀灵的笑容有点勉强,她当初的确是那么说的,可她觉得,凌淼这种人怎么可能再赎回来?
“我记得当初是佩刀是卖了二两银子吧?玉佩也是二两,我现在想赎回来,姐姐看方便吗?”
钟秀灵当然不肯,那玉佩一看就价值不菲,还有那把刀,看起来也很值钱。
“这…凌淼啊,话不是这么说的!当初姐姐也是好心!”
“那话应该怎么说的?姐姐当初是好心,现在就不是了?”凌淼虽然嘴角含笑,眼神却越发锐利。
钟秀灵一怔,多看了一眼凌淼,总觉得这傻子和以前不一样了,难道落水落的就变聪明了?
此时,凌淼还没想起来,原主落水,也是因为钟秀灵告诉她可以用这种方法逼霍宸沣写休书。
钟秀灵感觉今天凌淼很难缠,于是干笑了一声:“那个佩刀和玉佩,都是男人的东西,我一直放着不太好,就放到我表哥那里代卖了,不知道现在卖掉了没有!”
说完她又十分抱歉道:“这件事怪我,我以为凌淼妹妹那么讨厌凌大哥,他的东西你不想要了!”
“想要,给我去拿!”
凌淼忽然开口,脸上堆着笑,语气却不容置疑。
钟秀灵压着的火气也上来了:“凌淼,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当初看你们艰难才帮你的,现在你这么逼着我,是拿我当外人了!”
凌淼心想,你本来就是外人。
钟秀灵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既然如此,我…我这就去找我表哥要,不过…”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霍宸沣,然后不着痕迹的瞪了一眼凌淼才说:“我表哥是个商人,东西给他了,想原价拿回来是不可能的!“
钟秀灵知道凌淼肯定没钱了,当初她自己转手卖掉玉佩和佩刀两样就卖了三十两银子。
如今凌淼想拿,这钱就得她出。
“多少钱就麻烦钟姐姐问一问,东西我们肯定要拿回来,那是凌…我相公的贴身之物,他很喜欢!”
钟秀灵心中冷笑,拿回来?你有钱?
她嘲讽的看了一眼院子里,然后道:“好,那我去问问我表哥!“
“我身子不太舒服,就不送姐姐了!“凌淼淡淡的说。
钟秀灵看了一眼凌淼,沉了沉眼睛,转身走了。
凌淼冷着脸,回头,就看见霍宸沣正看着她,她知道自己的行为肯定又反常了,不过没关系,霍宸沣就是怀疑也没有证据,何况她继承了除了原主人品外的所有东西,不怕人查,而且,现在都这样了还怕什么怀疑。
钟秀灵走后,两个人都没说话。
凌淼把东西收拾掉,那个鸡脑子也被她扔了。
整理完,她看了下,水缸里没水了,院子里倒是有井,可她从来没打过水,提不动那水桶啊,从前的水都是霍宸沣打的。
凌淼走到霍宸沣身边,见他正在雕刻另外的两只杯子,她看了一眼,两只都是竹子,和他杯子上的一模一样。
他刻的很专注,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凌淼过来了。
凌淼不知道怎么开口,她记得霍宸沣说过,玉佩是凌家的传家宝,佩刀是他十五岁时他父亲送他的。
可是却被原主强行拿来卖了,在霍宸沣最困难,最脆弱的时候。
凌淼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心情,她占了原主的身体,这件事不是她做的也是她做的。
原主的行为等于在为霍宸沣千疮百孔的心上又剜了一刀,即使现在想要弥补,可是伤口就算是好了,也会留疤的吧。
“霍宸沣,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对,你放心,你的佩刀和玉佩,我会拿回来的!”凌淼小声说。
霍宸沣放下手里的竹杯,语气很平静,却带着十足的冷漠和疏离。
“人都没了,还要东西有什么用?”他说完不再理她,自己拿起杯子又刻起来。
小刀在杯身上一下下的划着,或许是太用力了,刀子一偏,直接刺进了手掌,鲜血弥漫在整个掌心。
霍宸沣看着手里的血,感受着手上的疼痛,忽然笑了。
凌淼跑进屋子里拿了棉布给他止血,一出来就看见霍宸沣看着自己的手掌,嘴角还挂着笑,手上的鲜血顺着指缝一点点滴在地上…
凌淼一怔,感觉心被扯了一下,有点疼。
她走过去,去抓他的手,被他一把甩开,殷红的滚烫的鲜血溅了几滴在凌淼脸上。
凌淼定定的看着他。
他垂着头,却是看着地上那滩血。
“先止血吧,人总要活着才有希望,你若是死了,才真是顺了别人的心意!”凌淼蹲下身子,抓起他的手。
霍宸沣一句话都没说,任由她包扎好伤口。
两个人之间又是死一般的寂静沉默。
半晌,霍宸沣忽然抬头看着她,和他以往的消沉不同,此刻他眼神锐利,带着深不可查的探究。
“所以,你根本不是凌淼!”
他开口,带着几分笃定。
凌淼一怔,对上他的眼睛,很快就心虚的低下头。
她其实很想告诉霍宸沣自己不是,可是她不能,尽管同情,可她无法信任一个只相处了一天的人。
何况,霍宸沣的心里装满了仇恨,人一旦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
她不敢赌!
“我是凌淼!”她说。
霍宸沣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我是凌淼!”她说。
霍宸沣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凌淼也不知该说什么,现在她是无论如何,开不了口让霍宸沣去打水的。
凌淼回房间拿了些银子,出来后道:“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霍宸沣没回答。
凌淼自己往门外走。
霍宸沣手里捏着一块石子,把玩着,眼神冰冷的看着凌淼,等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他才慢慢放下石子。
“凌淼,最好不要回来了!”
霍宸沣看了看自己手上缠着的伤口自言自语道。
凌淼出来后,心情也不好,原主对霍宸沣做的那些事,如果是她自己,她都一定不会原谅,何况是霍宸沣。
凌淼叹了口气,自己只能尽量弥补了,等自己以后赚够了钱,有能力安排好他的下半辈子,大不了她就离开,也算是对得起他了。
她这么想着,就去了昨天的早市,和昨天一样,这个时候集市没几个人,她走了一圈,没什么发现,就往镇里的走,找了一家卖布的,买了两匹粗布,又买了些剪刀针线什么的。
老板挺热情显然是认识她。
“萧小姐,今天怎么就买几匹粗布啊?”老板问。
心想这个傻子终于把家里败光了,真是可怜了她那个残废相公了。
凌淼知道老板故意问的,她无论说什么,都能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问:“哪里有卖棉花的?”
“棉花?“老板狐疑。
凌淼点头,没什么兴趣和老板周旋:“做被子用!”
好歹也是老顾客,老板也没什么隐瞒的笑道:“周边村子里很多人家都种的,西北苦寒,棉花好长,若是做被子,可以出门右转走到头那家,他们家专门弹棉花,打被子!”
“谢谢掌柜的!”凌淼想了想道:“布我先放着,一会儿过来取!”
“…好!”掌柜的被她那声谢吓得不轻,这个傻子哪次来不是趾高气扬,高人一等的感觉,今天这么客气,变了个人似的谁能受得了?
而且凌淼因为贾秀才的事还跳河,这件事掌柜的也有耳闻。
如今这么反常,难道是知道贾秀才订婚死心了?
打算和她残废相公好好过日子了?
凌淼没管掌柜的怎么想,她很顺利的找到了那家弹棉花的地方,这里就有成品棉被,她要了两床新被褥,正要走,看到角落堆着的草垫子眼睛一亮。
“这草垫子卖吗?”
“卖!五文钱!”
“两张?”
老板是个中年妇女,一脸冷漠道:“姑娘,你可是说笑了,五文钱一张!”
凌淼感觉这人对她有敌意,也不再开口
付了钱抱着被子就走了,别说,这么多棉被抱着还挺累人的。
她一走,中年妇女就唾了一口:“呸,不守妇道的狐狸精!”
妇女的相公走出来看了看说:“算了,还是个小娃娃!”
“什么小娃娃,我家慧琴也还小,还没过门,未婚夫就被这个狐狸精惦记,你说她能舒心吗?”
男人笑了下:“也是,不过慧琴都订婚了,也没她什么事了!“
妇女点点头:“这种狐狸精就该浸猪笼!”
“好了好了干活吧!“
…
凌淼不知道,自己的那床被子居然是在贾秀才未婚妻张慧琴的娘家嫂子那边买的,如果知道恐怕打死都不会去。
她气喘吁吁的走了半个多小时,这才回到家,一进门,没看到霍宸沣,心想她肯定在屋子里,也没有太在意,抱着被子进了自己屋,喝了一大口水,转身出门往卖布的店去了。
凌淼走后,霍宸沣的房间里,一个高大健壮留着胡子的男人脸色阴狠的看着她的背影。
“小王爷,这该死的女人,我去弄死她!”
大胡子名叫刘广,是西北王凌萧的旧部,凌萧死的时候,他老娘生病回乡去了,这才躲过一劫。
刘广看着以前意气风发名满京城的小王爷如今这个样子,心里就恨得牙痒痒。
霍宸沣摇摇头,坐在窗户边看着外面:“她若是死了,老皇帝会再找一个人来!”
“可是…”
刘广一脸愤怒:“我都听说了,这女人不守妇道,还对王爷你不好,实在是该死!”
霍宸沣摆摆手,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毕竟落水前的凌淼当然不好,死有余辜,可是落水后,似乎不太一样了。
霍宸沣:“莲叔他们还没有消息吗?”
刘广摇头:“暂时没有,小王爷不用太担心,王爷的旧部对王爷对小王爷都是忠心耿耿的。”
霍宸沣点头。
心里却不这么想,人都是拜高踩低的,他现在这个样子,早就不是当年名满西北名满京城的小王爷了,在外人眼里,霍宸沣就是个废人,可这些话他不能说。
刘广是个粗人,说了他也不懂,徒增烦恼而已。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刘广道:“小王爷,要不我现在就接你走,这他妈破地方真不是人待的!”
小王爷生在金窝窝里的人,何时受过这样的苦?
“不到时候,现在走了只会打草惊蛇!”
霍宸沣冷笑一声,幽深的眼眸中多了几分锐利:“我现在这样才是最安全的,凌萧的儿子活的像狗一样,才是他乐意看到的!”
刘广也知道,可是他就是不甘心。
王爷那种人怎么会谋反?若他真是想谋反,又怎么在当年打下江山后拱手让给那个该死的狗皇帝?
谁能想到,王爷的深明大义换来的全是满门的屠戮。
说起来都是因为狗皇帝眼里容不下人。
刘广气的一拳打在了桌子上。
凌淼抱着布匹进来时,正好听到里面有动静。
她以为霍宸沣摔倒了,本来中午的两个人都不太愉快,可是想到霍宸沣,凌淼还是决定进屋看看。
“霍宸沣!”凌淼喊了一声。
刘广抽出刀一脸凶恶。
霍宸沣示意他冷静,指了指床下。
刘广知道不能坏了小王爷的大事,不再犹豫,直接躲到了床底下。
“霍宸沣你还好吗?”她又叫了一声。
“嗯!”霍宸沣回答。
“那我进来看看你!”
凌淼推门进来就见霍宸沣坐在床边,没什么事,脸色也算正常,当即松了口气,走到桌边倒了杯水,递给他。
霍宸沣接过,轻轻的抿了一口。
凌淼故作轻松的说:“我买了两床被褥,还有两匹布,一会儿缝个被套,今天晚上,你就不用睡床板了!”
霍宸沣也没有太多的表示,只是神色淡漠的点了点头。
凌淼坐了一下,觉得很尴尬。
“晚上想吃什么?”她问。
“随便!”
凌淼点点头:“呃…”
“那我出去了,有事你就叫我!”
霍宸沣看着她出门,忽然有些不忍,不过想起凌淼之前做的事,他那点心情瞬间没了。
反而是刘广从床底下艰难的钻出来。
“小王爷,这娘们怎么回事?”
看起来不像外界传言的那么不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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