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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萌的迷情免费阅读

战言墨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不做手术了,这孩子我要留下。”现在是初冬,东北已经上冻了。秋裤外还有一层厚毛裤,毛裤外还有一层绒裤,穿起来特别费事。俩医生见她要跑,一把将穗子推回手术台上。“赶紧躺好别乱动!”穗子拼命挣扎,她看肉嘟嘟的,力气却不大,哪儿是俩老女人的对手。被人按在手术台上,像过年时等待宰杀的猪一般被抬起了腿。

主角:惠子于敬亭   更新:2022-11-15 14: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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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惠子于敬亭的其他类型小说《软萌的迷情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战言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不做手术了,这孩子我要留下。”现在是初冬,东北已经上冻了。秋裤外还有一层厚毛裤,毛裤外还有一层绒裤,穿起来特别费事。俩医生见她要跑,一把将穗子推回手术台上。“赶紧躺好别乱动!”穗子拼命挣扎,她看肉嘟嘟的,力气却不大,哪儿是俩老女人的对手。被人按在手术台上,像过年时等待宰杀的猪一般被抬起了腿。

《软萌的迷情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啪!

 清脆的响声回荡在简陋的手术室里。

 好疼!这不是梦!

 她重生二十岁这年了,八零年!

 “老实躺好,麻醉师马上就要来了,别耽误我们下班!”女医生不满意地说。

 穗子坐起来,以最快速的速度把裤衩套上。

 “我不做手术了,这孩子我要留下。”

 现在是初冬,东北已经上冻了。

 秋裤外还有一层厚毛裤,毛裤外还有一层绒裤,穿起来特别费事。

 俩医生见她要跑,一把将穗子推回手术台上。

 “赶紧躺好别乱动!”

 穗子拼命挣扎,她看肉嘟嘟的,力气却不大,哪儿是俩老女人的对手。

 被人按在手术台上,像过年时等待宰杀的猪一般被抬起了腿。

 这个场景对穗子来说并不陌生。

 她常会梦到这个场景。

 这里是乡镇卫生所,她噩梦开始的地方。

 她被姐姐糊弄过来打胎,流产后感染导致终身不孕。

 后妈为了200块彩礼,把她嫁给村里最没正事的混混。

 混混游手好闲,却是个造人的好手,结婚刚一个月她就怀上了。

 有天她肚子突然很痛,混混又不在家。

 她的“好”姐姐把她带到卫生所,说是保胎,输液后她睡着了,醒了孩子就流掉了。

 她以为医生是在救她的孩子,其实她们在给她做流产!

 孩子没了,混混把医院砸了,被抓进去关了半个月,她当时怕极了,唯恐他出来会打她杀了她。

 连夜跑到城里,她以为逃离了绝望窒息的婚姻。

 殊不知,离开混混后,在往后的数十年里她过的生不如死。

 直到被人害死时她才知道,在她离开后,他一直找她。

 在她死后,他倾尽所有替她复仇。

 那个被她视为恶魔的男人,才是世界上唯一在乎她的人。

 她会梦到自己这个无缘的孩子伸着手叫她妈妈,梦到混混半夜偷瓜,喊着媳妇快吃,可是醒来后什么都没有,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

 她现在重生了,这孩子她要留下,她要踏实的跟混混过日子。

 俩大夫要扒她裤衩,她手刨脚蹬不让她们动。

 给大夫累得呼哧带喘。

 门开了,麻醉师走进来,是个男人。

 “老刘,给她把麻醉打上。”

 “闹腾什么呢?”

 “这女的是精神病,她家里人说了,无论她怎么闹都得把孩子做了。”

 “我不是精神病,放了我!”原来是她姐背地里捣的鬼!

 竟然对医生说她是精神病,怪不得麻醉药都用上了,这是怕她醒着不同意打胎啊!

 “今儿怎么这么多精神病呢,这里面一个,外面还一个闹腾的——别闹了,你不是精神病,你是小仙女,小仙女打一针就去见玉皇大帝了,听话。”

 麻醉师边哄边配药,麻醉药紧缺啊,好多人做流产都不用麻药呢,生刮,疼的嗷嗷的。

 情急之下,穗子喊出了压在心底多年的名字。

 “于敬亭,你在哪儿?”

 她记得前世醒来就看到混混怒火勃发的脸,只能赌一把,希望他此时就在医院。

 眼看着麻醉师把针头戳到输液管里,穗子为了保护肚子里的孩子,咬上医生的手,瞅准机会,一把拔掉输液管。

 这玩意打了对孩子肯定不好。

 医生们以为疯子犯病了,分三路堵她。

 穗子抄起输液架,胡乱比划着,使劲浑身力气喊道:

 “于敬亭!有人要杀你儿子让你老于家断子绝孙!”

 门被踹开,不,是踹飞了。

 “我×他祖宗十八代的!谁敢动老子的儿子!老子半夜行刺他妈,×他一户口本个狗娘养的!”

 穗子看到那个冲进来骂骂咧咧的男人,心一热,眼泪掉下来。

 是他,他真的在。

 于敬亭一冲进来就看到他的婆娘,光着一条腿,露出白胖小萝卜一样的腿,上面还留着他昨晚啃的牙印......

 最特么可恨的是,这屋里有男人!

 于敬亭瞳膜泛红,挥着拳头就冲向麻醉师。

 “我×你娘的,你敢看老子媳妇?!”

 麻醉师一看,天妈老爷子啊,这不是外面那个闹腾的“疯子”吗?

 “不能打!”穗子从他身后将他一把抱住。

 “松手!瞒着老子打胎的事儿,回去再跟你算账!”于敬亭怒道。

 跟前世一样,凶得吓人,前世穗子最怕他鬼吼,讨厌他骂街,可这会见他,每个毛孔都透着亲切。

 仔细想来,他对她只是嘴上凶,从没动过手,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

 “你敢打人我就打你儿子!我隔着肚皮打!”穗子感觉到怀里的男人一僵。

 “看什么看!全都给我转过去!”他家胖媳妇的美腿是他一个人的!

 医生和麻醉师集体转身,心说这俩精神病是咋凑一家的?

 “赶紧把裤子穿上——哭啥啊,不准哭!”于敬亭看她哭了,心拧的跟什么似的,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眼泪,越擦越多。

 气得他对着吓成三坨的医生们咆哮:“你们是不是打我媳妇了?”

 被穗子咬了一口踹了好几脚的医生们心道:你咋寻思放这个屁的?

 没看到你那胖嘟嘟的疯媳妇给咱们都打成啥样了?手术室都让她砸了!

 “没打她为啥哭!”

 “别吼医生,是我太想你了......”穗子从后搂着他的腰,泪如雨下。

 于敬亭一愣,脑子里突然窜出一行大字:完了,媳妇疯了!

 陈涵穗自打嫁给他以后,那俩眼睛就跟没阀的水龙头似的,整天哭天抹泪的,不是在哭就是在酝酿着哭,见到他更是跟个筛子似的抖个不停,吓得跟什么似的。

 如果不是疯了,怎么会不怕他了还主动搂着他,还说想他?

 “还说没打她!给我媳妇都吓得说胡话了!”于敬亭撸袖子就要揍麻醉师。

 穗子怕他再跟前世一样因为打人被抓进去,只能壮着胆子撂狠话:

 “你敢动手,以后就不要上炕了。”

 不让上炕......这事儿太大了



于敬亭抓起瓶子,只上了几年学没认几个字,连蒙带猜勉强看懂说明,确认对孩子没伤害才放下。

 不同与庄稼汉的粗糙,他十指修长,手上一点茧子都没有。

 年底生产队结算工分,他是男劳力最高分,但跟勤劳无关。

 他总能找到各种借口逃避劳动,两位队长都被他揍过,对他的恶行敢怒不敢言,给他低工分会被揍。

 穗子看着他的侧脸出神。

 他长相遗传自昔日王家围子狐眼魅色第一美人的老娘,英俊是毋庸置疑的,剑眉星目,睫毛又密又长,只是从内到外都透着凶气,让人不敢靠近。

 身高186.看着瘦有肌肉,剃了个寸头,配上一脸凶相,乍看跟刚从里面出来的似的。

 走在街上,是会被拦住查看证件的可疑之人。

 她想到他的八块腹肌,结实的手臂,轻而易举地抱起她,酱酱酿酿......

 “去窗口交钱吧。”医生打断穗子带点颜色的回忆。

 于敬亭摸了下兜,里面除了俩五分钱的钢镚就只有几根烟了。

 穷**计,说的就是他,眼珠一转,嗓门拉高。

 “你们给她动手术,有大队和公社的介绍信吗?”

 于敬亭一把抓住医生的领子,盛大如雷:

 “不合规矩给我媳妇动手术,差点害死老子的孩子,还敢跟老子谈钱?”

 “不能打人!”穗子按着于敬亭的手。

 医生长舒一口气,还好遇到个怂的——

 “好好跟他们讲道理——你们是收红包了吧?院长在不在?我想跟他谈谈,卫生局在哪儿我也知道。”

 穗子软绵绵的说着让医生肝颤的硬话。

 这个“怂”的,还不如那个要打人的好糊弄呢,医生欲哭无泪。

 于敬亭赞许地看着胖媳妇——她今天为什么格外顺眼?

 最后一分钱没花,不仅拿到了安胎药,还有医生双手奉上的肉票、鸡蛋票、糖票,收的红包怎么拿的又怎么吐出来了——还是加倍吐。

 出了医院,于敬亭酝酿情绪。

 虽然她刚怼医生表现不错,可谁知道是不是做戏给他看的?

 不吓唬她一下,万一又背着他过来打胎怎么办?

 “你这个女人,属实是——”不像话三个字已经到嘴边了,看到她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吼不出来了。

 “你好凶。”

 老子想吃人!于敬亭心里咆哮,声音却软了几分。

 “你刚跟医生不是胆挺大?”

 穗子低着头用脚踢地上的石头。

 “他们是外人,我不怕他们,你是家里人跟他们不一样,你不吼,我才跟你说话。”

 她说他是家里人!

 于敬亭心头一喜,刚想伸手搂她,又觉得哪儿不对。

 前一秒还想打胎,下一秒就想跟他过日子?很可疑!

 从兜里掏出根旱烟叼上,作为有原则的硬汉,他不能因为她撒娇就放弃原则,他要冷静——咦,烟呢?

 烟被她抽走了。

 于敬亭:???

 “二手烟对孩子不好。”她小声叨叨。

 “想管我?”他眯眼。

 穗子被他看得后背发凉。

 男人的眼如饿狼般犀利,为了孩子她强忍着对他的恐惧,直视他的双眸。

 “怀孩子的女人闻二手烟,可能会让孩子畸形、流产、早产,以后你不要抽了。”

 于敬亭太阳穴发胀,回去得让老妈跳个大神驱鬼,他怀疑她被鬼上身了。

 以前看他一眼都不敢,现在都敢给他立规矩了?!

 “这会你倒想着肚子里的孩子了,如果不是老子及时赶来,你是不是要把孩子拿掉了?知道你不愿意嫁给我天天琢磨跑路,你要走也得把孩子给老子生下来再走!”

 于敬亭嘴上装大方,心里却憋了一肚子坏水——想跑?门都没有!敢跑抓回来×到下不了炕!看她还跑不!

 想到这女人天天琢磨跑路,心口就跟压了块石头似的,烦躁的又想抽烟了,手刚伸兜里还没摸到烟,软乎乎的小手摸过来,先他一步把他兜里那几根旱烟抓到手。

 她把那几根烟扔地上,在他惊诧的眼神中用脚使劲踩,踩得稀碎。

 “反了你了——”他眼如铜铃,这还是他那个动不动就哭鼻子胆小如鼠的媳妇?

 “你凶什么凶?我都说了不要当着孕妇抽烟了!还有,我没有不要孩子!我是被人骗来的!”

 穗子嘴一瘪,想到前世的委屈,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

 这哭唧唧的状态才是他熟悉的模样。

 前一秒还凶的要吃人的男人慌了神,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眼泪。

 “不许哭!”

 “她们欺负我,你也欺负我,我都吓坏了,你还吼我!你冤枉我不想要孩子!”

 “我哪儿欺负你了?不哭啊,天冷脸该皴了——喂!你这女人,眼泪怎么越来越多?你再哭,老子,老子——”

 如水做的女人泪腺过于发达,每一颗泪珠子都跟烫手似的,烫得于敬亭词儿穷,憋了半天也没想到怎么惩罚她。

 “你还凶!”穗子一头撞他怀里,男人身体僵硬,手不知道放哪儿合适。

 结婚这么久了,她还从没主动过呢——投怀送抱了?

 “我天生嗓门大,不是喊你,别哭了啊,你说别人骗你来的,谁骗你来的?告诉我,我揍他。”

 主动投他怀里的媳妇好像比他硬搂着的时候软?

 听到他要揍人,穗子心一抖,想到他前世被警察扭走的画面了。

 “你不出去打架,我才告诉你。”

 穗子觉得复仇应该有更体面且安全的方式,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个二愣子跑过去跟人打架,不能让他再被关进去。

 有她在,他就得当个好人,不能走前世老路。

 糯糯的声音让男人恍惚,差点以为她是在跟自己撒娇,连她说什么都没听进去,差点来一句你只要听话老子都随你——等会,不对,差点中计!

 男人突然想到了,她今天这么反常,装的好像很乖似的,这是迷惑他,想跑吧?

 “是不是李有财那个王八羔子对你贼心不死?你要打掉孩子跟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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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李家太穷,穗子的后妈也不可能把穗子卖......嫁给于敬亭。

 全村人都觉得穗子嫁给于敬亭是一朵鲜花插牛粪上,于敬亭自己也这么觉得。

 知道她要打掉孩子,他第一反应就是她要跟那个小白脸李有财私奔。

 李有财这个名字犹如恶魔的诅咒,让穗子双眸迸射出仇恨的光芒。

 前世她跑出去过了些年后遇到李有财,他骗穗子上山,把她推下去。

 不仅害死她骗大额保单,还把她的尸体埋在于敬亭家的祖宅墙里,怕她阴魂不散,墙里还打了八卦锁魂盒阵她的亡魂。

 正因如此,穗子的魂魄才会坐在墙头很多年。

 于敬亭每年都会在她生日那天回老家,在老房子住一宿,喝的酩酊大醉的等她回家。

 殊不知他心里的那个人就坐在墙上看着他,阴阳相隔那么多年。

 穗子立下誓言,若她能从锁魂阵里走出去,第一件事就是好好待他,第二件事就是找李有财和那些伤过她的人复仇。

 重生第一天就听到仇人的名字,穗子像是掉入冰窟,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牙咬得死死的,恨不得现在就找李有财索命。

 于敬亭见她不说话,以为自己猜中了,声音低得像是混了沙,双手按着她的肩。

 “你趁早对李有财那个小白脸死了心吧,我前天还看到李有财跟你姐在一起。”

 李有财这个恶心的名字被他反复提起,穗子胃恶心的直翻腾。

 “不要提这个人。”再说她就要吐了!

 “就那么舍不得李有财?”

 小不隆冬的脑袋,铆足劲跟个小锤子似的,咚地凿他心口上,撞得于敬亭退后一步。

 他双目圆瞪,她是吃熊心豹子胆了么,穗子搂着他的腰用头继续撞他。

 这是什么招式......于敬亭一动不动,唯恐自己动一下她扑空——这是撒娇呢还是撒气呢?

 俩人这会已经走到电影院门前,边上是个卖烤地瓜的大叔,看到小两口吵架,饶有兴致地磕着瓜子看热闹。

 穗子用头撞于敬亭,大叔噗嗤一声乐出来。

 于敬亭由着媳妇撒气,还要分心抬头瞪大叔,用口型无声地骂——看你二大爷!

 大叔被这凶残的男人瞪的低头,暗搓搓地想:你有能耐跟我厉害,有本事对你怀里那个厉害啊!在媳妇面前跟三孙子似的......hetui!

 “你提那个王八羔子干嘛!你一提他我就恶心,不让你说你还一直提!”

 渣男的名字听多了,引来了严重的妊娠反应。

 穗子没憋住,哇一口吐于敬亭身上,这一口不仅没把他吐生气,还有点高兴——

 “你真不喜欢李有财了?”

 “你还提他——呕!”

 又是一口,结结实实地吐他一身。

 她胃里没什么东西,吐的都是水。

 穗子吐完后脸一红,从兜里掏出手帕想给他擦。

 于敬亭接过手帕闻了下,香香的,是媳妇的味道,这哪儿舍得用啊。

 “你干嘛呢,还不擦!”穗子脸更红了,推了他一把。

 于敬亭顺手把手帕揣兜里。

 转身对着卖烤地瓜的大叔伸手。

 “给我点纸。”

 卖烤地瓜的:???

 “你这烤地瓜味儿太呛,把我媳妇都闻吐了。”于敬亭把从媳妇这受的气都撒在外面,刚就看到这老小子瞅着自己乐很不爽了。

 大叔敢怒不敢言,从油漆桶改造的烤地瓜炉子底下抽出一卷卫生纸,正想撕一块,于敬亭一把抢过去,粗鲁且不怜惜地用了快半卷。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他已经死在大叔的眼神里了。

 “你瞅什么瞅?!再瞅把你脑袋削成烤地瓜!”

 于敬亭把剩下的纸扔回去,在大神憋憋屈屈的眼神里抄起一个烤地瓜塞给穗子。

 大叔:!!!连吃带拿?要脸否?

 于敬亭平日里在村子里就是这样横行霸道,蛮不讲理。

 穗子不好意思,摸摸兜,比脸都干净。

 小手伸到他兜里,一通翻,摸到那俩五分钢镚,在于敬亭痛心疾首的眼神下,抓出来递给大叔。

 “我对象喜欢开玩笑,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够不够?”

 大叔哪儿敢说不够啊,这小媳妇长得甜,说话也像文明人,可她身边站着的那个虎视眈眈的,一看就不是好饼,他要说不够,这位爷能把地瓜桶掀翻。

 “够了够了,慢走啊!”可快点离开吧,吓人!

 于敬亭憋憋屈屈,他在王家围子吃东西就没给过钱!

 正闹心呢,听媳妇软绵绵的管自己叫对象,瞬间神清气爽。

 一高兴,把之前为啥吵架的事儿忘了。

 等俩人走了以后大叔才长舒一口气,自言自语:

 “吓死个人了,那么好看的小胖媳妇咋找那么个混玩意,还敢嫌弃我家地瓜不好闻——不好闻你还拿?”

 祖传手艺烤地瓜,咋能不好吃呢,哼!

 穗子握着热乎乎的烤地瓜,恶心的感觉被压下去一些,因李有财引起的愤怒也平息了一些。

 她不能让于敬亭知道前世的事儿,且不说会吓到他,就说他这脾气,知道她受那么多委屈,还不得拎桶汽油烧李有财全家啊?

 李有财死不足惜,可她还指望跟于敬亭过日子呢,他进去了咋办!

 她不会放过李有财,她先要收拾带她打胎的柳腊梅,再想办法收拾李有财那个烂货。

 “不是李——小白脸教唆你打胎,那到底是谁?”

 于敬亭因为她那一句“对象”美了好几分钟,高兴劲过了,又把这茬想起来了。

 “你得答应我,让我来处理这件事,你只能协助我,不能上手!”他那没轻没重的,一出手就得把人打残。

 “别墨迹,快说!”

 不揍,他可以踹啊。

 还可以捶、用铁锨砸、泼一盆冷水挂树上、小雀上抹点蜂蜜沾上小米让鸡啄——于敬亭文化造诣,在此刻到达了巅峰。

 他上学时候要是有这丰富的词汇量,咋能连初中都没读完呢。

 “是我后妈带过来的柳腊梅,我们回去找她算账。”穗子猜不到于敬亭肚子里的那些坏水,很实在地告诉他真相。

 “哦,母的?”那就不能雀上抹蜂蜜了——换个地方抹?”



柳腊梅跟她一起来,看到于敬亭来了就溜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家就在那,穗子想回去堵她。

 于敬亭却是不急,领着穗子来到供销社门口。

 “咱身上就五分钱了,你要干嘛?”穗子问。

 “一会无论你看到什么都别说话。”于敬亭边说边用眼睛四处看。

 穗子捏了一把冷汗,脑子里幻想他冲动供销社抢东西,被警察扭走的画面......

 前世他砸医院被抓,给穗子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

 当时他双臂被扭着骂骂咧咧,还试图踹人家,因为这混球的行为,还多关了几天。

 穗子越想越心慌,刚想拽着他叮嘱几句,他走向从里面出来的中年女人。

 领着中年女人去了没人的角落,隔了两分钟回来了,手里还多了一块钱。

 穗子眼泪都要气下来了。

 他是不是抢那个女人的钱了?

 这整天游走在违反法律的边缘,这还有个好?

 “你钱哪儿来的?”穗子做好了挠他的心理准备,他要是不学好,她就挠!

 “拿糖票换的。”

 于敬亭把手里剩下的糖票展示给她看。

 这会糖票都是一大张,上面写着几月几月,一共是六个月的。

 前几年管的严,买东西需要用钱和票一起,没有票就不能卖,这两年宽松了,没有票多给点钱就行。

 拿糖来说,有票一市斤元,没有票就是1.2元。

 他拿三月票换一块钱,买卖双方都有赚。

 穗子收回准备挠他的手,长舒一口气。

 “你怎么知道那个大娘需要糖票呢?”

 “她篮子里装着鸡蛋还有罐头,满脸焦虑,很可能家里有病人,这样的人肯定需要糖票。”

 穗子恍然,原来如此。

 于敬亭脑子活泛胆儿还大,用屯里人的话说,心眼从来不放在正地方上。

 她前世就知道他有来钱的道儿,她胆儿小,觉得这种行为不好,这也是她前世那么怕他的理由之一。

 有前世的经历再看他的这些行为,不仅不觉得可怕还有点崇拜。

 “站这等着,我买点糖去。”

 “咱省着点花吧,不要买糖了。”她拽他。

 于敬亭呵呵一笑,他笑起来有俩小虎牙特可爱,一点也不凶。

 “你该不会以为老子养不起媳妇和娃吧?乖乖等着。”

 穗子脸微微发热,原来是给她买的啊。

 鸡蛋白糖用开水一冲,就是村里人认为最好的补品,只有病人和小孩才有的待遇,他觉得对孩子好,想方设法给她弄。

 隔了一会,他拎着个三角布袋子出来了,里面鼓鼓囊囊的装了不少东西。

 “看什么?老子可没偷没抢。”于敬亭板着脸把头转到一边,布袋子往肩上一扛,看着沉甸甸的。

 他知道媳妇不喜欢他怕他。他搞东西的举动会招来她反感,村里人都看不起他这种行为,她瞧不上也是正常。

 无论她怕不怕,都挡不住他要把怀孕的媳妇养好的决心。

 “你这东西都怎么来的啊?”穗子用手摸了下,看起来可不止是白糖那么简单。

 于敬亭把包裹放下,恶声恶气道:

 “赶紧看,看完你就举报老子去。”敢去,他就把人扛回来,×到下不了炕!

 于敬亭早就看不爽她天天畏畏缩缩怕自己的模样了,别人瞧不起他,她也跟着凑热闹,就得一次来个狠的,给她吓唬住了,这才能踏实跟自己过日子——抓回去做她个三天两夜,看她还哭不哭怕不怕!

 男人憋了一肚子坏水,打开包等着小胖媳妇上钩。

 穗子翻了翻,里面除了用草纸包着的一大包白糖,还有针头线脑小物件,零七八碎的装了大半口袋。

 这都是他用肉票和鸡蛋票抵押来的。

 他手里虽然没有现金,却知道怎么把资产变现利益最大化。

 “咱屯离镇上近,这些玩意没人要,可明天我拿到偏远村子,一转手就是不少钱。”于敬亭又怂又凶道,“工商局就在前面,我给你带路。”

 “我举报你干嘛?我又不傻,你进去了,我娃岂不是没爹?”

 已经在脑补如何用炕戏把她震慑住的于敬亭大吃一惊。

 要是往常,她早就吓的哆哆嗦嗦话都不会说了,可现在,她还笑呢——不得不说,她笑起来真好看啊,俩小酒窝,眼睛也是甜甜的,比哭起来好看多了。

 于敬亭把吓唬媳妇的事儿暂时忘了,沉迷在她的颜值里不可自拔。

 “有些话,我还是要跟你说清楚的。”她收起笑认真道。

 来了来了,哭唧唧举报警告!于敬亭一激灵。

 “你在外面做事是为了咱家,我理解,可你心里得有底线,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你咋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以后就当不了领导?”

 “跟当领导有什么关系?”

 “孩子爹如果有案底,娃以后就当不了官,万一我肚子里揣着是未来的领导,你忍心让他失去机会?”

 这话于敬亭从没听人说过,震惊了。

 村里人倒是经常说,他早晚得进去,他就算生儿子也是个小街流子(注1),他老于家祖祖辈辈都没好人。

 “咱儿子还能当领导?”于敬亭惊奇地问。

 穗子骄傲地仰头。

 “当不了领导,当个跟爸爸一样的大商人,跟妈妈一样当个文化人,不也挺好?等孩子长大,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教他好好读书做人,你得给孩子当榜样,咱家可以出领导出人才,就是不能出坐笆篱子的!(注2)”

 “咱一会找柳腊梅,跟她要说法跟她妈把彩礼要回来都可以,但动手砸人家打人就不行,以后你做事前想明白,只要不进去,怎么都好说。”

 于敬亭不愧是脑子活泛的,把媳妇的话翻译了下:她不反对?

 “把你的小心眼放肚子里去吧,我这点金额上面都懒得管的,就算再大点,也不过就是百八的罚款——等会,你刚说什么?把彩礼要回来?!”他媳妇是受了多大刺激,要彩礼都说出来了?!



王家围子有好多个屯,杨家屯在里面算是小的,里面有四十户人家,就两趟街儿(读gai)。

穗子的娘家就在后趟街儿西边第五家。

于敬亭两口子赶着下午太阳最足的时候过去。

穗子透过破烂的门看,院里堆得乱七八糟,脏了吧唧。

她亲妈没回城时,家里从没这么邋遢过。

亲妈是下乡知青,城里人爱干净,家收拾的井井有条,院里种满花。

三年前妈回城了,刚走不到俩礼拜,父亲就领着后妈过来。

柳腊梅是后妈带过来的,这娘俩进了老陈家,穗子没过上一天好日子。

后妈王芬芳是个奇懒无比的女人,院子里的花全都枯萎了,垃圾丢的到处都是。

“你站这等着。”

于敬亭看穗子站在门口愣神,以为她是怕她后妈。

俩人结婚后第三天回门,她在家哭的跟死了亲娘似的,于敬亭那时候就看出来了,她跟后妈感情不好。

“有你在,我怕啥,走!”穗子深吸一口气,她现在已经不是遇到事只会哭的傻姑娘了。

“嗤,现在知道你男人厉害了?”于敬亭被她一夸,尾巴好悬没翘到天上去,膨胀了。

他抬脚,朝着大门那么使劲一踹。

砰!

破烂的大门发出最后的吼声,碎成两半。

一半苟延残喘地挂在那扇呼,另一半落在地上宣告寿终正寝。

“柳腊梅,滚出来迎接你爹!”于敬亭气沉丹田咆哮。

穗子那点伤感都被他这一嗓子喊没了,差点没乐出来,眼尖的看到隔了一家的老李家的俩儿子正嗑瓜子看热闹。

“老于家的街溜子这是抽什么风了?跑到老丈人家闹腾了,哈哈!”

“还让他媳妇的姐喊他爹呢——差辈了吧?”

俩小伙看的津津有味,李家大哥出来,一手牵一个把他们拖回去。

“于铁根的热闹你们也敢看?不怕他把你俩踢河里去?”沉稳的李家大哥威胁俩弟弟。

专注叫阵的于敬亭耳朵动了动,朝着老李家骂道:

“放你爹的屁!老子现在不叫于铁根了!再让我听你们胡咧咧,砸你家玻璃去!”

李家屋门以最快的速度关上,穗子叹了口气。

“你别跟人家那么凶啊,李家大哥对我还不错的。”

于敬亭一听,什么玩意?!不错,怎么个不错法?!惦记他媳妇?

盯着李家玻璃的眼睛也越发狠戾起来,掐指一算,这玻璃怕是有一劫啊。

“不是你想的那种,他妹妹李英跟我差不多大,我在家当姑娘的时候经常一起玩的,他把我当妹妹的。”

于敬亭这才收回算计人家玻璃的眼,老李家的玻璃暂时保住了。

陈开德推门出来,看到自家这不着调的女婿把大门踹碎了,血压蹭蹭往上涨。

“你这是干啥?”

“冤有头债有主,你往边上站,让柳腊梅出来受死!让她和她那黑心肝的娘给我媳妇磕三个响头,否则没完!”

陈开德脑瓜气得嗡嗡的,想骂,又不敢得罪这个村里出名的混混,只能咬着牙说道:

“腊梅也是你姐,你咋能一口一个死啊活的?”

于敬亭迟疑,看了眼穗子。

穗子咬着唇,用只有俩人能到的声音说:“别听他的。”

媳妇发话,他就没啥顾虑了。

穗子眼尖的看到柳腊梅猫在屋里,隔着玻璃鬼鬼祟祟地看院子,推推于敬亭,示意他往那看。

于敬亭眼一眯,舌尖扫过后槽牙,上来那股狠劲儿,跨步就往屋里走。

陈开德不知柳腊梅怎么得罪这位混世魔王,于敬亭杀气腾腾,陈开德吓得腿肚子发软,恨不得掉头就跑,有多远躲多远。

穗子看亲爹这怂样眼底一片冰冷。

这老头对柳腊梅比对自己这个亲闺女还好,前世她还会难过,想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这般偏心,现在看,他对柳腊梅也没多好,一点责任感都没有。

这个老男人最爱的只有他自己,遇到危险跑的比兔子还快。

眼看着陈开德不顶用,王芬芳从屋里冲了出来,站在陈开德身后推了他一把。

“你是他岳父,赶紧说一句话啊!他要打腊梅,我就领着腊梅回娘家,你自己过去吧!”

说鸡毛!没看到他也吓腿软了么!陈开德心里怕的要死,又不敢得罪后老伴儿,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有啥话咱好好说,别让邻居们看笑话,让人家看你们这么闹,成什么样子?”

穗子原本还站在一边看着,听到这句把于敬亭推开,上前说道:

“看什么笑话?笑我男人还是笑你那个‘好女儿’?要不是她把我骗到乡镇医院做流产,我男人能气成这样?你们把柳腊梅叫出来,别让她当缩头乌龟!”

我男人这三字,容易引起于敬亭极度的愉悦,他反反复复回味好几遍。

“你别血口喷人,我闺女好心好意带你去医院,说你让于铁根气得动胎气了,你这一路还跟腊梅骂他,咋的,你怕于铁根打死你,也不能往我们腊梅身上泼脏水啊!”

王芬芳躲在陈开德身后,指桑骂槐的说穗子,想把这一切都推穗子身上,眼里满是阴毒。

最好让混混把穗子带过去,打死她才好呢。

于敬亭从回味中醒来,别的没听进去,就记住“于铁根”这三字了。

浓眉一拧,指着王芬芳骂:“你个黑老婆子,心烂嘴烂屁眼子烂记性也烂了?老子早就改名了,当初就在全村面前说了,谁再敢叫老子于铁根老子就揍谁,咋的,你长得丑我就不敢揍你了?”

王芬芳气得三角眼都大一圈,推推陈开德。

“你听听,这还像话吗?我好歹也是陈涵穗的后妈,哪有女婿跟妈这么说话的?”

“于敬亭!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爸吗?陈涵穗你别以为嫁出去就翅膀硬了,带他回娘家闹什么?在家就不成样子,嫁人后更混!”

陈开德拿岳父的身份压于敬亭,不敢惹于敬亭生气,只能骂自己闺女。

不骂涵穗还好,一骂涵穗,于敬亭兽血沸腾。

“陈大爷,你让让,别挡着我削柳腊梅那个贱货!”

不让叫爸就不叫,他还不稀罕呢。

他于敬亭在王家围子就没有不敢削的人,管他男女老少,惹他媳妇骂他媳妇他就揍,不惯着!





小周护士有些担忧地打开门,「你还好吗?」

我惨白着脸问:「说不好的话能不输液吗?」

「不能哦。」

「……那我还好。」

司年从那次之后就没出现在我眼前,我又过了一周安生日子。

童念倒是总来看我,虽然我们都说不了几句话,生怕有哪一句就碰触到了彼此的痛处,但总体还算融洽。

我总是希望她能给我偷运一些「垃圾」食品,但总是以被小周护士发现从而没收来收尾。

我无语凝噎。

农历新年一天比一天近,小周护士偷偷跟我说:「天气越来越冷了!」

我笑,「腊七腊八,冻死俩三。」

我哈着气数着时间,在外面放风也得准时回病房,不然又被小周护士讲。

转身的时候用力过猛,撞在一个人身上,我一阵头晕眼花后退着道歉,「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

揉着额头绕过他我就往前走,却被反手拉住了。

「林水婳!」司年的脸又出现在我面前,要不是天气太冷懒得伸手我真想扇他一耳光。

「干什么!」我毫不畏缩地怒视着他。

他看上去远没有上次精致,脸上都是胡茬,面容很是憔悴。

「怎么?我们离婚才几天你就经营不善破产了?小情人把你甩了?」

我阴阳怪气地嘲讽他,很奇怪的是他没有反驳我反而就站在原地直直地看着我。

我打了个寒颤白了他一眼就往屋里走去。

「小婳。」

我一个机灵弹出去三米远,「干什么!」

司年已经很久没这么叫过我了,这语气陌生的让人心慌。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尴尬,「你生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满脑子问号,「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我们皆是沉默。

「我们起码有夫妻的情分。」

我冷哼一声看着他说:「别别别,别说夫妻情分,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跟你有情,咱们就按一开始说好的,我离开 C 市,你好好过你的日子别来烦我!」

我甩头就走,司年却没走,他只是跟着我。

不知道是不是频繁见到司年的原因,我夜里又睡不好,看看日历今天也是小周护士值班,索性晃着输液架走出去。

刚打开门,就被左侧长椅上绻缩的身影吓了一跳。

绕过去借着月光才看清,是司年的脸。

我不客气的把他踹醒,「你在这干嘛?」

他迷迷糊糊醒过来也没不高兴,只是打量着我问:「你要去干什么?哪里不舒服吗?」

喉头一梗,我没好气地说:「你消失在我眼前我哪里都舒服。」

他用手摸了摸脸说:「我不走,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

「找我干什么?」

他不讲话,我不想再站着跟他掰扯。

「快走啊,不然我举报你占用公众资源!」

留下这么一句话,我兴冲冲地冲过去跟小周护士看起了电视剧。

等广告的途中小周护士凑近了我开口,「那人今天站在你门口很久,只是看着也不进去。」

我估摸着是我下午睡觉的时候,甩开他我就以为他走了谁知道他还回来啊。

「别理他,过一阵子就走了。」

家中暖意在怀,公司蒸蒸日上,我这只有冷言冷语,司年那么为自己考虑的人才不会呆太久。

「他找我们调你的病历……」

我撇撇嘴没说话。

「我没给他,但是其他人可能会给,他说他是你丈夫。」

我一下子就急了,「这可是误会,这得澄清!我们是前任!前任夫妻!」

「我都不知道他来找我是关心我还是觊觎我分他的那点财产。」

小周护士立刻警惕起来,防备地看着我身后,「你干什么!」

我一转头差点被吓出心肌梗塞,「你干什么啊一直跟着我!」

司年阴沉着脸说:「不是为了钱。」

我长叹一声望向天花板,「不是为了钱,还能为什么呢?」

我只能拉着他回病房,盘腿坐在床上跟他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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