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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凤于飞知乎

盛玉姝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天晚上,我故意做了噩梦,惊醒着醒来。「皇上……」我哽咽低泣,抚着根本没有任何变化的腹部浑身发抖。「别怕,朕在。」帝王温声安慰着我。闭着眼睛佯装自己睡着了。但我清楚,一个人睡着与否呼吸是不同的。我知晓帝王未陷入沉睡,我轻手轻脚起身,随意抓了披风坐在窗户边。「娘娘。」翠竹轻唤。...

主角:盛玉姝谢培成   更新:2022-11-15 14: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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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盛玉姝谢培成的其他类型小说《囚凤于飞知乎》,由网络作家“盛玉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天晚上,我故意做了噩梦,惊醒着醒来。「皇上……」我哽咽低泣,抚着根本没有任何变化的腹部浑身发抖。「别怕,朕在。」帝王温声安慰着我。闭着眼睛佯装自己睡着了。但我清楚,一个人睡着与否呼吸是不同的。我知晓帝王未陷入沉睡,我轻手轻脚起身,随意抓了披风坐在窗户边。「娘娘。」翠竹轻唤。...

《囚凤于飞知乎》精彩片段

翌日。
方贵妃跪在了未央宫外。
我从王福口中得知的时候,慢慢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
方贵妃膝下有二子三女,长子虽为庶,却是皇长子。三位公主皆已出嫁,夫家显赫。
她其实没有必要害我。
即便我腹中孩子平安出生,就算他是嫡子,离能与已经封王的大皇子争抢皇位还有很多年。
很多年里可以发生很多很多意外……
「王福。」
「娘娘。」王福恭恭敬敬应声。
我看他一眼,问他:「你说我应该出去吗?看这天要下雨了呢。」
王福默了片刻后道:「娘娘心善。」
我懂他的意思了。
他是帝王的心腹,有些话帝王不与我说,却借由王福的嘴告诉我。
我到底还是没有出去见方贵妃:「翠竹,你去扶方贵妃起来,送她回去吧。」
「是。」
我什么都没做,方贵妃还是被禁足半年,罚月银一年。
三天后,宫里溺死一个婕妤,说是不小心踩滑落水而亡,我是不信的。
婕妤位分已经不低了,身边伺候的人不说三五十,至少也有十个八个,随行至少两三人,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家主子溺水身亡?
当天晚上,我故意做了噩梦,惊醒着醒来。
「皇上……」
我哽咽低泣,抚着根本没有任何变化的腹部浑身发抖。
「别怕,朕在。」
帝王温声安慰着我。
闭着眼睛佯装自己睡着了。
但我清楚,一个人睡着与否呼吸是不同的。
我知晓帝王未陷入沉睡,我轻手轻脚起身,随意抓了披风坐在窗户边。
「娘娘。」翠竹轻唤。
「翠竹,这皇宫真是太可怕了,说死人就死人,我和长姐怄气这么多年,我都没想过要她死。」
当然是假的。
要不是我没机会,没办法把尾收的干干净净,让自己全身而退,我早就弄死盛玉燕了。
「娘娘……」
翠竹说着,呜咽着哭出声。
「你哭什么?如今我腹中有了孩子,只要他平平安安出生,把他抚育长大,也算是有了希冀。」
「那皇上呢?」翠竹问。
不愧是从小与我一起长大,我一言她就知晓我想做什么?
这问题问得好。
「皇上待我已经足够好,我岂敢再贪心更多。翠竹,你以后定要谨言慎行,没事不要出未央宫,出去也带两个小宫婢。」
「是,娘娘。」
我回到床上的时候,帝王呼吸均匀沉稳。
我知道他没睡。
我更知道,我和翠竹说话声音尽管很小很小,他应该也听到了。
当那只鸽子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有瞬间的惊慌,但很快镇定自若地解下它脚腕上的信函。
寥寥几句,只问我在宫里好不好?
但是我在宣纸上闻到淡淡的龙涎香,与帝王身上的香气一模一样。
脑子里忽然间有个荒谬又惊悚的想法。
「不可能。」
与我通信六年的人,怎么可能是帝王?
我略微寻思后:「我可能对帝王动心、动情了,我很是彷徨,不知该如何面对帝王的三宫六院。」
这一次用的宣纸我留了些浅香在上面,若是帝王过来时,身上有此香……
帝王没有过来,但是顶替王福的小李子带着赏赐浩浩荡荡地进了未央宫。
空气里隐隐约约的香气,很淡很淡。
「娘娘,这些珍宝都是皇上亲自挑选的。」
我喜欢吗?
珍宝谁不喜欢。
但是……
我的心格外沉重。
如果与我通信的人是帝王,那……
要我进宫说得过去。



在酒楼时我无礼的请求难怪他会答应。
中宫后位、正阳门进、椒房独宠……
知道真相,内心格外沉重。
但又怕猜测有错,是以我决定去探一探虚实。
让人准备了补汤,坐着轿辇前往养心殿。
进宫几月,我从未到过前朝。
比起后宫暗潮汹涌,前朝庄严肃穆,不说三步一岗,至少没人敢随意走动。
我心中有些忐忑。
伸手摸摸肚子,轻轻呼出一口。
我以为要等一会或者根本见不到帝王。
却不想很快被请进去。
「怎么来了?」
「让翠竹煮了点补汤,送来给您尝尝,臣妾现在还不会厨艺,往后想学一学。」
我没有邀功。
因为我确实不会厨艺,但是我愿意学,至于什么时候学,什么时候出师自己动手,那可难说了。
「不用你费这个心思,好好养胎,平安诞下子嗣才是首要。」帝王说着,十分给面子地把补汤给喝光了。
我想着后宫不得干政,这又是养心殿,会有大臣过来议事,便起身告退。
「不必急着走,再等等朕陪你一道回未央宫。」
我含笑应下。
这种待遇不单单是体面,也是告诉前朝,皇后得宠。
只是没有想到,我会见到父亲。
从进宫那天开始,我就没有想过见他,对他,我心中有恨、有怨怼,所以他拒绝册封承恩公,帝王问我的时候,我说了句:「父亲高风亮节,皇上应该全了他才是。」
我心里知道,他是不屑因为我被封荫,他想等九皇子称帝御极,想等盛玉燕为后。
简直是痴人做梦。
我坐在帝王身边,看着他跪伏在地,「臣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娘娘。」
我看着他的眼中闪过诧异,还有沉思。
微微地勾了勾唇。
「盛爱卿平身。」
父亲起身后,犹豫着要不要禀报他口中的大事要事,毕竟后宫不得干政,偏偏我又坐在帝王身边。
我心中冷笑。
该讲仁义廉耻道德的时候他不讲,这会子装腔作势、装模作样真让人恶心作呕。
若是换作别的大臣,我早起身离开,但今儿我偏不走了。
「爱卿尽管说,没有什么是皇后不能听的。」
帝王握住我略微冰凉的手,眉头微蹙后,紧紧握在手心道:「这虽是朕的天下,但夫妻一体,自然也是皇后的天下。」
「……」
我心一紧,茫然地看向帝王。
父亲亦是满目惊愕地看向帝王。
「盛爱卿,你不疼爱的女儿,并不代表朕与你一样。你眼中一文不值的,在别人眼中可能价值连城。」
「臣惶恐。」
我错愕之后,瞬间又清醒过来,看着帝王的手。
又看一眼跪在地上的父亲。
我不知道帝王对后宫其他嫔妃是否有过这般宠溺柔情。
却提醒自己,不要沉溺其中。
帝王之爱,仿若如风,来得快也去得快。
因为他想要的都太容易得到。
而我能给的却很少很少。
我不知道父亲回去说了什么,九皇子居然到未央宫求见。
「请他进来吧。」
又见九皇子,他倒是依旧神采奕奕、风度翩翩。
天潢贵胄的自信从骨子里透露出来。
「最近南边运了些柚子来,儿臣献一些给娘娘尝尝……」
只是他话还未说完,翠竹端着一个托盘过来,里面是剥好的红柚。
「……」



「九皇子有心了。」
但我这儿有更好的柚子,他这送的就很搞笑。
我看着他脸色沉了沉,却还要恭恭敬敬行礼:「儿臣告退。」
憋着笑挥手让他推下。
只不过隔日,九皇子他亲娘赵妃就过来。
和贤、良、淑、德四妃不同,赵妃只是因为诞育皇子有功,才被封为妃子。「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即便她大我二十岁,也要恭恭敬敬地行礼。
这是规矩,不容僭越。
「免礼。」
赵妃一副小心谨慎,又带着几分为难:「娘娘,有几句话,臣妾不知该不该说……」
「既然觉得不该说,也就不必说了。」
赵妃脸色微变。
在她还要开口之前,我以自己累倦需要休息为由,让她告退。
我和她,不管我生的是皇子还是公主,都不可能成为盟友,只会是敌人。
我不可能让九皇子登基做皇帝,更不可能让盛玉燕做皇后。
王福不愧是在帝王身边伺候的人,立即上前恭恭敬敬又客客气气、不容拒绝地请赵妃离开未央宫。
我也是第一次想要拉拢王福。
帝王身边的人,即便暂时用着,我都没有生出要把他收为己用的心思,因为我怕偷鸡不成蚀把米。
但是这一刻,我想试一试。
所以等王福回来,大殿里就他和翠竹,随意地闲话家常。
王福说起他老家那边的事情,我看了他一眼,他又说起家乡还有一个兄弟,这些年也不知道过得如何?
「这些日子你也算尽心尽力,待我平安生下孩子,便为你到皇上面前求个恩典,允你回乡探亲。」
王福愣了片刻,急急忙忙跪下磕头:「奴才谢娘娘恩典。」
有些结盟,不需要过多的言语赘述,聪明人从一个眼神里就能透露些许端倪来。
当那只鸽子再次出现的时候,我内心平静地取下信打开。
「可以仔细说说吗?」
我看着问题幽幽笑出声。
仔细说说?
说什么呢?
虚情假意还是逢场作戏?亦或者说帝王不自信在试探我?
「情不知所起,无从细说……」
接下来的日子里,这只鸽子就像是一个信使,来来回回地后宫、前朝飞,从几天一次,到后来一天几次。
我的肚子越发大,天也越发冷,盛玉燕风风光光嫁给了九皇子。
只是有我从正阳门进的珠玉在前,她再风光也不过是拾人牙慧。
我没有去给她长脸,只让人送了份不轻不重的礼给她做添妆。
我和她,从我进宫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不死不休,根本没有办法和平相处。
翌日。
他们夫妻进宫谢恩。
看着他们跪在我面前,恭恭敬敬敬地敬茶:「母后喝茶。」
我差点没绷住笑出声,茶水都差点洒出去。
帝王自然而然地伸手接过,递给王福,拿帕子给我擦手上的茶渍。
一边漫不经心地叮嘱两人以后要相互扶持,早些诞下子嗣。
是了,帝王不单单子嗣众多,孙子、孙女也不少。
但那又如何,我腹中是嫡子。



只要我稳坐后位,后宫嫔妃只能是妾。
我的生产时间是春二月,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真是个好时节呀。
我更没有想过,这个孩子会在二月初二龙抬头这天出生。
我从初一傍晚开始发动,疼得满头大汗、满面狰狞的时候,帝王握住我的手说着安抚的话语:「姝姝你别怕,朕就在外间陪着你,直到你平安诞下皇嗣。」
我心里怕呀。
女子生育,一脚踩进鬼门关。
但凡有人动点手脚,都能要了我和孩子的命。
我紧紧握住帝王的手,哽噎着轻声:「皓郎……」
这是我第一次这般唤他。
我看着他泛红的眼中溢出泪光。
我便知道,他被我织出的情网,网住了。
只要他留在产房外,那些妖魔鬼怪就不敢轻易下手。
什么一尸两命、血崩、难产我碰到的几率就会小。
毕竟从有孕以来,我都十分注重养胎,不多吃、不偷懒、该走路走路,该休息休息。
二月初二,旭日东升的时候,我终于生下我和李皓的第一个儿子。
看着他抱着孩子,一脸喜意,还让我看。
「姝姝你看,我们皇儿长得可真好。」
我扭头看去。
襁褓里一个皮肤红彤彤,还皱皱巴巴、身上还有胎皮的孩子。
说不上好看,但我一颗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
我想起身抱抱他。
帝王抬手压我肩膀上,眸中都是不赞同:「等你身子养好些再抱他。」
我才收拾好,身子也确实又虚又倦。
可他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我忍不住看了又看,伸手捏捏他软绵绵的小手。
忍不住有些想哭。
「怎么还伤感上了?」帝王问。
他轻轻擦去我眼角的泪水。
我看着帝王眸中的温情和怜爱,似有所感:「真好。」
我不知道帝王给我们母子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多。
中宫嫡子诞生,大赦天下、开恩科。
洗三礼要大办。
满月要大办。
百岁宴要大办。
帝王想做什么?我隐隐约约有些猜测。
但是过犹不及,得到这些的同时,也是把孩子推到风口浪尖上。
洗三上,帝王抱着孩子对所有人道:「这是朕嫡子,今日赐名瑾瑜,望他……」
他洋洋洒洒说了许多溢美之词。
翠竹抱着瑾瑜回到我身边的时候,还激动得不行。
「娘娘,您是没瞧见,乌压压跪了好多人呢,皇上抱着小皇子,那俯视众生的霸气,奴婢跪在一边大气不敢出……」
我虽未能到场,脑海里也有了画面。
看着吃饱睡得香喷喷的儿子。
在心中暗暗发誓,我一定要护他平安长大。
相府递帖子请求入宫探望,帝王问我的意思时,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他们想做什么?想说什么?我都不太想听,就不见了吧。」



九皇子再好,也是庶子。
帝王的心思多多少少有大臣揣测到些许。
朝堂上有大臣恳请皇上立太子。
立长、立嫡吵得不可开交。
大皇子及冠多年,再过三年就是而立之年了,足够成熟稳重,名声也好。
立嫡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可十九皇子他才几个月,能不能养大还两说……
帝王愤怒地质问了句,「诸位爱卿是觉得朕明日就要驾崩了吗?」
两拨人这才彻底安静下来。
看着帝王那气愤样子,我寻思着试探地问:「那皇上是怎么打算的?
「虽说立嫡是祖宗规矩,可他还小,什么都不懂,怎么能肩负得起这重担。」
帝王眸光沉沉地看了我良久,才说了句:「等两年再说。」
我便知道,瑾瑜有机会夺嫡。
只要过两年,他表现得聪明伶俐。
而这两年时间,也足够我为他筹谋了。
满月办得比我想象的还要隆重,三公六卿及其家眷,一一上前来拜见。
瑾瑜穿得格外喜庆,被帝王抱在怀里,睁着大眼睛,吐着泡泡。
我拿了帕子给他擦拭嘴角流出的口水。
帝王却接过帕子,他亲自来。
后来儿子也被他抱去给皇亲、三公六卿们看。
我乐得清闲,与各家夫人说话,顺便看看有谁可以拉拢,好为瑾瑜铺路。
未央宫的夜。
因为多了一个小皇子,显得热闹非凡。
等我沐浴出来,帝王已经等着了。
「……」
他今夜宿在未央宫,不单单是给我体面和尊荣,亦是恩宠。
我拒绝不得,也不会拒绝。
只是情到浓时,他哑着声让我唤他:「皓郎。」
我心紧了紧,身子也抖了抖。
立即用了七分热情去迎合他……
从有了身孕,其间我们也有几次床笫之欢,但从未见他这般餍足。
不单单是身体,更有心灵。
他在我耳边低语:「姝姝先前真热情,不枉朕清心寡欲近一年,为姝姝守着身子。」
「……」
我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
因为这一年,他也进过后宫,宿在别的妃嫔宫殿。
即便真的宠幸了别的妃子,我也不会拈酸吃醋。
他是帝王,我控制不了他,也左右不了他要宠幸谁,什么时候喜新厌旧,见异思迁。
不。
帝王应该是希望我吃味争宠,否则不会说这样子的话。
「那……」
我犹豫了好一会才忐忐忑忑、小心翼翼地出声:「那皇上以后可以只宿在未央宫,只做我一个人的皓郎吗?」
帝王沉沉地笑出声:「姝姝,你可以更大胆一些。」
若是身份对等,我自然敢肆意妄为。
可他是天下主宰,我是吃了多少雄心豹子胆?有几条命给他砍头?靠山足够分量,不用担心失宠、不用担心被打入冷宫?
我不敢赌。
帝王没有勉强我,只是拍拍我的背:「别胡思乱想,睡吧。」
「嗯。」
相府又往宫里递了两次帖子。
我让王福去打听过后才得知是九皇子纳侧妃,且侧妃是带着身孕进的门。
「所谓的情深似海,也不过如此。」我讥讽道。
「娘娘,还不单单如此。」
我不解地看向王福。
王福低声道:「九皇子妃和侧妃发生争执落水双双小产。」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到。」

乌泱泱地跪了满满一大殿,莺声燕语直呼「皇上万岁,娘娘千岁」。

我被帝王牵着走到中间主位:「都平身。」帝王声音沉沉,已没有之前与我说话时的温柔缱绻,简直是判若两人。

「……」

帝王扶着我坐下,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给我扶了下发髻间的凤钗。

「歪了。」

声音依旧很淡。

可这是声音轻淡的问题吗?这是把我放在火上烤。

让后宫嫔妃知晓我得宠。

亦或者是拿我当靶子。

我眸光微扫过去,已经有好几个妃子红着眼怒视我,恨不得把我生撕了。

「见礼吧。」帝王随意挥了手,傲睨万物坐直身体。

我亦忙端坐好。

「贵妃行礼。」

贵妃年纪瞧着倒是不大,就是眼神很犀利。

早时都是我向她行跪礼,今日风水轮流转。

大操大办从正阳门抬进来的皇后,与她从选秀一步一步爬上来的贵妃,尊贵程度可谓天壤之别。

「臣妾拜见皇后娘娘。」

「赏。」

所以说宫里的女人,就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即使心里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眼里都是刀子,也会很快地掩藏,言不由衷地夸我年轻貌美,与皇上天生一对,祝我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拿到赏赐还会恭恭敬敬谢恩。

我看着那赏赐,扭头看向帝王。

因为与我准备的完全不同。

帝王没有言语,只是抬手轻轻拍拍我的手。

不知是安抚,还是嫌弃我准备的赏赐上不得台面?

反正那些妃子看我的眼神,越发冷,嫉妒、酸气都要压不住了。

后妃过后是皇子公主。

皇子年纪都比我大,却要带着家眷子嗣跪地恭敬地称呼我为「母后」。

看着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天潢贵胄,我忽然间明白,为什么人人都追名逐利,想坐上那九五之尊的位置。

九皇子叩跪的时候,面上闪过不愉以及羞恼。

他可能做梦都没有想到,我会成为可以叱骂训诫他的皇后娘娘。

痛打落水狗,时机未到。

三公九卿家的女眷,我不说全部认识,至少认识就成。

那些曾经欺辱我、中伤我,对我挑挑拣拣的人,这一刻匍匐在地,连抬头看我的资格都没有。

将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演绎得淋漓尽致。

「皇上。」

「嗯?」

「臣妾一会可以留母亲、嫡姐、长嫂说一会子话么?」

「可。」

「谢谢皇上。」我冲他甜甜一笑。

几分娇憨、几分纯真。

是这个深宫之内没有的鲜活。

与那些表面死气沉沉,仿若认命,暗地里阴狠手辣、仿若见血封喉的毒蛇不同。

我还未被浸染。

我可以鲜活、可以天真、可以率直。

精心演绎过后呈现给帝王他喜欢又没有见过的一面。

未央宫内

我看着跪伏在地的母亲、盛玉燕,早前待我不错,后来又忽然变脸的长嫂。

我没有唤她们平身。

声音淡淡地问:「母亲,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吗?」

我看见她身子剧烈颤抖了下。

盛玉燕、长嫂惊慌失措地抬眸看我,眸中皆是错愕,又忙低下头去。

我忽然笑出声:「原来如此。」

难怪偏心得理所当然。

难怪无论我怎么努力,都得不到她一二分疼爱。

心里那最后一点点念想烟消云散。

强求不来的亲情,我要学会放手。

「你们走吧,以后别见了。」

母亲抬眸,愤恨地怒视着我,又快速地移开视线。

若是以往,她怕是早就怒斥出声,如今她却默默忍受了。

人啊,果然最会欺软怕硬。

我亦清楚她忌惮的不是我,而是我身下的椅子,背后的权力。

我起身离开。

听着她们不甘中带着苦恼的声音,「恭送皇后娘娘。」

帝王来的时候,我坐在窗户边发呆。

他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急急忙忙要起身行礼。

他手按在我肩膀上。

手指擦去我脸上的泪水:「又哭?」

「想家?」

我摇摇头,伸手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腹部:「皇上,臣妾可能是天底下最可怜的皇后了。」



九皇子再好,也是庶子。

帝王的心思多多少少有大臣揣测到些许。

朝堂上有大臣恳请皇上立太子。

立长、立嫡吵得不可开交。

大皇子及冠多年,再过三年就是而立之年了,足够成熟稳重,名声也好。

立嫡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可十九皇子他才几个月,能不能养大还两说……

帝王愤怒地质问了句,「诸位爱卿是觉得朕明日就要驾崩了吗?」

两拨人这才彻底安静下来。

看着帝王那气愤样子,我寻思着试探地问:「那皇上是怎么打算的?

「虽说立嫡是祖宗规矩,可他还小,什么都不懂,怎么能肩负得起这重担。」

帝王眸光沉沉地看了我良久,才说了句:「等两年再说。」

我便知道,瑾瑜有机会夺嫡。

只要过两年,他表现得聪明伶俐。

而这两年时间,也足够我为他筹谋了。

满月办得比我想象的还要隆重,三公六卿及其家眷,一一上前来拜见。

瑾瑜穿得格外喜庆,被帝王抱在怀里,睁着大眼睛,吐着泡泡。

我拿了帕子给他擦拭嘴角流出的口水。

帝王却接过帕子,他亲自来。

后来儿子也被他抱去给皇亲、三公六卿们看。

我乐得清闲,与各家夫人说话,顺便看看有谁可以拉拢,好为瑾瑜铺路。

未央宫的夜。

因为多了一个小皇子,显得热闹非凡。

等我沐浴出来,帝王已经等着了。

「……」

他今夜宿在未央宫,不单单是给我体面和尊荣,亦是恩宠。

我拒绝不得,也不会拒绝。

只是情到浓时,他哑着声让我唤他:「皓郎。」

我心紧了紧,身子也抖了抖。

立即用了七分热情去迎合他……

从有了身孕,其间我们也有几次床笫之欢,但从未见他这般餍足。

不单单是身体,更有心灵。

他在我耳边低语:「姝姝先前真热情,不枉朕清心寡欲近一年,为姝姝守着身子。」

「……」

我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

因为这一年,他也进过后宫,宿在别的妃嫔宫殿。

即便真的宠幸了别的妃子,我也不会拈酸吃醋。

他是帝王,我控制不了他,也左右不了他要宠幸谁,什么时候喜新厌旧,见异思迁。

不。

帝王应该是希望我吃味争宠,否则不会说这样子的话。

「那……」

我犹豫了好一会才忐忐忑忑、小心翼翼地出声:「那皇上以后可以只宿在未央宫,只做我一个人的皓郎吗?」

帝王沉沉地笑出声:「姝姝,你可以更大胆一些。」

若是身份对等,我自然敢肆意妄为。

可他是天下主宰,我是吃了多少雄心豹子胆?有几条命给他砍头?靠山足够分量,不用担心失宠、不用担心被打入冷宫?

我不敢赌。

帝王没有勉强我,只是拍拍我的背:「别胡思乱想,睡吧。」

「嗯。」

相府又往宫里递了两次帖子。

我让王福去打听过后才得知是九皇子纳侧妃,且侧妃是带着身孕进的门。

「所谓的情深似海,也不过如此。」我讥讽道。

「娘娘,还不单单如此。」

我不解地看向王福。

王福低声道:「九皇子妃和侧妃发生争执落水双双小产。」


真真好大一盆狗血。

不过盛玉燕那嚣张跋扈的脾气,又蠢又笨的性子,谁害谁还真是难说。

作为皇后,我没有派人去申斥盛玉燕,也没有责骂九皇子那侧妃。

只是让人送了些药材过去,就算完成我皇后的任务了。

不过,我心里到底有些打算,也决定豁出去跟帝王求个恩典。

我的厨艺还是一言难尽,鸡飞狗跳差点把小厨房烧了,才勉勉强强做了几道菜。

我尝了一口,实在难以下咽。

「……」

深深吸口气。

等到帝王来的时候,帝王似有火眼金睛,一眼便瞧出那几道菜是我做的,特意尝后,还夸赞两句。

饭后,他抱着孩子。

一两个月的孩子,能懂什么呢?

看着他跟孩子自言自语,我有些难以置信。

这九五之尊的帝王。

此时此刻,他也像个寻常人家的父亲。

我斟酌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皇上,我想从宫外寻几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教养好后陪伴在瑜儿身边。」

「……」

帝王没有说话。

双眸仿佛看穿我灵魂深处一般直视着我。

我有些心虚,却佯装镇定。

「好。」

帝王答应下,我瞬间松口气。

只是我没想到,帝王会允许我自由出宫。

当他把那块可以随意进出宫的令牌给我时,我第一次正视他对我的感情。

「皇上……」

当一个人,拥有无上的权力、用之不竭的金银,想要培养出几个得力可用之人,是件十分容易的事情。

在瑾瑜三岁那年,我手里能用的人,不说可以改朝换代,至少在他遇上危险的时候,能护他周全。

在夺嫡上,也可以为他争一争。

只是帝王并未给我这个这个机会,他早把一切安排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我从未感受过父母之爱,所以竭尽全力去爱瑜儿,而李皓,他作为帝王,我不知道他是否爱其他皇子、公主,但我知道他爱我们的孩子。

他已经在准备册封太子。

撇去偏心偏宠,一句老祖宗规矩,就可以把满朝要立长打压下去。

当瑜儿成为太子,自有李皓这个父皇为他去筹谋,亦有人会跟随。

我寻思着再为瑜儿添个弟弟妹妹,让他面对其他皇子时不至于孤立无援。

瑜儿被封为太子半年后,中宫再传喜事,皇后有孕。

帝王自是欢喜。


知命之年,还能得个皇子公主,说明帝王身体健康。

帝王也要脸面不是。

「姝姝好好养胎。」

我笑着看向帝王。

他瞧着还是年轻,身体康健。

我私心里,希望他能够好好活着,活到瑜儿大权在握,独当一面。

到时候我会想着法子让他退位……

我看着他和瑜儿说着要仔细小心,不要冲撞到我。

椒房独宠,嫡子被封太子,如今又有身孕。

我正年轻貌美。

后宫牢牢掌控在手中,有可使唤信任的人,亦有买卖日进斗金。

我看着他们笑得温柔。

眼眸中溢满的情意,我不曾察觉。

这一胎我怀得并不安稳。

总有些小人不想我过得好,我也没有手下留情。

做了几年皇后,多少也有些威仪。对害我之人,亦不会手软。

只是我没想到,盛玉燕的手伸得这么长。

都伸到未央宫来了。

所以我也没有手下留情。

鸩酒、白绫,让她自己选一样。

我那父亲、母亲终于坐不住了,连连求见。

这几年,我们也算是老死不相往来,他们走阳关道,我过独木桥。

我不占相府便宜,他们也休想靠着我得实惠。

我还是见了他们。

看着跪伏在地的人。

几年不见,他们苍老憔悴了。

也是,有那么个为非作歹、仗势欺人,不让他们省心的女儿,想来是操碎了心。

「平身。」

他们没有动。

「皇后娘娘,玉燕不懂事犯下大错,还请您高抬贵手,饶她一命。」

我冷冷笑出声:「父亲,你做到相爷的位置上,想来也是懂律法的,若她所嫁的人,不是皇子,下毒谋害皇后,该是什么罪?

「满门抄斩,诛三族都不为过。」

我看着他们面色惨白,又说道:「当然,若是父亲辞官来换盛玉燕一命,本宫倒是可以考虑高抬贵手,饶她一条性命。

「所以选择权在父亲手里,父亲自己选吧。」

是要权,还是要自己的女儿。

一切好像回到当年,他们要权,不顾我死活,硬要将我送进宫一样。

天道好轮回,看它饶过谁。

我那母亲一个劲地哀求:「老爷,老爷,您一定要救救玉燕啊。」

「老爷……」

父亲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抬起头看着我:「娘娘,难道不想知晓自己的身世吗?」

我的身世……

我早已经知晓。


帝王稍坐不久便走了,不过片刻后,源源不断的赏赐到未央宫。

后宫那些妃子,消息灵通的各自带了厚礼过来,言语之间艳羡、恭维、嫉妒皆彰显得淋漓尽致。

我笑意盈盈。

帝王子嗣虽多,但嫡出皇子、皇女却是没有的,只要我顺利生下来,就是独一无二。

当然,也要看帝王是否愿意我生下来?

这后宫无数黑手,都准备朝我伸出来,我是不惧怕她们的,但是我怕,怕帝王不愿意我生下来。

帝王出手,有一万种手段要我吃亏还没办法反抗。

我面露疲惫,这些妃嫔也识趣,纷纷起身告退。

待人离开后,我到床上躺着。

翠竹走到床边:「娘娘,小李公公过来说,宁康宫里有几个人被王福公公抓去慎刑司了。」

我嗯了声。

方贵妃么?

晚上的时候,帝王过来了。

用过晚膳,梳洗妥,帝王拥着我坐在贵妃榻上。

「明儿朕往你这边派几个人,懂医术、会武功,你可以放心用。

「未央宫里建个小厨房,想吃什么让小厨房做,宫里没有去宫外买,缺了什么找王福。

「后妃请安都免了罢,你好好养胎。」

我心中微微诧异。

这是要护住我腹中孩子?

「那要把宫权给嫔妃们吗?」我问。

「你是皇后,宫权自然要在你手中。」

帝王的话,让我心中彷徨散去一半。

谨慎些总是没错。

万一他打算先好好养着我,等生产的时候动手,去母留子……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打个寒颤。

「怎么了?可是冷?」帝王关心问。

「皇上,我有些怕。」我哽咽出声。

三分真、七分假道:「我都还未发现,就有人在燕窝里下药,若不是我舌头还算灵敏、尝出不妥……」

我知道宫里阴谋诡计层出不穷,从有孕到生下孩子养育长大,无疑是往刀山火海里闯,但我没想到,就因为我爱吃个酸菜汤,就让人看出端倪。

她们的心机、手段、狠戾,让我不敢小瞧。

我虽聪慧,但见识、经验、能用的人终归没她们多。在这后宫单打独斗,不是长久之计。

「朕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

得了帝王这句许诺,我并未放宽心。

我不确定这个任何人是否包括他?

自古以来,帝王无情。

翌日。

方贵妃跪在了未央宫外。

我从王福口中得知的时候,慢慢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

方贵妃膝下有二子三女,长子虽为庶,却是皇长子。三位公主皆已出嫁,夫家显赫。

她其实没有必要害我。

即便我腹中孩子平安出生,就算他是嫡子,离能与已经封王的大皇子争抢皇位还有很多年。

很多年里可以发生很多很多意外……

「王福。」

「娘娘。」王福恭恭敬敬应声。

我看他一眼,问他:「你说我应该出去吗?看这天要下雨了呢。」

王福默了片刻后道:「娘娘心善。」

我懂他的意思了。

他是帝王的心腹,有些话帝王不与我说,却借由王福的嘴告诉我。

我到底还是没有出去见方贵妃:「翠竹,你去扶方贵妃起来,送她回去吧。」

「是。」

我什么都没做,方贵妃还是被禁足半年,罚月银一年。

三天后,宫里溺死一个婕妤,说是不小心踩滑落水而亡,我是不信的。

婕妤位分已经不低了,身边伺候的人不说三五十,至少也有十个八个,随行至少两三人,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家主子溺水身亡?

当天晚上,我故意做了噩梦,惊醒着醒来。

「皇上……」

我哽咽低泣,抚着根本没有任何变化的腹部浑身发抖。

「别怕,朕在。」

帝王温声安慰着我。

闭着眼睛佯装自己睡着了。

但我清楚,一个人睡着与否呼吸是不同的。

我知晓帝王未陷入沉睡,我轻手轻脚起身,随意抓了披风坐在窗户边。

「娘娘。」翠竹轻唤。

「翠竹,这皇宫真是太可怕了,说死人就死人,我和长姐怄气这么多年,我都没想过要她死。」

当然是假的。

要不是我没机会,没办法把尾收的干干净净,让自己全身而退,我早就弄死盛玉燕了。

「娘娘……」

翠竹说着,呜咽着哭出声。

「你哭什么?如今我腹中有了孩子,只要他平平安安出生,把他抚育长大,也算是有了希冀。」

「那皇上呢?」翠竹问。

不愧是从小与我一起长大,我一言她就知晓我想做什么?

这问题问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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