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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坏我裙子

江至林知州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第一次牵男孩子的手。指骨处有些硌,可更多的是恰到好处的贴合,走路时摩挲撩起一片热度。夜路有些漫长,直到下来那场瓢泼的大雨。他拉着我的手猛跑,雨路的泥点溅在裤管上,雨水顺着脖颈流进衣领。

主角:江至林知州   更新:2022-11-15 13: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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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至林知州的其他类型小说《剪坏我裙子》,由网络作家“江至林知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第一次牵男孩子的手。指骨处有些硌,可更多的是恰到好处的贴合,走路时摩挲撩起一片热度。夜路有些漫长,直到下来那场瓢泼的大雨。他拉着我的手猛跑,雨路的泥点溅在裤管上,雨水顺着脖颈流进衣领。

《剪坏我裙子》精彩片段

他的名字叫林知州。

我没听说过,好像是我们学校艺术班的人。

入秋,寒风就会在夜晚一股脑地往人的衣领窜。

我不想回家,更确切些……是不想见到江至。

我讨厌他看我时那恨不得我去死的厌恶的眼神。

所以到路口离别时有些局促,我不知道我该往哪走。

下意识地揪着拉链时,身旁的人朝我看。

林知州笑得缱绻。

「无家可归啊?」

他插着口袋,微微俯身,精准又细腻地戳中我的痛处。

我的视线落向了一边。

直到他朝我伸出手。

……

我第一次牵男孩子的手。

指骨处有些硌,可更多的是恰到好处的贴合,走路时摩挲撩起一片热度。

夜路有些漫长,直到下来那场瓢泼的大雨。

他拉着我的手猛跑,雨路的泥点溅在裤管上,雨水顺着脖颈流进衣领。

他把外套脱下来挡雨,没挡多少,直到他把我拉进楼道。

力气很大,几乎是被他猛地抵在墙上。

他伸手,替我的后背挡了下。

所以,不疼。

我在楼道昏暗的灯下,落进他漆黑的眼眸。

他把他的外套,罩在了我头顶。



林知州的家里没人。

他说他父母出去了。

所以我借了他家浴室,他把一件白色衬衫丢给我,说,这是他姐的。

我问他他姐去哪了,他的手落在我湿漉漉的发顶,揉了两把。

「你的问题真多。」

「……」

夜晚,我和他睡在了同一张床上。

要是换做以前的我,肯定无法相信现在的我能干出这样的事。

和陌生的男孩子回家,睡在同一张床上。

我盯着漆黑的天花板,到最后还是闭上了眼睛。

因为事情再糟糕,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第二天,我下午才到的学校。

刚到学校就被班主任揪进了办公室。

「你真是长本事了,敢逃学了。」

「你看看,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一个人学习可以不好,但人品不能坏。」

「上次班费的事……」

「我没偷!」

班主任说到这,我才提高了嗓音。

可她只是透过那薄薄的镜片,不满地看着我。

「嗯,因为我们也没什么证据,但我只想告诉你,人在做,天在看。」

她话里话外的意思,不都是认定我是那个偷班费的小偷了?

我气得咬后牙槽,正当我不管不顾想要好好掰扯时,办公室的门被扣响了。

「江至,把你妹领回去吧。」

「好好管管她,唉,真是不让人省心。」

班主任越过我,和站在我面前面无表情的人说话。

他握着我的手腕,黑着脸,几乎是把我拽出了办公室。

捏着我腕骨的人捏地很紧。

一路上我喊他的名字,他都没停下来过。

「哥。」

「江至!」

他猛地把我甩向楼道背面的墙壁,很疼,很疼。

其实就算是校园霸凌我,我也没见到面前这人生气。

可此时,他满眼盛着怒气的样子我从没见过。

「你昨天去哪了?」

他低着头,一字一句地问我。

「……」

我咬了咬牙,没看他。

他就笑了,憋着怒气的笑。

「你知道我昨晚……找了你多久吗?」

「……」

我试图在他眼里寻到些什么荒唐的东西来。

可是都没有,他残忍,又刻薄。

「不找到你,我怎么好更进一步折磨你呢?」

「江至!」

我猛然提高了嗓音,喊他的名字,某一刻,我感觉我快疯了。

被我曾经最好的哥哥逼疯。

「江至,告诉我为什么。」

我近乎哑着嗓子,问他,他就这么垂眼看我。

我想不明白,江至的好,不是装的,不可能有人装成那样,十年如一日的。

可他却嘴角扬了抹笑。

他的手掌,轻轻抚在我的头顶,不轻不重的力道,像在抚摸什么动物。

我想把他的手打掉,他却开口了。


「为什么?因为你父亲留下的债,要你来替他偿。」



我爸杨渐平,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生我的妈妈,在生完我后就跟别人跑了。

他一个人把我扯到了六岁,然后遇见江至他妈。

他不是个很严肃的人,总是很喜欢笑。

他也不是个很负责的人,一天到晚就往他那单位上跑。

家里的开支都靠他,还有江至当家教也挣了点钱。

他走的那天晚上,给我买了个新书包,给江至带的是冬天要戴的围巾。

他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过劳死。

我想不通这么一个人能让江至说他欠了什么债。

直到江至扬起手机,给我看。

那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江至他母亲,真丝披肩下伤痕累累的手臂。

伤痕错综,新旧都有,有的刚结上痂,又累上新的血痕。

身体隐秘位置有几个地方更加惨不忍睹。

看了一半我有点看不下去,可偏偏江至在我身旁,就如同恶魔的低语。

「很吓人?可这些……都是你的『好父亲』干的。」

我猛地抬头,震惊地望着他。

「不可能!」

他收起手机,双眸犹如一潭沉沉燃烧的火焰。

「不可能?你当然不知道,他多爱你啊,他把你护得多好。」

「可你知道吗。」

我的手腕被他握起,他其实只是很轻地捏动下。

「每次你难过,你伤心,你的好父亲,都会在我妈身体上多添一道伤痕。」

手腕上的力道渐渐收紧,可我无暇挣扎。

我只是觉得脑袋突然碎成了好多片,那里的回忆里,我爸在对我笑,江至也在对我笑。

我想说不是的,我爸不是那样的人,可……江至他妈妈一直待在家里。

她唯一能接触到的人,就是我爸。

我大概在抖,大概接连地往后退着。

那江至呢?他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些事的?

我爸走前,还是我爸走后?

曾经,他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情,那样温柔地朝我笑着的?

江至又把我丢在了楼梯背后的走道。

上课铃响起,如同被人猛然拉出沉沉的湖水。

无法呼吸。



「你变得没有意思了。」

头发被人拽起来,我才猛然瞥见那抹亮光。

林桃蹲在我面前,其实我觉得我大概是疼痛的。

但我感受不到了。

脑子里被嗡嗡声沾满,什么都做不了。

反倒,她们开始觉得无趣起来。

我真的没办法思考,一用脑子,全布满的就是江至对我说的话。

我爸,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虐待他的妻子。

我要是伤心和难过了,他就转而打他的妻子。

因为我。

所以,江至才会校园霸凌我。

他要把他妈身上的伤,转到我身上。

这几天,在学校里我好像都已经成了人人避嫌的存在。

今天值日本来没轮到我。

值日生是那个当初被她们霸凌的胖胖的女生,她被霸凌时,我替她说过好几次话。

结果,她颐指气使地让我给她做值日。

我值完日回到教室,一桶冷水从我头顶倾泻而下。

我抹了把脸,湿湿的衣服立马黏糊糊地附着在皮肤之上。

江至和他女朋友,坐在讲台上观赏我。

……

我的书包被他们抢走,丢进学校的人工湖里。

我爸给我买的书包,我这几天,都紧紧抱着它。

可它漂浮在人工湖的中央,林桃在我身后笑。

「想要,你就去捡啊。」

秋风里的湖水萧瑟,我回头望他们。

江至垂着眼,安安静静地看我。

我的哥哥。

他以前对我真的很好,好到舍不得看我受一点委屈。

所以,都是,演的,吗?

我朝湖里走去。

游了很久,湖水好冷,我拽着书包带子,把它紧紧搂在怀里。

夕阳明明是有温度的啊,可为什么还是那么冷呢。

我爬上岸时,岸边已经没有人了,他们走了。

冷风撩过,我打了个寒颤。

……

我拖着湿哒哒的书包不知道往哪走,太阳下了西山,可人还是行色匆匆。

偷偷带出来的手机放在书包的隔水层里,好像还能开机。

微信钱包里的钱。

是江至过年时转给我的一千块。

那时父母给的都是红包,江至把他的那份红包钱也转给我了。

……

我买了两瓶啤酒。

我第一次喝酒,结果连起瓶器都开不利索。

手在抖。

我走着走着走到跨江大桥上,灯火通明。

有人在夜钓,大狗被老人牵着走过。

我划拉手机,上次去林知州家里时手机没带。

江至给我打了十六个未接电话。

我手指停在那,然后摁了下去。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接的时候,他还是接了。

「江至,下辈子,还是别做我哥哥了吧。」

他那,沉默良久,然后嗤笑一声。

「怎么,准备去寻死?」

「……」

「别装了,你最怕死了。」

……

江至说得对,我恐高,不喜欢水。

我朝下望去,跨海大桥好高,底下黑洞洞的一片。

可我喝酒了呀,喝了酒,好像人就有了莫名的勇气。

旁边有辆卡车驶过,喇叭声很大很大。

江至那里,忽然提高了音量。

「你在哪?!」

其实,我本来不想跳下去的。

其实,本来在这,我只是想看看风景的。

可,我好想和江至证明什么。

我有勇气跳下去的。

我不是小偷。

我不怕死。

好像只要反驳了他的话,就能反驳一切一样。

他在电话那头喊我的名字,我从没见过他这么慌乱。

我想,江至在某一刻。

或许演戏演久,就真的真情实感上了。

所以,他才会疯了样在电话里喊我的名字。

可我不想去听。

挂断电话,我的视线,已经在下一秒涌入了一片黑暗里。

……

「如果觉得难受,就抬头看看天吧。」

「……」

睫毛扑闪着,眼眶前是一片温热。

覆在我眼上的手掌没拿下。

耳旁的声音好轻,像是叹息般。

却温柔到,我的眼泪能止不尽地落下来。

「我的星星早就灭了。」我轻轻地说。

好像一旦过了那个劲头,人就会变得无比懦弱。

我腿发软,他就把我搂进了怀里。

林知州的声音,永远都那么安静而温和。

「那我可不可以成为你的星呢?」



林知州的家,依旧空荡荡的。

桌子上方那盏昏黄的灯亮着,我趴在那,他坐在我的对面。

好像酒劲还没过似的,我止不住地哭。

而他看着我哭。

我跟他说了很多事,连话都组织不清楚。

我哥是怎么霸凌我的,我爸是怎么走的。

我学习是怎么变差的,我是怎么没有未来的。

他只是很安静地在听,撑着下巴。

少年的刘海有些长,光影影绰绰地落下,晦涩而清淡。

我说完了,赤红着双眼看他。

他却笑,伸手过来揉我的头。

「一直以来都……辛苦了。」

……

林知州有一辆小电驴。

第二天早上五点,他载着我出发了。

林知州说他也很久没有去学校上课了,怪不得我之前对他没什么印象。

小电驴行驶在凌晨五点的大街上,薄薄的晨雾还没散。

我搂着他的腰,少年的衬衫于风中猎猎作响。

他带我去江滩的另一边,看红日悄然升起于鳞次栉比的高楼。

霞光辉映作散的雾气,天边攀溢晦涩的日暮。

一直往城市的边界骑,小电驴没电了。

就乘公交车,摇摇晃晃地不知往哪里走,我却先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醒来时他捏了捏我的鼻尖。

「不怕我把你拐走啊?」

……

其实我只是觉得,没有什么比现在的处境更加糟糕了。

所以人到低谷时,每一个上扬的弧度,都是一场救赎。

林知州还是有办法让我笑。

半开发烟雨的城镇里,他拿小店里五毛钱的画笔在墙上画了一簇簇向日葵。

他是艺术生,他画画很好看。

有时在车上,他也拿他的本子画我。

他画了很多张我,怎么也画不倦似的。

我问他为什么学画画,他说他姐姐喜欢画。

我问他姐姐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头靠着玻璃,明明是在笑。

「她是个很优秀的心理医生。」

……

我们俩加起来其实也有点钱,但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林知州每次只开一间房。

但我们俩又只睡一张床,什么事都不发生。

好像这几天,我也习惯了身侧人清浅的呼吸。

从日升,到日落。

我们去了很多地方,忘掉了时间一样。

江至坚持不懈地给我打电话,直到某一天,他再也不给我打来电话了。

我和林知州旅行到了一座小镇。

好像刚值节日,小镇的旅客挺多。

有小姑娘来卖花,估计是把我们当作情侣了。

小姑娘说,哥哥你给姐姐买束花吧。

林知州蹲下来,跟小姑娘说些什么。

好半晌,我才发现他在跟小姑娘砍价。

说着说着,小姑娘脸红了,点点头。

林知州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我才发现,其实林知州长得也挺好看的。

古镇明晃晃的光落在他的侧脸,他有独一份的温柔和缱绻。

像是骨子里就很浪漫的诗人。

一簇花,落在了我眼前。

「给我的啊?」

我明知故问,他笑着嗯了声。

我去看,可花在我眼前消失了。

转而,是他略带侵略的吻。

我猝不及防,被他摁在潺潺流水上的石桥。

连吻都跟他这人一样。

看似温柔,可憋着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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